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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發青年倒在地上,左手手肘不自然地扭曲著, 身上那些傷口觸目驚心。殷紅的液體混雜著地上的塵土, 干涸之后變成黑色,骯臟不堪。 連神原心欺也有一瞬的沉默, 他走近去俯身感受到死柄木弔雖然微弱但仍持續著的呼吸時才敢確定這人還活著。 死柄木弔當時那么拼命地想阻止AFO離開, 傷成這樣也是難免的。 ……可他為什么沒被AFO殺死? 他應該死在這里的。 少年緩緩站起身, 冷眼看著地上的死柄木弔。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在事后告訴太宰先生,說死柄木弔因為和AFO起了沖突被后者殺害。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除掉死柄木弔這個眼中釘。 神原心欺明白死柄木弔的存在對計劃是必不可少的,也理解太宰治需要成為對方的老師、并教導對方。 所以即使非常不滿,他也一直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畢竟死柄木弔不過是被利用的可憐蟲而已,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估計也只會成為博弈的犧牲品。 而自己卻是知道太宰治計劃,并能給予助力的人。 神原心欺從來都沒把死柄木弔看在眼里,直到他發現太宰治居然早就為準備好了后路。 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憑什么讓太宰先生為他謀劃那么多? 每次看到死柄木弔用“老師”這樣的稱呼,神原就難以自制地心生殺意。 神原心欺眸光微動。 反正計劃已經進展到了這個程度,死柄木弔的死活已經無關緊要。 既然AFO還對這個棋子不死心,那就只能由他來—— 黑發少年從腰側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嘴角無聲無息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神原審視著地上的人。 只要他想,他輕而易舉就能割開死柄木弔的喉管,讓對方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就死在昏迷之中。 他不擔心太宰治事后會發現,畢竟這間醫院已經搖搖欲墜了。到時候一切真相都會被掩埋在建筑物的廢墟之下。 匕首在手上轉了個角度,寒芒凜冽,神原反手握刀,還沒來得及動作,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 神原心欺驚了一下,但卻沒有自亂陣腳。畢竟死柄木弔現在就算醒了也不是他的對手。 灰發青年艱難地張開嘴,聲音沙啞、因為疼痛而帶著些許顫音:“想殺我的話就快點動手?!?/br> 聽他這么說,神原心欺有點恍惚。 “然后,快去阻止AFO,”死柄木弔的聲音斷斷續續,“現在的話,也許還來得及。告訴歐爾麥特……” 他似乎有一瞬的猶豫,但很快就平復了過來。 如果能救下那個人的話,讓他什么都無所謂。 昏迷的這段時間里,他一直都被前所未有的恐慌包裹著。成為敵聯盟首領后,死柄木弔已經很久沒有產生過這種感覺了。 他還是頭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如果他還記得志村菜奈的話,”青年的語調透出種極端的無力而悲哀,“我求他救救太宰老師?!?/br> 死柄木弔居然會為了太宰先生去求歐爾麥特?! “……”神原咬著牙,表情有一瞬的猙獰。 他知道死柄木弔對“志村轉弧”這個身份有多厭惡,可現在他不惜利用這個身份也要救太宰治——而且還是在明知道太宰先生已經兇多吉少的情況下。 神原心欺握刀的手收緊,指節泛出青白的顏色。 ——正因如此,他才會那么討厭死柄木弔??! 室內死一般的沉寂,過了很久,少年深吸了口氣,發泄一般把手里的刀重重扔向一邊。 他走到死柄木弔面前,單膝跪地,一手扯過死柄木弔的胳膊、從口袋里掏出那支原先要拿給AFO的個性恢復藥劑,不顧死柄木弔的反應,惡狠狠地把整管藥都推了進去。 神原心欺冷哼:“別亂動!這個藥能恢復個性,肯定也能修復身體機能?!?/br> “你……”死柄木弔十分驚訝。 他剛睜開眼看到神原心欺和對方手里的刀時就意識到對方想做什么了。 神原心欺從來都沒掩飾過對他的殺意,在這種情況下對他痛下殺手實在沒什么值得意外的。 可現在對方為什么改變了主意? 但目前的情形卻容不得他多想。 那支藥似乎真的起到了點兒作用,雖然痛感沒有減少,但他明顯能感覺到身上的無力感在漸漸消退,耳邊因為失血過多而出現的轟鳴聲也消失不見。 他單手撐地企圖站起來。 AFO應該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了,他不敢深想現在外面究竟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 但是無論如何,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在,他都不能讓太宰治死。 那個人是他之所以還活著的理由。 死柄木弔看向神原心欺:“去救太宰老師?!?/br> “……”神原心欺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太宰先生計劃的事會出現意外?” 他表情帶著三分譏諷:“就憑AFO?他還差得遠呢?!?/br> 雖然留了死柄木弔一命,但神原心欺還沒那么好心去給他從頭到尾解釋整件事,只告訴了他大致的計劃。 黑發灰瞳的少年倚在墻邊:“你去把爆豪勝己送回去吧?!?/br> 現在留著爆豪勝己只是徒增麻煩。 “你呢?”死柄木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