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文內容由楚留香文學網()提供閱讀,請勿私自用于商業用途。 書名:極品房東 正文 第1章 初臨春城 落葉的季節,湛藍的天空,一個明媚清爽的日子,張小龍的人生卻總是那么可笑、可悲。走在茫茫人海中,他眼前一片昏天暗地,雙眸游離沒有焦點,心中盡是苦澀與無奈。 青梅竹馬、真摯不喻的愛與情在他心中早已成為過去,痛徹心扉的疼痛,那個年僅十五歲便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材最終對塵世戀戀不舍合上雙眼的單純女孩,一直成了他心中永不磨滅的回憶。 這是天妒英才,這是世道滄桑,這是人心不古! 事隔三年,當張小龍從失落中振作最終走出那個裊無人煙的村莊來到這個繁華大都市時,他那喚起的激情再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與摧殘。身上唯有的六千塊錢被一個道貌岸然、人性幻滅的青年給騙走了。 腹中空空,手腳無力,張小龍步伐有些顛簸,綿綿無期沒有方向感。他沒想到身懷鉆山絕學的自己來到大都市才是三天就淪落到這般田地。沒有絕望,心中有的只是悲苦,活了二十年,從深山到大城市,他看到的只是世道不公以及那墮落的人心嘴臉,他為身邊的每一個人感到嘆息,痛心。 身患絕癥的小瑩,孤苦無助的自己,恍若隔世鴛鴦,天上地下的牛郎織女,想見一面得重新投胎做人。那從小拋棄自己至今沒見過面的父親和母親,以及昨天充當大好人與自己稱兄道弟花言巧語騙取他錢財的青年騙子,一個個都成為了悲劇,成為了這個世間最為可憐的人。 好人無疑難當。張小龍從沒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在那個不到二十戶人家的荒僻山村中他也干過不少讓人憎恨的事跡。譬如去人家地里摘菜、挖馬鈴薯等等,這種不勞而獲的勾當在他十歲上下那幾年沒少干,同時也沒少被那些淳樸的村民扛著鋤頭追趕,追得最遠的一次就超過了十里,最后還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小瑩和他一起打了二只野兔送去村民家里才把事情擺平。不然那個被他稱為糟老頭從小傳授他強身健體之術的老家伙一天一個板栗非把他敲死不可。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天天變得成熟的張小龍也明白了什么叫深明大義,什么叫重情重己。然而現在看來這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因為照顧他的好人和教他行善的人全都死了,如今自己也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倒霉蛋。張小龍想,也許這就是命運的悲宿。他對未來充滿信心,但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過去,他忘不了那個從小與他嬉戲的清純活潑女孩小瑩,忘不了那個活到一百三十歲才老死的糟老頭,還有昨天騙得他光溜溜一身的騙子。 逼上梁山的那刻,人不得不想,心中有正義又如何,當餓得頭昏眼花,臉色蒼白,雙腿打顫腹空無幾咕嚕嚕響屁放過不停的時候,面對眼前白花花冒著熱氣騰騰的rou包子,你是吞口水還是攢拳頭? “蘇周周,混蛋,下次別讓我見到你,不然我的鉆山金剛拳非把你送進地獄喝孟婆湯?!痹诖蠼稚匣斡屏税胩?,張小龍那沒有焦點的眸子不經意間射出兩道寒光,冰冷冷的盯著前方停下步伐,擰緊拳頭,喀嚓作響,使之前面夾著皮包迎來的中年男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顯然是個心術不正的家伙,慌忙繞開他加快步行,直至五米過后才詫異轉過頭來,看到這個一身布衣包裹留著長發和草鞋赤腳的青年沒有異常舉動時,嘴里才嘀咕出聲:“有病?!?/br> 張小龍松開那雙粗獷的拳頭,扭頭瞧向右側的包子鋪老板,咬咬牙走了過去,眼神不含半絲雜質望著對方,道:“老板,給我來十個包子?!?/br> 包子鋪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體型魁梧健碩,那雙整天搓拉面團的手臂看上去十分粗壯,帶給人一種震懾心靈的效果,他站在臺階上俯視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貌似野人的青年,閱人無數的他頓時猜出了二種局面,但是他卻沒有當面指出,而是不動聲色的拿起夾子和布袋,麻利夾上十個rou包遞了過去。 出乎張小龍意料的是對方竟然沒有開口跟他要錢,這讓原本想接過袋子開跑的張小龍一時猶豫了,深深望著對方,心中剛剛還在詛咒著這個世界上好人都死光了的念頭發生了一絲微妙變化。不過顛覆的情緒并沒有使他對眼前這個包子鋪老板放松警惕,原因是他已經被騙過一次了。 “吃吧!不夠的話這里還有?!卑愉伬习逡荒槞Mrou,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可他看向張小龍的眼神卻很親切。 