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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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下,明容道:“要么蝶戀花也可以?!?/br> 明謹知道,如今的謝家已不止她一個人畏懼這權勢巔峰的飄搖。 謝家已在風口浪尖了。 她為謝家姐弟妹謀算,也有jiejie愿為她算。 “我已做好能做的,煩勞jiejie幫我看著那些小的……千萬別亂跑,但凡有潑天大禍,只要守住那扇祖輩為我們打下的榮耀門庭,我就還有能力力挽狂瀾,千萬要守住?!?/br> 明謹眉宇見堅毅,轉身躍下。 那傾盆的暴雨中,明容見她上了駿馬,淋著雨水,朝她嫣然一笑,然后毅然率領手下疾奔出城。 明容其實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但料想必然是要斬殺隱患。 讓來日的禍患不那么團結,不那么強大。 明容沉思良久,低頭看著袖下掌心握著的令牌。 這個令牌是不久前那個畢二給他的。 那一天,她就知道她的大伯已有謀算。 只是她還不知道細節跟方向在哪,但想來,要么跟謝家有關,要么跟明謹有關。 二選其一? 廣陵谷三人逃出都城后,剝皮重傷,被抬了下去,但徐秋白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師傅陰沉沉看著自己。 他不說話,只站在那。 “過來?!?/br> 徐秋白走過去了,卻猛然被廣陵谷谷主伸出鷹爪般的手掌掐住了咽喉。 活生生被他拉到跟前。 徐秋白面上露了懼怕,“師傅……” “我瞧你,對那謝家女頗有愛慕阿?!?/br> 徐秋白皺眉,略隱忍,“不過是演戲而已?!?/br> “都已被戳穿了,還演戲?” “謝明謹高傲,跟她的母親一般,內在桀驁,若我一心癡戀于她,她反而不屑,我這般算計,并未為她沉迷,她才會覺得稀罕,那日她失了理智,竟容我廢話,就說明她是受到影響的,固然很少,但……聊勝于無?!?/br> “呵,還能被你蠱了上床奪走元丹不成?還是會將天人合一的秘密告訴你?還是將謝家的真正的根基托付?” 谷主十分嘲諷。 語氣卻危險。 徐秋白垂下眸,道:“不足以讓她做什么,但足以讓我了解她的弱點,對她做些什么?!?/br> “師傅,我已經安排好了?!?/br> “謝家最強大的兩代人,毀掉一個,就等于毀掉另一個,您可信我?” 徐秋白面色羸弱,雙目里滿是憧憬跟祈求。 谷主看他半響,忽笑了,溫柔撫摸他的臉頰…… “阿律,我自然信你?!?/br> “畢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對謝家的憎恨了?!?/br> “讓你這么屈辱,這么痛苦……” 他的手往下,徐秋白閉上眼。 在谷主看不見的地方,他木然看著對面搖晃的燭火。 眼里滿是厲鬼般的憎恨。 第202章 退路 明謹出了都城,趕到了焦城。 此時,焦城中的烏甲軍已經撤離趕往邊疆,街上的百姓似乎并沒有為多日前的動靜所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日子,除非國破家亡,或者朝廷政改,否則那些王族世家還有正邪風波,其實與他們都無干?!?/br> 王九靠著欄桿如此道。 天狗:“主上您做不了這樣的普通人?!?/br> 明謹轉頭看他,天狗說:“您以前說過,因為出身而得尊容跟教養,因此自命不凡,若是出身平凡而甘于平凡,那就不是你了?!?/br> 他這話有些冒犯,但又恰恰是她自己以前說的。 “所以啊,縱向尊容富貴而于風波來前求平凡安生,是太貪了?!?/br> 明謹閉眸嘗了一縷風,待拓澤趕來后睜開眼。 “查到了?” “是,葉利家人的尸體都在亂葬崗?!?/br> 拓澤也沒多說,反正大概主上也都猜到了。 謝遠是不可能對其他人留有仁慈的。 “尸體可有折磨拷問痕跡?” “沒有?!?