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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從您的描述上來看,就像是自己親歷過一樣啊?!?/br> 男人最后感嘆道:“關于奧地利和波蘭的事情?!?/br> “我就是自己親歷過?!?/br> 林德爾看著他:“只是因為沒變老所以一直保值著這個長相而已?!?/br> “???” “唔,字面意義上很難理解嗎?我是說, 畢竟這些孩子都已經接受我是個法師了,發生點什么更奇怪的事情也不意外吧?!?/br> “……不,我的意思是,您這么說不算是暴露了重要的秘密嗎?” 對方有些緊張,臉色一變再變:“最后要滅口之類?!?/br> “怎么會,反正你們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br> 林德爾聳聳肩:“不過建議還是不要說出去比較好,畢竟我想要干掉的那些家伙殺我的**應該也比較強烈,普通人被牽扯進去的話生存率基本上為零?!?/br> 戰爭也讓人接對新事物的接受程度變得麻木,這些年世界的變化太快,包括變種人在內,到處都是令人目不暇接的新話題。 “從這里向西走,說不定有你想要找的東西?!?/br> 他們建議道:“畢竟東邊就是?!贿^那邊有一大片污染區,你最好繞開?!?/br> “污染區?” 林德爾皺起眉頭。 他一路尋著地脈走來,畢竟人類倘若想要行使大源魔力(mana)一定會依賴地脈,從這種位置一點一點排查是最高效率的手段,按理說位置應該已經很接近一處地脈的交匯點,但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之前還以為你是士兵……結果居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br> 男人感嘆著:“是□□和一種落葉劑[1],前者作為□□使用,后者能夠讓藏在叢林當中的士兵暴露出來,基本上都會對土地造成嚴重的災害,后來被轟炸過的區域就漸漸變成無人區了?!?/br> “我當兵的時候沒遇到過這種武器?!?/br> 林德爾訥訥道:“雖然也見識過芥.子.氣之類的……但是這種大范圍噴灑的藥劑,我還……” “距離二戰已經過了二十年了,小先生?!?/br> 男人看著他,眼睛里帶著疲憊的神色:“二十年的時間,武器裝備的進化速度可是很快的?!?/br> “我想再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有人能做出來把全地球大部分人都殺死的東西了吧——” 他兀自感嘆:“等到那個時候該怎么辦呢?” * 林德爾在這戶人家待了三天。 三天里,他幫忙收拾了所剩無幾的田地里的植物,還用魔力讓枯死的植被生了新芽。孩子們圍繞在他的身邊,因為鳥雀肯落在他的肩膀上而又笑又跳,房子的男主人挑起門簾看著他們,表情復雜。 臨走的時候,對方終于躊躇著問出聲。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問:“或者說……你還算是人類嗎?我該怎么稱呼您?” “從現在開始大概二十年,我的名字應該叫林德爾·斯塔克,再之后我還沒想好,不過名字本身也沒那么重要?!?/br> 林德爾說道:“真要說的話,我是個探員(agent),這片戰場上有我要解決掉的東西?!?/br> 他轉過頭來,突然笑得彎起了眼睛。 “妖精探員(elf agent),我大概會很長一段時間沿用這個身份,所以就記住這個就可以了?!?/br> “祝您和您的孩子們身體健康?!?/br> * 1969年,越南。 污染區名副其實。 地脈帶來的感覺非常異常,就好像星球本身都在因為化學試劑的緣故而感到顫痛。林德爾行走在山地間,周圍都是枯死的植被、死去的動物和被污染了的河流。 溪水里的魚翻起肚皮順流而下,沿途不乏動物被□□濺射燃燒形成的尸骸。 地脈的力量變得斷續而稀薄,林德爾伸手觸摸溪流,水里傳來微妙的灼燒感——他將自己的感知能力放大了數倍,這些水里的魚大概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之下痛苦而掙扎的死去。 正當他打算站起身繼續逆流而上的時候,乒地一聲,一發子彈打在了他的附近——實際上在子彈形成彈道,殺意明確的那一瞬間林德爾就已經做出了避讓的動作,但是對方就像是也緊跟著他的動作一樣,子彈幾乎押著他前腳離開的位置釘進了土里。 林德爾迅速躲在了一處巖石之后。 良久,他摘下自己的戰術頭盔,略微頂出巖石的高度,結果晃了兩晃,對方都沒有再射擊。 看出來是假動作了嗎…… 優秀的狙擊手甚至有可能在一個位置一動不動地蹲伏兩天,林德爾自認為沒有耐力跟別人干耗,十幾分鐘之后,他猛地朝著旁邊的一處石頭竄去,子彈幾乎是追著他的動作跟了上來,在躲進下一處掩體之后,他整個人凌空晃了晃,像是被擊中了那樣倒在地上。 和大多數人類不同,妖精對肌rou的控制精準得超乎想象,他倒下的動作相當逼真,甚至“臨死”之前還掙扎抽搐了一下,可惜倒下的位置也對著狙擊的死角,對方就算想補一槍也無濟于事。 □□的瞄準鏡仍舊還牢牢地鎖著這塊巖石,林德爾的精神力同樣也鎖定著對手的殺意,良久之后,他感受到瞄準鏡之后的視線移開,槍管下抬,沒了蹤跡。 敵人只有一個。 實際上,如果是單個狙擊手,或者是一位狙擊手和一個觀察員的配置,林德爾根本無懼,只是為了防止這附近有九頭蛇的埋伏才刻意偽裝得更像是人類。很快,附近就傳來了腳步聲,靴子踏碎枯葉的聲音由遠及近,林德爾閉著眼睛倒在地上,等待著對方進入伏擊范圍,指尖一勾,毫不猶豫地起身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