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的手忍不住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誰在和你說這種東西？你能不能閉上嘴安靜聽我說？你這樣搞得我很尷尬?！?/br>
    “你說?！?/br>
    達維徳抬起手，在嘴上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手勢。

    紅眸半瞇起，饒有興致地等待著布魯斯的發言。

    布魯斯深吸了一口氣：“聽我說?！?/br>
    “之前你那副樣子，你裝的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或許是喜歡的，但模糊的，有什么告訴我…不是那樣的。我熟悉和你的相處模式，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荒謬，但這是事實，達維徳?！?/br>
    “就好像是我曾經在夢中愛過你很多次?！?/br>
    溫熱的手撫摸上了達維徳的臉頰。

    “是這樣嗎？”

    達維徳稍稍皺起了眉。

    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布魯斯的手腕上系著一條纖細的紅色頭繩，末端有一個小小的金色鈴鐺。

    “這是從哪里來的？”

    這個小掛飾看起來和曾經破曉詭燈手上系著的一模一樣。

    “這個？”

    布魯斯順著他的目光將視線轉移到自己的手腕上：“嗯…只是一天路過百貨樓順手買的，覺得它的顏色很稱你的眼睛?！?/br>
    “而且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熟悉?？傆X得，你好像留過長發…是不是還穿過裙子??？”

    “我才沒有穿過?！?/br>
    達維徳瞪著他，心中卻驚訝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地就抬起手叩住了頸間的橙色寶石，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他的記憶力算得上不錯，這并不是和那條頭繩有些相似，仔細看它的細節是一模一樣的。

    他很想大聲質問熊孩子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顫抖的手卻先思想一步，捧起了布魯斯的臉：“你…有之前的記憶嗎？你記得嗎？那是你嗎？每一個？”

    如果每一個宇宙…

    布魯斯茫然地眨了眨眼，瞬間打破了他的希望：“什么？什么每一個？什么記憶？我有忘記什么事情嗎？”

    也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達維徳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看起來稍有些苦澀：“不，沒什么，只是…做了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夢?！?/br>
    他摟緊了布魯斯，力道大的就好像是要把他揉進懷里：“別管那么多了，現在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保護好你?！?/br>
    “達維徳…”

    “嗯?！?/br>
    “我不會穿婚紗的?！?/br>
    “…？”

    “想來想去還是你比較適合穿婚紗?！?/br>
    “為什么？為什么是婚紗？”

    “因為想和你結婚?！?/br>
    “結婚？？？”

    “你不愿意嗎？”

    “…”

    他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一時間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以至于一瞬間他的思緒飄遠，他突然想起了別的事情——他好像把喪鐘給忘了，可能現在那家伙還被困在山洞里呢：“啊，我突然想起來，喪鐘還被困在…”

    布魯斯不滿地打斷了他的話：“不要轉移話題，達維徳。吃了不負責，你是打算白嫖嗎？”

    布魯斯的神情看起來大有下一秒就要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渣攻的意思。

    達維徳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有些尷尬地開口：“我不是，我只是有些太意外了。我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所以呢？”

    布魯斯不滿地瞪著他：“你不覺得你應該做什么來補償我嗎？”

    “做什么？”

    “穿婚紗?！?/br>
    “…”

    “就這么說定了！”

    達維徳忽然想起，不義世界的蝙蝠俠。

    他是不是也說過，他夢到他們在爭論著究竟該由誰來穿婚紗的事情？

    眼眶突然泛起一股酸澀感。

    他垂下頭，感受著懷中的溫暖溫度。

    自言自語一般：“你欠我一個表白?！?/br>
    布魯斯的神情一滯：“我以為我們早已經在一起了。好吧，達維徳?！?/br>
    “你總是會從我這里拿到你想要的東西?！?/br>
    那雙鈷藍的眸中像是亮著星辰：“蝙蝠俠是哥譚的黑暗騎士，那么就讓布魯斯·韋恩也成為只為你宣誓效忠的騎士吧？怎么樣？我的公主殿下?！?/br>
    “蝙蝠俠深愛著他的城市，布魯斯·韋恩深愛著你?！?/br>
    達維徳在他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作為交換，我把我唯一的弱點交給你?！?/br>
    好像。

    他所遭遇過的所有事情在這一刻都變得值得了。

    “別哭，小哭包。這下你要怎么解釋？明明就從小到大都是愛哭鬼?！?/br>
    他哭了嗎？

    溫熱的手指撫上他的脖頸，解開了那條項鏈。

    布魯斯神色復雜地看著那條猙獰的傷疤，像是對待著什么寶藏一樣，輕柔地撫摸著那條可怖的傷痕，藍眸中滿是心疼：“疼嗎？”

    “疼！”

    他是哭了，他根本沒辦法忍受。

    他一把摟住了布魯斯，大聲抽泣起來：“真的好疼…又冷、又疼。就像是要死了一樣…連麻藥都沒有，那樣被手術刀一點點切開的感覺…”

    很久以前他就很想像現在一樣撲進他懷里大聲哭訴自己的委屈。

    但是他不敢。

    現在他好像終于能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