張小龍咕嚕咽了口唾沫,不經意瞄向對方那隱藏在背心下不時顫動的胸肌,望著那張親切的臉龐,再也顧不得多想,抓起袋中包子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害人防不勝防,防人之心一定要有,張小龍此刻最擔心的是受騙,餓昏了頭的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此刻他身上已經沒什么好騙的了。如果此刻他手里抓的是人rou包子,抑或是毒藥,那他自認倒霉,但為了能再次碰上那個騙了自己全部身家的蘇周周,之前一心想要就此昏死于大街上的張小龍為了填飽肚子一切也顧不上了,哪怕吃了霸王餐再被對方毒打一頓他也心甘情愿。 身強力壯,張小龍現在強的就一身筋骨,大山中苦練了十幾年的鉆山金剛拳帶著一股威猛厚實的穿透力,曾經一拳砸暈成年野豬的勢頭帶給了他絕對的自信,這也是他剛才看到包子鋪老板胸肌跳動時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的原因。 一口啃掉一半,二口干掉一個包子,布袋十個拳頭大小的東北包子轉眼就被清掃而空,這一切包子鋪老板全看在眼里,瞧著他那塞滿嘴腔脖筋膨脹拉緊的吃相,眼皮不自覺跳了跳,失聲問:“吃飽了嗎?這里還有?!?/br> 不待張小龍回話,他又夾了二個包子遞了過來。張小龍望著他伸手接過,這回他吃得很慢,眼睛時而瞥向里屋桌上的水壺。嘴中難以下咽,打著飽嗝。 包子鋪老板瞧著他終于露出了笑容,很是會意的把他招呼進了屋里,兩人相對而坐,保持一定距離:“小兄弟,你是高手,我一眼就瞧出來了。我說,像你這樣的高手,怎么會餓成這樣?” 包子鋪老板眼里充滿希翼又帶著一絲疑惑向張小龍遞過一支精品紅山茶,好奇心占滿整個腦腔。曾經混跡于振興街被眾多社會混滓尊稱為犀牛哥的包子鋪老板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只是張小龍那雙不含一絲雜質而專注的眼神卻是憨厚的望著著他猛搖頭,嘴里塞滿rou沫和面團,直至手中最后半個包子吞食干凈,他才站起身來。 “老板,謝謝,我吃飽了,但我沒錢,不過你放心,等哪天有錢了,我一定會來還你今天的包子錢?!弊终龍A腔,剛正渾厚的東北口音,流利標準又略帶一絲別扭的普通話,這才是張小龍的本實所在,吃完要走才道謝,不做作。從小生活在偏遠的北方深山中,見多識廣足足活了二個甲子出頭的糟老頭并沒有讓他喪失應有的語言組織能力,不止是普通話,讀書、寫字、練功,一樣也沒納下。只是最近幾年小瑩和老頭相繼而去,張小龍死守深山與外界接觸得少,重cao舊業顯得有些生疏。 常年生活在深山中與獸類為伍,練功獵殺自娛自樂,張小龍那敏捷的思維并沒有退化,南下數千里來到昆明,這個被世界人民譽為春城的大都市的確讓他見識了不少,只是沒真正出過遠門見過世面的他還是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欺騙。 “小兄弟,瞧你也不像趕時間的樣子,怎么,就這么不愿意坐下來跟我聊聊?”看到張小龍猶豫的樣子,包子鋪老板面容和善的道:“放心,我不是什么壞人,退一步講,就算我是壞人也打不過你對不對,老實說,剛剛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看出你是高手,身藏不露的高手,聽你說話我就猜出你是東北人,我也是東北的,老家就在黑龍江伊春市,來春城已有十二年了,來的時候也就比你大上一二歲,那時的我也比你現在好不到哪去。對了,我叫趙習牛,瞧瞧這身板,認識我的人都叫我犀牛,你呢?” 一心想要留下張小龍刨根問底探個究竟滿足自己好奇心的趙習牛,為了得到被他認為是隱世高手的青年的信任,一骨碌把自己的家世背景和名字抖了出來,全全體現了東北爺們的豪爽風范。張小龍也確實感受到了,只是剛剛受過欺騙認定世界上好人全死光了的他又怎么可能完全相信對方,下決心要把自己隱藏徹底的張小龍暗下多了一個心眼,卻又不好直截了斷的拒絕這個剛剛給了自己溫飽的熱心男人。 只好裝瘋賣傻含蓄道:“犀牛老板,我……叫張房東,你叫我房東就好了。我從東北來沒錯,但糟老頭說了,他是在春城的一家孤兒院門口撿到我的?!?/br> “房東,好,好名字?!壁w習牛習慣性的笑著應和了一句,隨后神色一滯,“什么,你叫張房東?” 張小龍腦中三千大字全在大山中由糟老頭逼著強抄硬記學會,初次來到大都市的他自然不會覺得這名字有什么問題,更不知道滑稽一詞的概括,這只不過是他結合所學漢字興口組合的假名,虧他還一本正經望著對方,心中還略帶不爽:“嗯,我就叫張房東,圣山村的人都叫我房東。犀牛老板,我還有事真要走了,過兩天我就來還你包子錢?!?/br> 趙習牛小小失神了一會,抬頭看到張小龍已大步邁至門口,他連連喊道:“房東,等一下?!?/br> “你還有事?”張小龍轉過身來,暗中有點得瑟。從小到大,調皮搗蛋是他的強項,接受能力強是他的優點,這是那個活了130歲的老怪物給他的評語。昨天被人狠狠宰了一刀,差點讓他腹餓至死,今天剛剛填飽肚子的他立時顯露出了本性,還之以色,只是用錯了對象而已。