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愈發猙獰，但他卻是一愣。

    達維徳掙扎著，將狂笑摟緊。

    方才沒有攔下的攻擊全部都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身上，留下焦灼的痕跡，或是撕開皮rou，露出森森的白骨。

    然后直直地，摔進了海水中。

    他說：“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br>
    *

    屏幕中的達維徳還在掙扎著。

    緊盯著屏幕的所有人卻都沉默著。

    死寂一般的沉默。

    他渾身上下都粘了血。

    頸部是他最脆弱的地方，卻被毫不留情地切開。

    雖然因為關于時間的魔法而已經重合，但他赤。裸的背部卻也一樣的延展出猙獰的傷疤，被黑線縫合著，只要他稍稍一動，就會溢出血液。

    他緊咬著牙關，喘息卻粗重地可怕。

    時不時也會露出一兩聲痛苦的低吟。

    一切都表明那疼痛有多么可怕。

    他趴在地上，雙手痛苦地緊扣在地上，甚至黑色的指甲之間都因為過于用力而滲出了血液。

    這樣的時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久到達維徳因為疼痛昏睡過去幾次，又因為疼痛被刺激地醒來。

    反復幾次，他的喘息聲稍稍弱了下去。

    白皙的腰身上粘上的血液已經凝結成骯臟的血污，他撐起身，狼狽地擦掉了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淚水。

    背過身去極力掩飾著身上丑陋猙獰的傷痕，他咬了咬虎口才能保證自己不再因為疼痛而抽氣，然后扯了扯唇角，微笑起來：“走吧?！?/br>
    [...去哪里？]

    “回去救他?！?/br>
    達維徳撐著頭，眉宇之間是化不開的擔憂：“他很痛苦，我看的到，他的眼睛里，寫滿了‘救我’。他很痛苦，我必須救他?！?/br>
    [救誰？狂笑嗎？]

    達維徳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澀，卻還是點了點頭。

    [你是回去找虐嗎？！你不是最怕疼了嗎？還不夠疼嗎？他那么對你，你為什么還要回去??？！]

    “我…”

    他垂下頭，勉強地笑了笑：“其實也沒有那么疼，我可以忍。我們先…回去救他。他需要我?！?/br>
    [沒有那么疼？！]

    [你腦子有病嗎？！為什么??？布魯斯·韋恩到底有哪點好值得你這樣做？]

    達維徳一愣。

    “不要生氣啊…沒有關系的，真的沒有那么疼，反正惡魔也不會死，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我?！?/br>
    他勾起了唇角，卻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的傷口，飛快地抬起手掩住嘴唇抽了口氣。

    但他馬上發現他的手上遍布滿了血痕，于是有些尷尬的、窘迫地、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飛快地手藏在了身后。

    [你是個屁的惡魔！你tm的明明是人??！活生生的人??！]

    [會哭會笑會死去會因為一點點小事而發愁難過的人??！]

    “…可是，他真的…需要我。他很痛苦，我得救他?！?/br>
    達維徳歪了歪頭，一雙紅眸中滿是固執。

    [那么他呢？！你變成這樣，你痛苦、你需要他的時候，他又在哪里？！]

    第52章 狂笑。

    “其實…”

    達維徳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但銀白發卻已經被血色染紅：“我也沒有那么需要他的幫助啦，靠我自己，也不是不可以?！?/br>
    “沒有關系的?！?/br>
    他說。

    “布魯斯和我是不一樣的…他需要保護啊。那個， 應該， 被捧在手心里…唔?！?/br>
    他像是突然也覺得自己不該這樣說而止住了話題：“總之， 得回去救他?！?/br>
    他的話說的很沒有說服力， 血液順著手肘滴答滴答向下滴落。

    他撐著墻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修長的手指握住了橙色的寶石。

    芭芭拉抬手捂住了嘴唇：“這太殘忍了， 為什么，他背上的傷…”

    “達維徳”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現在了悍將塔之內，他倚靠著墻壁，輕描淡寫地笑了笑：“看起來很有干勁呢?！?/br>
    “你能閉嘴嗎？”

    長棍橫在了“達維徳”的鼻尖之下，威脅行意味不言而喻。

    夜翼不善地瞪著他：“你為什么不去呢？既然這么痛苦， 你又為什么站在這里？”

    他本身就因為一些過去的原因，根本不喜歡“達維徳”。

    “達維徳”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 他只是輕聲笑了笑搖了搖頭：“何必反應這么大呢？他不也當著你的面殺了布魯斯·韋恩呢？一人一次，不是很公平嗎？”

    他的表情像是真的對這件事覺得疑惑不解一樣，拍了拍長風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轉身離開。

    他的話讓泰坦們均是一愣。

    是啊。

    他們到底是為什么…慢慢就被達維徳潛移默化了呢？

    夜翼回過頭。

    在電腦上按下了一個鍵。

    全息投影瞬間就讓達維徳出現在了他們中間。

    夜翼打開了通訊裝置：[不用回去了， 達維徳。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狂笑說他很幸福。]

    達維徳的臉上一瞬間浮現了愣怔，他握著那條項鏈重新摔回了地上。表情看起來無比的失落：“啊…果然，是這樣嗎？”

    背上的傷口一點點向下流淌血液，甚至在他身下聚成了一小灘。

    他抬起手， 捂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