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了布魯斯的意思。

    布魯斯希望他幸福。

    只有他覺得幸福，布魯斯才會幸福。

    他們兩個人眼里從來都只有對方，卻總是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導致他們背道而馳。

    真傻啊…

    …

    布魯斯沉默著再一次啟動核反應堆。

    那個白發紅眸的小機器人扇動著眼睫醒了過來，笑著看他。

    “我是你的主人，布魯斯·韋恩。你可以叫我，布魯斯或者布魯西?！?/br>
    他不記得自己第多少次說這樣的話。

    小機器人眨了眨眼，依舊微笑著：“布魯斯?！?/br>
    布魯斯沉默著，再一次關閉了反應堆。

    他知道他回不來了。

    第36章 小白兔1

    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攥著脖子上的黑色皮制項鏈。

    屬于自己的身體也好像一下子陌生了起來。

    達維徳艱難地抬起了手臂， 擋住自己的臉。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那樣縮在角落里。

    讓芭芭拉有些犯難。

    他全身的能量氣息不停地涌動著，不規律地， 洶涌地在空間中四處流竄著。

    讓人根本無法捕捉利用， 芭芭拉甚至根本無法讓他完成平行地球之間的移動。

    他躲在角落里， 泰坦們無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芭芭拉嘆了口氣：“沒辦法了， 叫‘達維徳’來吧。這種狀況我們沒辦法應對?！?/br>
    杰森就坐在她的身旁。

    沉默地盯著屏幕上的身影。

    鈷藍的眼眸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他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終于輕聲說了一句：“…他在哭?！?/br>
    激烈的討論聲像是一下子被這句話語釘在了原地，空氣中的言語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所有人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幾雙眼睛移到了屏幕上， 又移到了夜翼身上。

    “…真的，還有必要繼續進行下去嗎？”

    斯蒂芬妮打破了沉默。

    “我只看到了痛苦?！?/br>
    星火點了點頭。

    渡鴉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說過讓你們不要心軟了吧？”

    白發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倚靠在了門前，他臉上一如既往掛著笑容。

    但沒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笑，他的唇角天生帶笑，連抿唇的時候唇角都好像是帶著笑意。

    猩紅的眼眸掃過屏幕上的男人， “達維徳”的手臂抬起，熟悉的黑色氣息就在他的指尖聚集。

    “等等， 告訴我們發生了什么？他怎么會突然就回來了？”

    達米安向前站了一步，攔住了“達維徳”的動作。

    “達維徳”抬起眼眸，輕描淡寫地掃視了一圈房間內的熊孩子們：“真的想知道嗎？”

    他們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好奇與擔憂。

    他們的擔憂讓“達維徳”覺得有些好笑。

    但他卻還是搖了搖頭：“簡單來說。鋼骨為了應對這樣的情況做出了一種病毒。英雄們通過死亡投票來決定是否該處死一個機器人。事情就是這樣簡單，反正他只是一個機器人而已。機器人不能違背人類。他們不會放棄朝夕相處的蝙蝠俠，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破壞機器人本體， 用一個病毒來解決問題?！?/br>
    “好了?！?/br>
    他并沒有在乎孩子們的突然沉默：“告訴我，輪到哪一個世界了？我要送他走了?！?/br>
    “等一下，我們想…”

    夜翼和自己的同伴們對視了一眼，說道：“起碼問一問達維徳的意見吧。我們想問他， 是否愿意繼續下去?！?/br>
    黑色的氣息在空氣中消失的一干二凈， “達維徳”笑了笑：“真奇怪，一開始你們就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意見。為什么到現在反而搞起民主來了？”

    夜翼并沒有理會他的嘲諷， 而是徑直打開了通訊器。

    “達維徳，你聽的到嗎？”

    蜷縮在角落中身材高大的男人卻沒有動靜。

    他就像是已經死去了一樣了無聲息。

    “你還愿意繼續下去嗎？”

    夜翼沒有氣餒，他繼續問道。

    空氣好像沉寂了很久，久到仿佛空氣都已經凝固。

    達維徳突然抬起了手臂，迅速地擦拭掉臉上的什么東西。

    他撐著墻壁踉蹌地站起身。

    他低垂著頭，眼眸也半闔著。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卻簡潔：“走吧?！?/br>
    夜翼的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們并非看不清。

    他的眼尾還殘留著一抹艷麗的緋紅。

    纖長的銀白睫毛上掛著細碎的水珠。

    在未名的白光之下如同反射著星屑。

    黑色的氣息在達維徳的指尖匯聚，擴大，膨脹。

    芭芭拉深吸了一口氣，她的雙手凌空于鍵盤之上：“那么…無情戰魔?！?/br>
    達維徳點了點頭。

    …

    12號地球

    無情戰魔。

    蝙蝠俠愛上了神奇女俠。

    戰神阿瑞斯打造了一頂超凡的，擁有巨大能力的頭盔。但這頂頭盔，會腐蝕人的心智。

    戴安娜死于這場戰爭，蝙蝠俠帶上了這只頭盔。

    但他發現戴安娜只是昏了過去。

    戴安娜試圖摘下他的頭盔。

    于是他殺死了神奇女俠，真正的。

    達維徳無力地揉弄著自己變得有些雜亂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