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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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畢竟是皇家血脈,已成功回到都城,未來,他還有未來。 他無需畏懼。 既如此,那就擺正姿態。 宴王深深看了明謹,目光從她蒼白卻精致的臉龐,到纖薄卻婀娜的身子,再著落在她低垂眉眼下嫣紅的唇色。 他瞇起眼,淡淡道:“此事,自等君上之意,你還是先聽旨吧?!?/br> 他把圣旨念了,意思跟此前叫囂的大同小異,念完,他看著明謹,想看她如何反應。 結果也沒什么反應,她接了圣旨,起身了,衣擺垂眸,骨清而皮潤清瓷的手指漫不經心打開它。 她看了。 宴王莫名有一種她看圣旨的時候,仿若自己要接旨的感覺。 他冷笑,“怎么,你還覺得圣旨有問題?” 明謹沒動過,只是手指點住了圣旨一處,便是那玉璽印章,抬眸看他一眼。 “原來你知道?” 什么意思? 宴王愣了下,沒能理解,但他很快驚恐了,因為明謹將圣旨打開,往后一擺,它勾在一根手指上,兩邊垂掛下來,露出了黃文金邊黑字,以及紅泥玉璽印鑒。 “身為皇族子弟,不知昭國玉璽十二琢紋么?竟是錯了兩道?!?/br> 她一句話,褚蘭艾跟禁軍統領大驚失色,齊齊上前來細看,后對視一眼。 眼中難以置信。 “什么意思???!”宴王惱怒,“謝明謹,你少危言聳聽,這圣旨,這玉璽怎么會……” 他自己看,仔細看,驚住了。 因為玉璽印真的錯了。 可平時,誰會留意它呢?因為它永遠不會有錯的,誰會在君王還在的時候假傳圣旨,還是這樣明顯的紕漏。 “這是君上給我的!親自賜予我的圣旨!”宴王急急道。 明謹淡淡道:“宴王殿下意指若非君上手中玉璽乃是劣品,便是君上故意給你的假圣旨?不知是這兩種,是哪一種?” 哪一種都是大逆不道,他都必死無疑! “不,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毖缤醍斎环裾J,但他一否認,明謹涼涼一句:“那便是你膽大包天,自做圣旨,打著君上跟朝廷的旗號要滅我謝家?!?/br> “于律法,此乃一等一大罪,是要夷九族?!?/br> “統領,還有院主大人,兩位都是朝廷肱骨大臣,原來能容忍此人如此大逆不道?!?/br> “還不動手,莫非,你們是一伙的?” 三人神色突變,而明謹往后緩緩退了一步,抬起一只手,“那就讓我謝家代勞吧?!?/br> 她手一揮下。 謝家護衛跟暗衛氣勢洶洶逼上前。 當時,禁軍統領跟院主都察覺到了明謹那心平氣和的言語下可怖的殺機,不過眨眼,局勢逆轉。 禁軍統領卻是反應最快,不,應該說,是他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而院主想得多,也就慢了一步。 “拿下!”禁軍統領第一時間拿下了宴王,將掙扎的他按在地上,褚蘭艾并無心去在意宴王來日的下場,因為她知道不會有第二個下場。 她只是震驚于這個圣旨。 圣旨,不可能是宴王假制而來,他沒那么大的膽子跟能力。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謝明謹自己弄的?也不可能,這印泥是完整的,并非內力可以更改,只是錯誤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蘭艾心頭涼意,卻對上明謹的目光。 她與此人對視不知多少次,但第一次覺得無比陌生。 “這是你們王族宗室內部的事,拿去吧,好好查?!?/br> 明謹松開手指,褚蘭艾下意識去接住滑下來的圣旨,然后看到此人淋著雨,看向院主。 “院主執掌監察院十年,不知道僅憑密信是無權私闖國公府的嗎?除非是君王降罪,你手中不會也有圣旨吧?!?/br> 院主其實此刻已經平靜下來了,淡淡道:“宴王殿下,我并不知,自有宗室跟刑部調查,君上也定會給無辜者公道,給大逆者伏法,我眼下來,只是來請人回去幫忙調查?!?