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16日

    第六章：朋友之間（01）

    天明在窗外的汽車鳴笛聲中逐漸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枕頭旁邊，平時自己會把手機放在那里，可是他只摸到了

    有些冰涼的躺椅皮面。

    「??！」天明心里叫出了了聲，可是椅子上的他卻一動不動，他不敢。

    前天和昨夜的經歷還歷歷在目，那是一個夢嗎，都是一個夢吧?？墒怯操|的

    椅背，和上面仍留有的氣味證實著他的記憶，他甚至不太敢睜開眼睛，生怕自己

    還呆在家里那冷冰冰的床底。

    拼在一起的躺椅，整理折疊好的毯子，空無一人的房間。

    「是關阿姨的辦公室呢」天明心里想著，他們人呢？天明想到了朋友周俊林，

    然后想到了他昨天和自己一樣，并排在自己mama身體里盡情射精的樣子，那是在

    昨天的事，但是好像過了很久一樣。他想起了將mamazigong里都射得滿滿時mama對

    自己說的話，roubang也是一陣酥麻。

    天明坐起身來，默默的穿著衣服。他想要把事情的經過理出一個頭緒，腦海

    里卻都是mama在陳全武或者自己身下的樣子，腦子里不斷涌入的細節讓他心煩意

    亂。

    「所以，現在是和mama和好了？」天明想著又覺得荒唐，自己也沒和mama鄭

    曉蕓吵架啊。

    「那我見到她該說什么呢？甚至現在該去哪里？」天明有些苦笑，這一切信

    息量實在太大，以至于他都沒有空余去想周俊林為什么會和他小媽，也就是關虹

    雨也做了。自己昏過去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不是確信好mama不會離開他就好了嗎？mama昨天在那

    種情況下也對他表明心意了啊。天明在房間里呆呆的站著，他想去窗邊看看外面，

    好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只是他看見有人像鬼魅一樣站在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

