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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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白察覺到了不少人往這邊張望,看了明謹一眼,忽道:“還下著雨,風涼,姑娘進屋去吧,改日有時間再探討?!?/br> 明謹收回目光,應了聲,轉身回屋。 芍藥推門而入,“姑娘,剛剛我聽人說早上來了一伙官眷家屬,似是車庭司的人?!?/br> “已見到了?!?/br> 明謹沒再多提,將此地疑有野獸的事交代下去,讓畢十一去周遭看看。 傍晚時分,正好是晚飯之前,畢十一回來了,帶著一身水汽,面色有些凝重。 明謹以為真有什么兇猛野獸痕跡被他探查到了,還未詢問,畢十一卻說:“稟姑娘,池塘那邊并未有什么野獸,但我發現這店里魚龍混雜,有幾個內息不弱的人?!?/br> 明謹放下書,若有所思:“可是別人護衛?” “不,是散戶,但偽裝很好?!?/br> 若是真正的武林人,不需要如此偽裝,若是偽裝,必有目的。 畢十一懷疑對方是沖著自家姑娘來的。 明謹也不確定,她只知道第一波是謝遠,至于這后面還會不會有…… ———————— 稗家客棧本不寬敞的大廳此時特別擁擠,人滿為患,吵鬧不已。 明謹坐在其中,吃著飯菜,周遭總有若有若無的打量。 芍藥本來還想猜測想哪些是可疑人物,她的想法挺直接——其實也簡單的,誰一直窺探自家姑娘,誰就是唄,可真到了地方,她就知道自己天真了。 這滿大廳看自家姑娘的何其多,根本看不出哪些人可疑。 芍藥內心懊惱,表面卻也不敢暴露什么,而明謹就平靜多了,喝湯時低聲問畢十一:“是不是左上角一桌那三人,跟右邊第二桌那兩人?” 畢十一沒問明謹怎么看出來的,因為在別莊那些年,明謹無法離開,卻不限她讓人搜羅諸多書籍,其中若有財跟人脈,一些武學秘籍自可以到手,何況她本就跟武林有些淵源,當年夫人原本的身份……她耳濡目染也不奇怪。 “打得過?” “可以?!?/br> 明謹若有所思,低低一句:“那就不是他派來的了?!?/br> 明知打不過還送人頭,一而再拙劣的事情,她這位父親不會做。 畢十一隱約聽到了她的話,但沒說什么。 兩人正要繼續說話,忽然…… 有兩撥旅客挨著坐,不知為何起了沖突,當即打了起來。 唯恐自家客棧被拆了,江春來連忙跑來周旋。 一片混亂中。 砰??! 大門忽然被推開,所有人嚇了一跳,只見踢開門的幾個衙門差役昂首闊步走了進來,明謹留意到江春來臉色變得很難看,也很緊張,遲疑了下才訕笑著過去招呼。 人在第一時間的肢體動作一般不會撒謊,如此緊張? 明謹手指無意識轉了小碗,碗里的湯汁些微搖晃,那邊忽然到來的差役卻只是貼了布告,竟是尋人的。 “這人?”江春來看了那布告,一口否認見過,還問對方是哪里的…… 他詳細詢問,十分熱心腸。 膽小貪財且愛算計,何至于此。 明謹多看了兩眼,腦海里好像有一瞬電光閃過,一個念頭浮現出來。 她又有些失笑。 她這是怎么了,竟有這種念頭。 差役有些不耐煩,隨口說了幾句就要走,也沒管這滿屋子的旅客,倒是有人攔住,詢問前方通路如何。 “下這么大雨當然不好走,何須問?行了,你們還能窩在這吃個熱乎飯,我們還得冒雨辦事呢?!?/br> 不耐煩被這些老百姓糾纏,幾個衙役兇神惡煞的,嚇退不少人,不敢再糾纏,差役們也就走了。 ———————— 上了樓,畢十一跟芍藥還想提一下那幾個可疑人物的事。 明謹卻忽然道:“芍藥,你找個機會去看看那布告?!?/br> 芍藥驚訝,但答應了,當即出去。 現在眾人正是好奇的時候,她湊上去看也不奇怪。 “姑娘這是……?”畢十一不明白明謹為什么轉而關注這件事。 明謹沒說什么,卻反問畢十一:“我記得你嗅覺極好?” 自古能為斥候獵手培養的,多有過人之處。 她的父親向來挑剔,一早看重畢十一的并不只是他的習武根骨,還有這天賦異稟。 她走到浴桶前面,手指輕點了一處,“你來聞聞這兒?!?/br> 而后她轉身移步。 畢十一什么也不問,過去了,他留意到上面有一些螞蟻,微皺眉,輕嗅了兩下,面色古怪。 “有點淡的腥味?!?/br> 按理說這是普通的樟木,若是洗浴,常年泡水,哪來這樣的腥味。 這洗的又不是魚。 而這樣的腥味,他這樣死士出身的武者最為熟悉。 剛剛走開的明謹走了過來,手中拿捏著一方雪白棉巾,且往上面倒了一些清水濕潤。 