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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其詹眼瞼一垂后忽然話題一轉:“你們到此何事?” 簡清月長長呼出一口氣,神情嚴肅:“是我找父親有事商議,請讓仲琪回去吧” 仲琪不肯走:“哎,明明不是我的事嗎,我為何要走。二嫂你想干什么” 簡清月有些愧意的對他一笑:“對不起,仲琪你先回去吧” “什么么?” 賀其詹淡淡瞅瞅仲棋,后者一看到,就覺得受到無形的壓力,自動回身三步一回頭的離去。 簡清月:“聽母親說,父親您也覺得我是個通情達理的,所以對仲琪出征的事,我有一言,請父親暫且一聽” 賀其詹:“此時已定,不能回還” “父親是行伍出身,自然希望兒子能有自己的風骨,繼承自己的衣缽,可是如今已不是戰亂時期,不是每個學武之人都要上戰場才能證明自己,仲維也是學武之人,他有朝一日也要上戰場的,一家有一人即可,何必都是。若因您自己的決定,導致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話,您如何對母親交代” “若上戰場便是你死我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即便有事也是自己學藝不精” “可您看到剛才仲琪吐了血嗎?” 賀其詹皺皺眉頭。 “那是您的錘給砸到的,現在還不知傷勢如何,即便吐血他也不肯讓您看到,長途跋涉對于尋常人已是艱難,何況他受傷不輕,若因為這樣而出意外,那恐怕您今后都會生活在愧疚之中” “男子漢大丈夫,自己已經可以做出選擇了,若真的如你所說,那也只能怪天意弄人” 簡清月見他態度有所緩和,打算加把火,沒想到賀其詹反過來問起了她:“若我沒看錯的話,剛才他是為了救你才犧牲了自己的,你可愿為他做些什么?” “仲琪身體比我健壯,他都被砸到吐血,何況是我,說他救了我一命也不為過,我愿為他做任何我能做的” “這么說如果我不讓他出征,而讓仲維休妻你也能接受嘍?” 簡清月呆在當場,這戰場迎敵的事居然跟自己的婚姻聯系起來了! 賀其詹看她神情,明白了:“也是,若你知道,就不會拼命為仲琪求情了,說什么可以為他做任何能做的事,都是隨口一說罷了,人都是自私的,我能理解” 簡清月依舊沒出聲。 賀其詹娓娓說出一個令人唏噓的事實來: 這次出征南疆,皇上有兩個候選人,一個是賀其詹一個是韓云貴,也就是忠義伯,二人都是馬上得來的爵位,韓云貴還是已陣亡的韓將軍同宗,征戰經驗豐富,但是韓云貴聲稱自己身體欠佳,無法替皇上分憂,皇上一怒之下便改了他的世爵為流爵,理由是他嫡長子膝下無嫡子,因而不能襲爵,也說了爵位傳長不傳幼,且次子無功,不可襲爵。 仲琪也是一樣無功,若到時候賀家讓他襲爵之際,有人提出韓家的前例來,那他也無權襲爵,那賀家也就要流爵了,所以現在為今之計要么仲維休妻再娶,生出嫡子來,要么,仲琪出征贏得軍功,才是辦法,至于賀其詹出征與否這爵位之事都要解決。 簡清月冷冷道:“這么說,你們早便想休了我” 賀其詹:“所以我堅持讓仲琪出征,可你卻說為他可以做任何事” 簡清月:“……”這時,她才明白老夫人費盡心機的讓自己去勸說侯爺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五章 簡清月張口結舌發現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她被高高架起,進退兩難,她感覺憤怒又矛盾,面對咄咄逼人的賀其詹,她一言不發,幾乎有些狼狽的轉身便走。 賀其詹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嘆口氣。若在過去,用一個女子的半生幸福去換取自己兒子的生命或者是一個世襲的爵位,對他來說是種恥辱,可是如今真的面對這種情況,他心中也有隱隱的希望,若真的可能,對自己全家老小的確是件好事,要不要這么做他也充滿矛盾。 她腳步沉重,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坐在那里,莫冉問了幾聲,她都沒聽到,想了半晌,站起身重重打開柜子,叮叮哐哐一陣亂找,拿出那張脈案,撫摸一陣,仔細看了一遍,拿在手里又坐下,心里卻還不確定要不要把這東西拿出去,這東西能證明自己可以生育,幸運的話也能讓鄒氏的所作所為暴露無遺,她能得到應有的懲罰,自己也能繼續做自己的侯府二少夫人。 可這樣一來,仲琪就要帶著傷出征邊境,生死不知。 她掙扎了許久,也不能下定決心。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就此離開賀家,那樣就不必這么累,可是她就變成了下堂妻,今后的日子該怎么辦? 就這么東想西想,坐立不安到了晚間,仲維和仲琪同時出現,仲琪見她滿面愁容,見面就問:“二嫂,父親是不是沒聽你的,讓我出征?那就太好了,你也不必發愁,盡力就好,哈哈” 看她還不說話,又覺得不對勁兒:“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你別在意,不管他怎么說,我都會出征的” 仲維把仲琪按坐在對面,轉頭安慰她:“你放心有我在呢,別人不能替我做主” 簡清月緩緩抬頭:“這么說你們早就知道了?” 仲維有些遲疑的點點頭。 仲琪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二嫂,我壓根就沒這么想過,你又沒有錯,為何要白白犧牲,我永遠站在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