/br> 他看向明謹,笑:“此事已通達閣部與朝堂,百官政議過,意為嚴查,難道謝家門楣已經尊貴到都容不得調查的地步了?” 辦案多年的老吏,城府深沉,自不會被眼前變故就嚇退了,院主老神在在,似無懈可擊。 面對他,明謹顯得那么年輕,蒼白,羸弱,只是眉眼之中的涼意,像是這一場雨,雷霆之下的一場雨。 她也笑了笑。 她一笑,水滴就沿著她精致臉龐的弧度流淌浸潤到她唇角似的,然后很快聚凝于下巴。 “怎會,要不要把謝青叔祖往年的字跡遺件一并交付?畢竟當年那些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如今的,連有沒有這個人都不知道,還不如給他的遺物供大人您細查?!?/br> 院主沒想到會這么容易,第一時間認為她必有安排,那些字跡沒準是假的,故意與密信不符。 “那就多謝謝二姑娘了,不過本官得提醒你一句,其他東西好造假,謝青此人的確是多年前的人物,他的書信,一要經得起歲月,二要經得起世人雙目,切莫自作聰明?!?/br> 明謹低頭,嘴角的笑似隱沒了,下巴一滴水清透落下。 “放心,涉及我謝家之事,區區一個監察院不會承擔所有壓力,勢必三司會審?!?/br> 她抬頭,看著院主,已無笑意。 “你不必害怕?!?/br> 院主呼吸微緊,不是因為心性害怕,而是因為此人并非常人。 薄霜覆于地面,不動劍,不動內力,他已然被壓制了。 最后……他也只能跟著云管家去拿東西。 搜查?他知道已經做不到了,從宴王的圣旨開始,他就知道勢已破。 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謝青。 一個通敵賣國就夠了。 第221章 孕育 什么葉家,什么焦城軍械坊,其實都是細枝末節。 謝家的躁動,亂,廝殺,最終如潮水般褪去。 謝宅之外,言貞騎在馬上,看著禁衛軍,看著巡防營,看著監察院先后退走。 沒帶走謝家一個人。 但她知道,這一切沒有結束。 她往謝家內宅看去。 看的是謝家主院的位置。 院內,廊下,地面上的血跡才剛清干凈,謝雋的尸身跟頭顱剛被收斂,除了一些通生產之事,以及與謝明容熟稔的內眷婦人,其余都各自被安排回了各自院落。 被看管了。 其實便是沒被看管,他們也尤自在恐懼之中。 不知是在恐懼這個國家,這個朝堂,這個不容謝家的世界,還是在恐懼一個人。 謝明謹。 就好像當年在恐懼謝遠一樣。 —————— 雨勢開始磅礴,屋內,血腥味濃重,卻一直沒傳來孕婦生產必然會有的慘叫聲,只有穩婆們各種吩咐的聲音,一開始沉穩,后面就見了一些驚慌,但又力求沉穩。 血氣越來越重。 許氏壓著哭意,震住了近日變故所有悲痛跟不安,她忘記了一切,只知道眼前是她的女兒,她在身邊,一直安撫,一直求她堅強,但她的手一直在抖。 二房的女眷不敢哭,只能看著謝明容一直咬著牙,雙手卻不肯握住任何人的手,包括許氏。 她只攥住被單跟床沿。 一口氣似乎咬著,吊著,最終……最老練的穩婆看了她一眼,終究深知謝家隱秘,也最熟悉這些謝家兒女,她正要喊人,卻見簾子外面已經出現了一個人。 二房的人一下子死寂了,便是許氏也露出復雜……但尤有期盼跟懇求。 所以她跪下了。 跪在了床邊。 丫鬟掀開簾子,明謹踱步進來,看著床榻上的雪,看著謝明容身下大片的血,但胎兒始終不能出來。 明謹坐在搬來的椅子上,在床邊,微微彎了身子,伸出手,卻見自己手上沾著很多血。 是謝雋的。 她愣松了下,邊上的梨白衣將干凈的濕帕遞過來,明謹看了她,接過了,將血擦干凈,再將謝明容攥在床沿用力至骨節發白又發紅的手指輕輕掰開,然后握在自己手中。 謝明容睜開眼,反攥緊了她,看著她,顫顫開口:“明黛,阿黛……她怎么回事?” 許氏抬頭,又看向明謹,眼中含淚。 明謹眉眼微垂,長長的睫毛似籠罩陰影,“剝皮……也就是莊幃,是司徒家的人,謝家舊仇,當年牽扯景帝刺駕案,來報仇的?!?/br>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br> “他想逼她就范,阿黛沒答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