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陳芝蓮:“寄到了寄到了,買那么貴的東西做什么,賺錢很容易是不是,你自己賺的錢自己存著,給我們買什么新年禮物!誒?劉嫂,這是你家小孫孫啊,哦喲,都這么大了??!” 白初聽見陳芝蓮跟那頭的劉嫂聊了起來,聊了幾句后似才想起來還在跟她打電話,對她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沒良心的東西,不回來過年就算了!” “對了,錢不夠用一定要跟我和你爸說,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這么多年不回家算怎么回事,好了好了,掛了!” 陳芝蓮說掛了,可能是忘記按掛斷鍵,電話其實并沒有掛斷,就把手機揣兜里了,通過電流,隔著衣料,傳過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 “剛才在跟小初打電話???” “是咯?!?/br> “今年小初要回來過年嗎?” “呃,回不來咯,她工作忙?!?/br> “我記得小初是在明城發展對吧?大城市誒,你們家小初很厲害的勒?!?/br> “厲害什么哦!你家大晨才厲害,一畢業就到大企業上班,我羨慕死了咯,我家小濤以后也有這種本事就好咯!” “小濤學習成績那么好,以后肯定比我家大晨還要有出息的呀,你cao心什么咯?!?/br> “哈哈哈希望吧希望吧!我家小濤是很優秀的,今年又考了年紀第一呢!” 白初聽了一會,終于將電話掛掉。 吃中飯的時候,白初收到一條銀行卡收入短信。 是她這個月在某站的訂閱稿費,八位數。 雖然白初現在很有錢了,可是每次收到稿費打款短信的時候,都會很高興,因為那一串串數字,是她堅持夢想的最直接證明。 沒有人不愛錢的,穩定的現金流會讓人踏實。 可是這一次,白初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想起,大二那年,收到自己的第一筆稿費時,就打了一半給家里,因為那時候陳芝蓮和父親白勇新開的店沒做起來,賠了很多錢,亟需要錢周轉。 可是錢剛轉到白勇卡里,陳芝蓮就打電話過來問她是不是在明城做了什么不好的工作,怎么會有這么多錢給他們。 之后她沒再給陳芝蓮和白勇打過錢,反而從那以后,陳芝蓮和白勇每個月都會朝她卡里多打一千塊。 * 第二天是除夕,白初用張阿姨買的雞做雞辣椒,她家鄉那邊過年過節不喜歡包水餃煮湯圓,喜歡炒油滾辣香的雞辣椒,還有臘rou。 別墅的花園里就搭了個小棚,棚下面有柴火,棚頂用棉繩拴著幾塊帶皮的肥瘦rou。 都炕了快半個月了,白初炕來過年的。 每次白初去望臘rou的時候,小香豬都會昂著豬鼻子嗅好半天,不知道是它在嘴饞,還是在確認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同類。 * 中午張阿姨又來了一趟,給白初送自己做的焋糕,張阿姨是地道的明城人,喜歡吃焋糕,不管白初愛不愛吃這玩意,熱情的她封節都會給白初送一點來。 “白小姐,新年快樂?!睆埌⒁套叩臅r候,回頭對她道。 白初放下筷子,樣子看起來有些拘謹,但她回應了張阿姨:“新年快樂?!?/br> 張阿姨其實是從家里趕回來的,因為春節她有三天的假期,明城四通八達,地鐵便利,通勤倒不久,但是她跑一趟回來,讓白初感覺到這個冬天好像溫暖了一點。 “喂,佳佳啊,mama馬上就回來了!什么?讓我買兩包鹽?行行行,一會就去買!佳佳,記得跟你爸說別忘記煮漿糊啊,等會要貼對聯的!” 張阿姨還沒有走遠,她打電話的聲音白初能聽見。 白初知道張阿姨有個獨生女兒,叫佳佳,好像只比她小兩歲。 * 「他會來這里陪我過年嗎?肯定不會吧,除夕這么重要的一天,他肯定要和家里的人吃飯,好想他」 白初用微博小號發完這句,把手機放下繼續剪窗花。 剪了兩個多小時,剪出五個胖胖的福字。 五張好像不夠,白初想把一樓的窗戶都貼上窗花。 剪窗花的時候,小香豬老愛拱過來搗亂,白初忍不住剪了朵紅色小花給他綁在豬腦袋上,雖然她的確比較偏愛小香豬一點,可是不想偏心,對其他萌貨也一視同仁,給大白和每只龍貓也剪了一朵。 