棉布濕潤處被明謹按壓在那木桶縫隙處,青蔥細指擠壓了一會,且也提著水壺往裂縫輕輕倒下一些水。 水液慢慢滲入木縫,過了一會,她將棉布拿了出來,看了一眼,素來溫和的目光瞬時冷凝了幾分。 而畢十一看到了棉布雪色中濕潤滲入的血紅,因為此前就懷疑這浴桶藏有秘密,眼下無疑驗證,他臉上閃過狠辣,且問:“這浴桶是他給的?” 第4章 好臭 “芍藥此前為我跟客棧要來的,這客棧偏僻,財帛吝嗇,本就沒配備齊全,似乎也就這一個浴桶。當時人家還不是很樂意,不過是看在錢財豐厚的份上,這才……不過我此前看它不太干凈,便沒用,現在想來,不是不干凈,而是沒被處理干凈?!?/br> 明謹估摸對方是第一次為惡,慌張了,也沒經驗,這才有了破綻。 不過也正常,他哪里會想到會有一個客人對一個浴桶感興趣。 畢十一比她更有經驗一些,用長滿老繭的手指抹過那刀口痕跡就有了判斷:“是砍刀,也可能是菜刀,非專用利刃,力道有些大,砍得也有些亂,有些被擋住了?!?/br> 明謹頷首:“木頭之質,若是不夠上乘,常年累月內里腐朽松軟,易吸收血液,洗不干凈的?!?/br> 她的判斷跟他也差不了太多,將棉布疊好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沉吟片刻,對畢十一吩咐道:“你去那林子后面的池塘,如果在附近找不到什么新鮮的挖坑填埋痕跡……找兩個水性好的,去底下看看,工錢翻五倍,注意隱蔽,不要讓人發現了?!?/br> 微沉頓,她微微嘀咕,“不過那人若是要在一夜時間內將它拖上岸,還得挖坑埋了……這氣力可不小,若非人多,又要隱蔽,很是下策,那就只有一個法子了?!?/br> 說到這里,她不由苦笑,帶了幾分歉意:“若你們在水下有什么發現,翻十倍吧?!?/br> 畢十一聽出了其中隱意,他也沒多問,應承下了,剛好芍藥回來,將布告上面的信息告知。 “果然是個商人,還是在烏靈郡都算身價頗為豐厚的商人,難怪那些衙役再不情愿也出來尋人,怕是他家里人使了銀子?!?/br> 明謹:“失蹤了五天么……” 一個未能按時歸家、失蹤有四五日的李姓商人,音訊全無,因最近到處流傳的逆賊流寇消息,家人擔心,不得不出高價疏通官府人脈,出了差役四處尋找。 雖然早有猜測,可真正確定對方身份,越發讓明謹覺得自己的不良預感可能成真。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畢十一此時卻有些遲疑:“如果晚上我盯著這件事,姑娘您這萬一遇到什么危險……” “沒事的,總不會那么湊巧,讓其他人看著那幾個疑似刺客的人物就是了,人命關天,還是先處理好這件事吧?!?/br> 畢十一答應了,但出去后還是囑咐好其他人嚴密看護。 屋內,明謹放下茶杯,嘆了一口氣。 轉道趕路也能遇到這種事,她都不知道是自己倒霉,還是別人更倒霉。 ———————— “死……死人了?”芍藥已知大概情況,驚嚇到了,越發謹慎起來,守著明謹不肯離開,不過入了夜,燭火微晃,蓋滅后入睡。 芍藥本欲盯梢,但沒過多久,她眼皮子上下打架,竟腦袋一歪,躺倒了下去。 狀似睡著的明謹其實還在思索一些事情,但也漸昏沉起來,只是被芍藥歪下來的腦袋碰到了肩頭,她清醒了一些,失笑之下,正要將對方弄到小塌上入睡,但腦海一瞬電光。 為何……如此昏沉? 芍藥一向能熬,為了照顧自己,一整宿不睡都是常事,今日竟如此困倦。 而自己一向心思重,若是想事情,是素來睡不著的,前些年頭為了好睡一些,往往需要用藥湯吊著,喝多了,反而不易奏效,最后還是靠著自我克制才緩解許多。 藥? 明謹心里一突,腦海越發清明起來,在黑暗重嘴唇輕抿,被子下的手指也微微動。 人若有所感,必有所覺。 一下子,這寂靜的夜色仿佛除了外面開始減弱的淅瀝小雨聲,還有另外的……細微的動靜。 不大的房間,小椅子,大桌子,浴桶,簾子,門窗,柜子,梳妝臺…… 難耐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明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縫隙,一根纖細的管子,它釋放并飄散了一縷淡淡的灰煙,氣味消融在空氣里,漸漸進入人的身體。 細水長流,效果斐然。 大概察覺到了目的達成,管子慢慢被抽了回去,安靜了一小會,然后……它慢慢打開了。 那細長近乎無聲的聲音,如在心臟部位用羽毛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