    他。

    是阿民。

    一米九幾的大漢仿佛剛才根本不存在一樣，嚇了天明一大跳。

    「你是誰？他們呢？」天明張口才想起有可能這個大漢連「他們」指的是誰

    都不清楚。

    「比你醒得早，都先回我家了，你mama可能和你一樣，不知道怎么面對你吧」阿民大概的說著早晨那女人窘迫的情況。

    「是你！你到底是誰！昨天你對我和mama做了什么？」阿民一開口，天明就

    認他是昨晚自己身后的那個神神道道的男人。

    「總要生活下去的，順便提一句，看好你mama，我怕有人要害她」。阿民望

    著窗外，似答非答。

    「不用你假好心，你等著我報警……你別走！」，這已經是十五歲天明最大

    的勇氣，阿民強壯的身軀讓他不敢上前，可是天明這小孩子也沒有要罷休的樣子。

    阿民一臉不屑。

    電話似乎通了，天明急切的問「媽，你在哪？你沒事吧？」，一陣沉默后，

    又只有尷尬的點頭和「哦，哦，哦……」的應允的聲音。mama說和周俊林和他小

    媽在一起，剛剛去了他們家一趟，說是去，去換一套衣服，現在買了早餐馬上過

    來，還提醒他別和阿民吵架，阿民很壯怕他吃虧什么的。

    天明掛掉電話，悻悻的想著「mama難道就不會尷尬的嘛，那昨天發生的一切

    算什么。還怕我吃虧，她現在應該關心的是這個問題嗎？自己昨天都和她……」

    天明沒理由的一陣委屈，臉上陰晴不定的，一轉頭，卻發現阿民正一臉玩味的看

    著他。

    「你看什么！以后再找你算賬！」天明有些煩這個男人。

    「不報警了？」——「你！……你等著?。?！」天明有些惱羞成怒的拿出手

    機，卻氣得連密碼都輸錯好幾次。

    「警察來了你說什么？或者你要我跟警察說什么？」阿民有些調笑的問到

    天明沉默了，這兩天的事情，自己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說的，現在又不知道怎

    么面對mama，或者周俊林？他昨天都已經……哎，這種事，以后能不能當朋友估

    計都難，他還在想什么。

    「你就知足吧，還有，別太孩子氣了」阿民說到。

    「你是誰啊，你憑什么來教我？」天明氣憤的說。

    「我只能說，我不會害你們母子，也不會害你的朋友，他畢竟是我侄子嘛，

    如果我想，昨天就是最好的機會。還有，你身體感覺怎么樣了？」阿民突然伸出

    頭看了看窗外，仔細看了看。

    「你是……你是周俊林的……那個傻舅舅？」天明有些好奇的問到。

    阿民一陣氣結，不過也沒辦法，自嘲的說「沒錯，我就是他的那個傻舅舅，

    我叫阿民。我怎么……怎么看起來不傻是吧，這個你別管，也別說出去」阿民看

    出天明心中疑惑，干脆一并回答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還有，剛剛你說的讓我看好我mama，是什么意思？」天

    明稍微冷靜下來后，想想「這男人起碼到現在為止，確實沒有對他和mama做出要

    加害的事情，至于昨晚自己身體的奇妙感覺，難道和這個阿民有關？他似乎會一

    些法術……？」

    阿民緩緩走到剛剛天明睡覺的地方躺下去，然后自顧自的蓋著毯子說「你呢，

    要是發現你mama最近有和什么比較奇怪的人接觸過，或者什么比較奇怪的地方，

    甚至你和她的身體健康上有什么奇怪的癥狀，就通過周俊林找我吧，你們不是好

    朋友嘛，別的我現在不方便說那么多，他們剛剛車子已經進了停車場，馬上就要

    上來了」

    「你話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你這不是神神道道的就是說得不清不楚，他們

    上來了又怎么樣？關阿姨不是你jiejie嗎？你干嘛在你家人面前這么裝瘋賣傻的…

    …」，本來躺下的阿民一躍而起，虎口像是鐵鉗一樣死死的扣住天明的后頸，天

    明一下就感覺自己連手指都沒法動，阿民則完全換了一個口氣，在天明耳邊陰沉

    沉的說。

    「你這種有個mama寵大的孩子，不知道一個道理。你活在你自己以為的那個

    世界里，覺得天大的麻煩報警就都能解決，卻不知道是有人幫你把這些全都扛了。

    你知道得越早，就越早能幫她，我現在說了，我感覺有人要害你mama，你不信，

    可以滾回你那個自以為是的世界。但是你要是敢傷害我這個世界里的規則，我都

    不用報復你，直接不管你們就行?！?/br>
    阿民也有些上火，自己和jiejie的過往還有自己為什么裝瘋，是他的逆鱗?？?/br>
    了看已經老實的天明，他松開了手最后說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然后就脫掉

    褲子躺下了。

    阿民剛合眼，門就應聲而開。鄭曉蕓，周俊林還有關虹雨魚貫而入，竟然有

    說有笑。雖然鄭曉蕓的臉上還是有些尷尬，但是還是招呼著天明過來吃東西。阿

    民此時一樣站起，嘴里說「好餓，好餓」身上卻只穿了一條內褲，惹得鄭曉蕓和

    周俊林一陣驚叫。關虹雨在一旁一邊罵著他，一邊幫他穿褲子。

    天明看著這一切，昨天俊林幫自己背口訣，他應該也知道這個阿民是在裝瘋

    賣傻吧，關阿姨呢？聽阿民的口氣，應該是不知道的。昨天俊林和他，可以算是

    肩并肩的同時把自己mama給內射了好多，現在表面的和氣下，大家心里或多或少

    的都有著心知肚明，卻又不說透的話。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天明心里嘆息著。

    「天明，快來吃東西吧……你昨天……應該一直都沒吃，而且……別到時候

    再把身體給餓壞了」鄭曉蕓招呼著兒子來吃，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說著竟然臉上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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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提醒著自己別讓mama難堪，應了一聲走過來桌邊吃東西。