小紅花一戴,一個比一個美艷土味。 它們的樣子實在太好笑了,白初掏出手機給它們拍照。 這時候qq進來一條消息。 是好友兔兔。 兔兔:【在做什么】 白初把剛才拍的那幾張萌貨美照都發了過去:【你看,是不是超級可愛ヾ(*)o】 照片里,木桌上的萌鼠擠在一堆啃草,大白像只高貴的小公主閑閑地坐在一塊墊子上舔爪,小香豬用豬蹄在扒拉一個球玩具。 兔兔:【嗯?!?/br> 白初:【兔兔,你看我剪的窗花??!】 白初把窗花也拍給兔兔看,這可是她辛苦幾個小時候的杰作,今天一天沒干什么事,差不多都用來箭窗花和做好吃的了。 過了會兔兔才回復過來:【你開動物園的?】 兔兔無視了她辛苦剪出來的窗花,還在關注上一個話題,白初道:【沒有呀,就這么多了,別的沒有了?!?/br> 兔兔問:【怎么養這么多寵物?!?/br> 白初:【不多呀,我還想再養一只狗呢,哦,對了,我還想養鴨子】 這時候微波爐叮了一聲,白初昨晚沒吃完的冷飯加熱好了,她一個人吃不了多少,準備中午隨便就點雞湯吃,到晚上再多弄點菜。 白初放下手機,去把飯從微波爐里拿出來,然后舀了一碗雞湯到桌上,她吃了兩口,發現兔兔還沒回復過來。 過了會,手機才振了下。 兔兔:【一個人養?】 白初沉默了一下,回復:【也不是?!?/br> 兔兔:【和誰,男朋友嗎?!?/br> 白初:“……” 她心口仿佛被戳了一下。 男、朋、友。 這個詞對她而言,十分熟悉,又陌生遙遠。 白初猶豫了好一會,回復:【我沒有男朋友qwq】 可能大家都忙著過春節,兔兔沒有秒回了,過了有兩分鐘,她才道:【哦,我以為你有?!?/br> 白初道:【蛤,為什么?】 兔兔:【因為,】 兔兔還賣了個關子,一句話分成兩次打,【你很可愛】 白初:o.o * 眼見天快黑了,白初跑上樓,從藏在衣柜最下面的那個小盒子里拿出那塊棗紅色的鵝卵石。 傅桑野不來陪她過年也沒關系,這塊石頭可以陪她。 白初帶上圍裙下廚的時候,將那塊石頭擱在中島臺能看見的地方。 剛切好蒜,她聽見門口有動靜。 是張阿姨又回來了嗎?白初想。 她切蒜的動作停下,握著菜刀緊盯門口,片刻后,腳步聲越來越近,這個腳步聲……不像張阿姨的,而像傅桑野的。 這個人走得好慢,她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他出現在眼前,但在瞥見他的一塊衣角時,白初握著菜刀奔向放在中島臺中央的鵝卵石,將它快速揣進衣服兜里。 下一秒,傅桑野出現在視線內,他手里還抱著一個紙箱子。 “做什么,想砍誰?”白初因為急著藏石頭而還來不及收回那股氣勢洶洶的勁兒,全都落到了傅桑野眼里,又因為她戴著個眼鏡,又美又秀氣,更顯得小模樣搞笑又可愛,傅桑野不自禁想逗她。 白初默默放下菜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道:“你怎么來了?!?/br> 傅桑野慢悠悠走到桌邊,將手里的箱子落下,方才回答她這個問題,聲音有些淡:“我肯定,要來陪意意過年啊?!?/br> “——”哦。 白初的嘴角卻幾不可察地翹了下。 她朝傅桑野走過去,“這箱子是什么東……” 西字還沒從嘴里冒出來,一只毛絨絨的小腦袋從紙箱里咻地彈了出來,左右扭動,黑色的小眼珠好奇巴巴地望。 白初:“……” 狗? 不等白初問什么,傅桑野道:“路上撿的?!?/br> 一見到萌物白初就抵抗不住,滿眼星星地將小dog從箱子里抱出來,“啊,它身上有泥巴?!?/br> 傅桑野找了塊帕子過來,“廢話,流浪狗肯定臟?!?/br> “它好可憐,這么冷的天在外面流浪,而且它這么小,會不會是和狗mama走散了?”白初好心疼小狗。 是只短腿柯基。 傅桑野嗯了聲,將帕子蓋到小狗頭上給它擦泥巴,白初見他動作粗魯,皺眉:“你輕點啊,那么用力干嘛?!?/br> 輕點…… 那么用力干嘛…… 對不起,傅桑野竟然想歪了,他將帕子丟到白初小爪子上,“那你來?!?/br> 他走到一邊。 白初將小狗狗抱在腿上,細心地用帕子給它擦擦,對傅桑野問:“你在哪里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