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錆兔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情緒這么激動,反思剛才的話有哪里刺激到他的神經,就這短暫的僵持,出云以為他后悔了,不想要他這樣的師弟,趕緊從地上站起來,留下一句話就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屋,“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 真菰抱著錆兔的日輪刀上前一步,同樣對出云的反應感到奇怪,“他生氣了?” 其實并不是難以理解,他很強,強大到某種程度自然而然的會生出一種傲氣,被一個實力比自己弱的人壓到頭上,自尊心不被允許,憤怒也是理所應當的。 “撒,我倒是不覺得他像是生氣,反而……”錆兔描述不出來那種感覺,是欣愉嗎? 出云很快就回來了,還帶著義勇,錆兔和真菰猜測著他這一舉動的深意,難道是想告訴義勇他們的存在?可是普通人看不見他們,面對面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義勇義勇,我是你的師弟嗎?” 大半夜的被從床上拽起來強行拉到屋外,義勇連外套都來不及披上,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樣還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結果風牛馬不相及的冒出這么個問題,連向來冷靜從容的義勇都只發出了一個代表疑惑的單音詞。 出云仍然執著于“師弟”一詞,催促著義勇給出回答。 站在旁邊的人看戲般看著向來不茍言笑的師弟被出云不依不饒的糾纏,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露出罕見的無奈表情,錆兔和真菰相視一笑,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戲謔。 迫于無奈,義勇最后只能點頭表示肯定。 出云高興的發現剛才那道沒能及時抓住的感覺重新出現,可惜太過短暫了,如流星劃過夜空,轉瞬就遍尋不到。 沮喪只持續了一秒,出云踮起腳試圖用手捂住義勇的眼睛,被躲開也不惱,直接跳到了他后頸上,兩腳纏于胸前,雙手牢牢抱住他的腦袋。 猝不及防的重量讓義勇彎了彎腰,連錆兔和真菰都看傻了眼。 出云的力量很大,不允許義勇有任何反抗,很快如愿捂住了他的雙眼,冰一樣的觸感讓義勇一震,想要說什么人已經從身上離開,出現在一棵老遠的松樹下。 眼前重歸光明,感動來的太過突然,心中充斥著各種復雜的情緒,就這樣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連言語都失去了。 筆直的目光太有針對性,錆兔從義勇眸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嘴唇顫動,最終向上輕揚,展露熟悉的微笑,“好久不見了,義勇?!?/br> 出云十分貼心的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蹲在樹下隨手撿起幾個掉落草叢的松塔,在地上擺放起來,一會排列成行,一會圍成圈。 “您在這里啊?!?/br> 草木萋萋四下寥然的地方出現低沉磁性的男聲,出云卻是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一手抓著一個松塔想要把它們上下疊起來,嘴巴因過于專注而微微撅起。 鬼燈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想要在一個孩子認真玩耍時分散他的注意力是件很困難的事,他也不催促,放下背了一身的行李,耐心等他搭好松塔。 形狀不規則的松塔想要堆成塔狀很困難,出云嘗試了好幾次皆以失敗告終,耐心告罄之前有個巴掌大的古董人偶走位風sao的跑過來,舉著手里的冰錐想要鑿出云的手,出云隨手用指尖抵住他的腦門,人偶賣力揮舞著兩條短胳膊,無法再前進一寸。 出云這才抬頭看拿著狼牙棒的男人,上下打量他的人類裝扮后恍然大悟,“你又來現世出差嗎?” “這次不是出差,是來抓逃走的金魚草的,到底有什么不滿的?為什么要逃走?是水澆的不夠多還是飼料不好吃?”鬼燈手里果然有一棵連草帶盆的金魚草,和捫心自問的表情截然相反,鬼燈手上毫不留情的抓著金魚草脆弱的草莖。 就怕他會辣手摧草,感應到生命危險的金魚草發出了刺耳的嘶吼。 “鬼燈你養金魚草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真肥啊?!背鲈浦惫垂吹亩⒆〗痿~草的死魚眼,愣是把金魚草看得不敢再出聲。 “這批是在黃泉邊移植的新品種,野性難馴,三天兩頭尋思著往外跑?!惫頍舭呀痿~草拎起來,隨手擺弄著。 出云分辨不出新品種還是舊品種,在他看來所有金魚草都長一個模樣,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珠一轉,“能給我嗎?” “您如果想養的話等我回去挑一株品種最好的給您送過來?!?/br> “不用了,這株就夠了?!背鲈粕焓忠粩?,鬼燈只好把金魚草遞過去,奇怪的是在鬼燈手上死命撲騰想要掙脫逃走的金魚草到了出云手中一動不敢動,恨不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至負數。 出云接過花盆后用手指戳了戳金魚草肥嘟嘟的肚子,眼底閃爍著詭異的光,“能吃嗎?” “可以的,地獄名物之一就是金魚草活體解剖秀,可以制作成美味的刺身、壽司等食物?!惫頍纛h首,說完想起出云因為特殊的體質在現世肯定不能隨心所欲的放開肚子吃飽,居然餓到把主意打到金魚草上,真是可憐,只得提醒說,“金魚草生長在地獄,除了鮮美的口感,體內蘊含著的是死氣……” 出云不緊不慢的打斷他,捏了捏金魚草的尾巴,“反正死氣和靈力也是差不多的東西,而且我算是死后人的魂魄,吸收點死氣沒什么大不了的?!?/br> “不,這怎么都不能算是小事啊,您真的有身為瑟拉……”鬼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死氣和靈力是完全不同的能量性質,他的思考回路到底是怎么運轉的?截然不同的兩種能量在體內并存,搞不好是會自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