    天明確實是餓了，不過桌上的美食，就算再來十個天明也吃不完啊。

    「你也吃點，快來，怎么就你不吃東西的」，關虹雨眉眼含笑的看著阿民和

    天明都大口大口吃著，把周俊林拉了過來。

    「我不，因為我已經在想午餐吃什么了，今天是周末，我們兩家人一起吃好

    吃的吧」周俊林笑到。

    「你這小饞嘴，大早上就想著午飯了，你怎么不連晚飯一起想好了」關虹雨

    好氣又好笑。

    「其實啊，我覺得mama在家里廚房做的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不如我們回家

    去，你和鄭阿姨當大廚，我們自己做飯吃吧」周俊林詭譎一笑說，連阿民都在一

    旁開始傻傻的起哄。關虹雨連忙想要阻止_「還是出去吃吧，大家……大家都累

    了……好不容易周末……輕松一下，我請客，正好認識了一個這么好的jiejie～」

    說著就大方的挽起了鄭曉蕓的手臂。

    空氣里有些尷尬，因為關虹雨可是知道平時在家做飯吃是什么意思，丈夫常

    常不在家，她可是經常和阿民還有周俊林在廚房跟客廳里做一些荒唐事的，難怪

    阿民會跟這起哄?？墒撬哪蔷浯蠹叶祭哿?，一下就把幾個人思緒拉到了昨天那

    荒誕yin亂的晚上。她是開放，但又不是什么都可以不顧，這大清早的，難道就要

    回去和他們做那換母的事情？這也太刺激了吧。

    誰知道鄭曉蕓突然說「其實我覺得……我覺得挺好的，能省錢不說，還可以

    多陪陪孩子們，那……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關虹雨有些吃驚，這個jiejie就算再傻，經過昨天的事情知道了自己和弟弟阿