/br> “那就是單純的滅門滅口,要掩蓋秘密?!?/br> 明謹手指把玩著劍穗,沉思著:如果要掩蓋秘密,就得全滅掉才行,可朝廷那個還沒抓出來,她的父親大人為什么要冒險去邊疆?哪怕統帥之權在握,一旦背后那人將事情捅出來,對了,是因為對方手里沒有證據? 密信之事,大荒送來的是一部分,還有就是霖州城,那一部分不太重要,因為沒有具體指向。 這已是全部了? 可看剝皮這些人的行事章法,倒像是對方已經拿捏了致命的證據可以將謝家擊潰。 那么,她的父親此舉就是絕地反擊了,軍權在手,對外抗敵,對內無非兩個用途。 1,造反。 2,強殺仇敵滿門。 可大荒敵軍在外,若是她的父親要將它對內……那邊疆城池就全部得陷入敵手。 不,不至于,他不至于。 明謹捏緊了劍穗,心如擂鼓,但最終松手,對天狗道:“盡快把明月跟之檁以及幾個年少的弟弟meimei以求學的名義安排出來?!?/br> “拓澤,與我去一個地方?!?/br> 拓澤抬頭,“何地?” “烏靈?!?/br> ———————— 前往烏靈的路上,拓澤見王九寄出了一封紅蝎印泥封口的密信,但信內并無文字,只有一個簡單的圖案。 他知道這是密信傳訊的一種,以簡單的圖案表達指令,是最機密的傳訊。 但這種圖案并不在他跟天狗等人馬的培訓之中,是以,他的主上還有其他的一隊人馬,是最機密的。 “好奇嗎?”山路之中餐風露宿時明謹問他。 拓澤想了下,搖搖頭,“我慶幸主上實力比我想象的更強,但不想知道,這樣可以確保它的隱秘性?!?/br> “的確隱秘,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我都會讓他去做?!?/br> 明謹笑了下,喝了一口水,將并不美味的干糧吃完,翻身上馬。 “但我不明白為何去烏靈,您最近疲勞奔走,就為了權衡各方,為最壞的局面打算,如今去烏靈,自不會是為了回故里,莫非……莫非您懷疑廣陵谷的根基在烏靈?!” “不知道,我只知道對它的調查已遍布各州省,卻處處都是迷障,那么真身很可能是一開始我們就略過或者沒法深查的地方?!?/br> “要么在都城,要么在蘇家根基所在的鏡城,還有便是謝家主掌的烏靈?!?/br> “都城可以排除,因為就算朝廷的人都瞎了,白衣劍雪樓鎮守,對方沒那個本事,否則也不會廣陵谷谷主剛出現,琴前輩就來了?!?/br> “鏡城跟烏靈,無非二選一?!?/br> 拓澤:“鏡城我們去過,的確不能深查,但私以為,以蘇慎之那人想跟太宰隱瞞本性,又慣常拿別人當刀使,自己卻無辜無暇的作風,鏡城的可能性要低于烏靈,但烏靈……您認為謝氏三房出問題了么?” “不,我三叔沒問題,但他能力不夠?!?/br> 大房之人能力出眾,襯托其他兩房能力落后太多,應付一般人還可以,若是廣陵谷就未必了。 “那個徐秋白是個心機深沉的人物,當初剝皮出現花羽山,后面卻消失無蹤……” “當時已翻查徹底,并無廣陵谷痕跡???” “就是因為第一遍查過了,加上是我謝氏根基,所以后來就沒查過了,對嗎?可后來他們從霖城再查,對方蹤跡轉移,你覺得他們可不可以轉到烏靈?反正烏靈多山水,隱秘之處也不少,這些年我對烏靈避諱,我父親對烏靈也十分冷漠,待三房隨我回都城,此后對烏靈掌控更是極弱?!?/br> 拓澤聞言驚動,“那……烏靈那邊不都是謝家附屬,不對,主上您的意思是這些附屬里面已然有人叛變?” 明謹不置可否,“趙太傅以前跟我父親還合作無間,如今呢?” 拓澤不語,在兩人進入烏靈地界后,他跟明謹分開,去查那些附屬家族的情況,而明謹自己則是孤身回到了謝家老宅。 夜深人靜。 好像隨著本家幾房的人去了都城,整個烏靈謝氏都靜了。 明謹穿行在夜色之中,很快到了宗祠前。 都城的宗祠全在謝遠掌握之間,都是該出現的,而不該出現的,才是她想要查的。 明謹站在宗祠前面,看著這跟都城幾乎一模一樣的密密麻麻牌位,很快,她鎖定了一個區塊。 從她高祖曾祖到祖父三代人。 “戰死,戰死,都是戰死……但,這里缺了兩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