    民還有兒子周俊林的關系，她自己昨天也和天明，難道她比我想的還要……

    ，行

    吧，總歸是好過幾個人在這呆著，于是試探性的問——「曉蕓姐，那……要不要

    叫上……姐夫？」

    「不用了！我……我打個電話給他說一聲就行」鄭曉蕓忙說到。

    ＊＊＊＊＊＊＊＊＊

    篾匠用竹片和竹絲編成還算牢固的骨架，風干幾日，等架子里的水分變干，

    也容易定型，以前是用桑皮或樺皮泡爛后做成很粗的紙，由于質量不好，有時要

    胡兩層。后來紙也賣得便宜，就用正兒八經的紙來胡，可是不是什么紙都能用的，

    那個吳老二，就用又硬又脆的烤貝紙來胡，還不知廉恥的說這樣小娃娃一跑快了

    風箏就破，爹媽會給買新的，我呸，虧得還叫自己手藝人呢。那個開了店的鐵頭，

    更是黑心，用廠里壓出來的框，工業膠水貼一片塑料膜，風箏飛不起來不說，飛

    起來了也又低又不穩，有時候風亂一點，好嘛，那簡直是漫天的血滴子啊。再說

    那老宋……，算了，人年頭也走了，人都沒了，心里就不罵了。

    坐在海邊小店旁背風處的老劉頭在這賣了一輩子的風箏，卻還還是沒個店面，

    一直推著他那破板兒車，三天兩頭的來海邊公園門口這賣。久了是城管也不抓了，

    保安也不趕了。他倒是悠悠自在的選了塊地當做自己的店面，還煞有其事的用木

    炭在地上畫了邊界，他說別看他年紀大了，在這個地盤以內，天王老子也奈何不

    了他，熟人也連連說是。其實他自己心里知道，畫地上是因為后面是道白墻，萬

    一給人弄臟了他可賠不起。雖然平時嘴里罵著同行，這家的風箏不地道，這家的

    風箏不怎么地，可是老劉頭的攤位上，也進了他們的貨，沒辦法，形式比人強，

    可你要問他，老劉頭只會說那是他們硬要放在這賣的，說是什么合作。

    小孩在老劉頭的攤子上看著，十五六的樣子，他拿起一個看了看，又放下了

    去拿另外一個，不緊不慢的挑著。

    老劉頭最煩這種十五六的小屁孩子，連愣頭青都算不上，不過這種年紀屬于

    半懂不懂，容易忽悠，老劉頭滿臉堆笑的指著一個說「小帥哥你看看這個，這一

    溜街可就屬我這個最大，放起來最好看」，見年輕人沒什么反應，又拿出一個小

    一些，但是明顯漂亮得多的風箏「這個，來看看這個怎么樣，金屬骨架，鋁的！

    看看這風箏線，比那魚線還結實，要是你會玩兒，放得遠了一吹大風，鳥飛過去

    都能劃開！」

    「阿叔，我想找那種……就是比較輕……大概這么大吧……」小孩開口問說

    「木頭的？」老劉頭一臉鄙夷的問著，木頭的現在都賣不上價，這小子原來

    是撿便宜貨的。

    「應該是竹子的，我沒記錯的話」小孩又說

    「現在誰還賣竹子……」話還沒說完，老劉頭突然想起自己天天跟人吹過的

    手藝，想起板兒車底下還有幾個，他彎下腰去翻了翻，拿出一個還比較像樣，沒

    那么破舊的?！改憧纯?，是找的這種嗎」？

    小孩拿在手里試了試，又看了看有沒有破的地方，隨即問道

    「是這種，阿叔，多少錢？」

    「低于一百二不賣！」

    「八十?！?/br>
    「你拿去吧?！?/br>
    看著拿著自己風箏變得有些開心的小孩，老劉頭摸著自己的光頭，默默的說

    不出話來

    「還真是個撿便宜貨的」

    天明吹著海風，給防波堤旁的鐵欄拴上剛買的風箏，一陣清涼，風箏隨之躍

    起后穩穩當當的懸在十來米外的高空，映襯著晚霞和遠處玩樂的人群。

    當年mama也在海邊，和跑得步履蹣跚的自己放著風箏——「天明～快跑起來

    ～再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風箏倒是和當年一樣，飛到高處自然就停的穩當

    了，可人呢？午飯時氣氛上大家其樂融融，但是自己和mama還是不免有些尷尬。

    天明心里的結變成了一種擔憂，他當初的擔心和不解，變成了現在自己的尷尬和

    羞于啟齒。

    「砰」，崩得筆直的線被劃斷，風箏倒真的呼一下就飛出老遠，天明手搭了

    個涼棚迎著夕陽去看，卻看見面前的海面上有石子飛濺，只是隨意跳動兩下就悄

    無聲息的落入海中。

    「這么大的人了還放風箏，好意思嘛你?！拱⒚裾f。

    「你多大人了，不一樣打水漂？……還玩得不好」天明不甘示弱到，發現和

    他一起來的還有周俊林。

    「你這小子。叫你呢，一會吃飯了?！拱⒚裾f到，看了看周俊林，又說—「

    我之前說的話，你要是不信，拿上這個?！拐f著從兜里遞給天明一個瓶子，然后

    繼續說「你去城南的舊城區，到鬼市上去找一個叫夢回的店鋪，問問老板這東西

    值多少錢」

    天明看著手里的

    藥瓶子，打開看里面卻全是白色的大米?！高@能值什么錢，

    你玩我？」

    「事關你mama，你想好了，如果真的不去，讓俊林給我就是」，阿民說這些

    話的時候俊林就在一邊，沒有要瞞著他。

    天明沉默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改銈兞摹拱⒚裾f完轉身就回去了。

    周俊林走到我旁邊坐下，說「沒事，有小媽看著，阿民叔他不敢對你mama怎

    么樣的」。

    我白了他一眼，周俊林想想阿民平時在家里的作風，改口說「應該……應該

    不敢吧」

    「俊林，我直接問，你要能說，我們就開誠布公的聊天，我問完了之后換你

    問我，可以嗎？」天明想了想，還是從好友周俊林這自己心理上最容易接受。

    「嗯……好吧，但是你答應我，別跟被人說啊」周俊林想了想答應了。

    兩人就這么在海岸邊慢慢的聊著，過了很久，天都已經黑了，兩個小伙伴還

    在互訴衷腸。

    關虹雨其實早就來過一趟，遠遠的看見兩個小孩聊得手舞足蹈，有時哈哈大

    笑，有時又說著什么悄悄話。她想了想，也沒有去打擾，只是回身到廚房，和鄭

    曉蕓一起把吃的又熱了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