興口報出的名字讓對方喊得如此順口,還滿臉阿諛討好的神情,這讓他這個初出茅廬進入大都市的小子心中偷笑,絲毫也沒有半點愧疚心理。他是真想離開,去尋找那個該死的罪魁禍首蘇周周。 蘇周周,一個自稱是江蘇徐州來的北方人,個頭175與張小龍并肩齊軀,骨瘦如材自稱綽號麻雀,穿著十分得體,說話正義凜然,在春城火車站廣場盯上了一臉茫然東張西望的張小龍后,滔滔不絕暢言講解大江南北各地城市之特色,很快讓沒有防備和城府的張小龍感覺遇上了知音,結果在住進旅社房間的晚上,張小龍蹬在馬桶上用心感受新鮮事物之時,裝有六千塊錢的布包和麻雀不見了蹤影,人生地不熟的他又哪還找得到對方? “房東,我說你……” 趙習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神情走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使之不明所以的張小龍一陣錯愕,只見他痛聲勸說道:“我的小老鄉啊,這天都快黑了,你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鄉佬能往哪里去,春城可沒你想像的那么簡單,臥虎藏龍啊,僅管我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可在這酒色魚腸的大都市一分錢困倒英雄漢吶,你說你這身裝扮這么走出去,是我還好,要是讓別人見到……” 張小龍瞄了一眼自己那披肩的枯黃長發,身上那洞穿了不少肚臍眼大小的麻布破衫,以及那鉆出大拇指的布鞋,這是他身穿了多年歲月從北方來到南方城市都沒啥得換下的古董?;叵牖疖嚿虾拖禄疖嚭笠宦沸腥藢λ捏@愕目光,張小龍此刻才察覺到問題所在。他覺得眼前這個對自己懷有目的趙習牛說的很有道理。但骨子里那份不愿輕受別人恩惠的倔強和執著使之左右為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趙習牛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生意也顧不得做了,邊說邊收拾攤鋪,“房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你執意要走,那我就陪你去逛逛,帶你好好見識一下這春城,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我是好心還是歹意了,跟你講,像你這樣的人才絕不能被埋沒,走到哪都應該成為人中之龍?!?/br> 第2章 天天吹 張房東這個名字遠沒有張小龍來得順口,喊聽起來更是滑天下之大稽,稍微有點文化知識的人絕不會取出這么一個俗得可以讓人膩耳的名,給人感覺就好像是在充當輩分占人便宜一樣。整天摸著毛筆爬在石頭上抄寫四書五經的張小龍又哪知道這些。那個活了130歲才閉上雙眼的糟老頭到底是何方神圣?張小龍也曾大膽的猜想更試圖套出他的底細,結果迎來的是一塊竹板追得他雞飛狗跳的情形。 那個大智若愚、仙風道骨的家伙一直在扮演著太上老君的角色,但最終還是死了,死時只剩下皮包骨頭。張小龍跟他混了近二十年也學到了不少本事,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在挨打,練就一身銅皮鐵骨的同時還學會了如何還之以理這四個字,好在糟老頭能動的那段日子沒有過份壓制他,不然他連跳那十丈懸崖將軍洞的心都有了。至于那個被他稱為小瑩的單純女孩,青梅竹馬與他同舟到十五歲便兩手攤攤而去,留給活著的人一陣悲涼。張小龍的記憶始終停留在她給自己輕袖臉上污垢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小瑩臨死前讓他好好的活著,估計這y根本就不可能走出那座不與外界接觸的圣山。 好死不如賴活著是真理。張小龍之所以沒去南方其它城市而是來到了美麗的春城,正因為他想找出一絲自己身世的蛛絲馬跡,這也是他如今活著的唯一理由。此刻對他大獻殷勤的趙習牛到底心存何種目的,張小龍‘根本不可能花費大量心思去推磨猜想,他唯一能防備對方的只有那雙對著杉樹木打了十幾年的鐵桿拳頭,一經發現對方有拐賣自己的意圖,吃過一次虧的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于是乎,覺得話中還有一絲道理的張小龍暫時找到了自己的落腳點,他跟著那個感慨連連稱自己房東的東北老鄉趙習牛開始了花天酒地的旅程,一路上張小龍東張西望的與他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之前在大都市見到高樓大廈昏頭倒向的他此時一點也不擔心走丟失了。 傍晚的春城已亮起了五顏六色的霓紅燈,高掛兩旁的路燈從街頭排到了街尾,筆直成規,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大都市與深山老村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夜晚跟白天一樣,初次來到這里的張小龍無疑成了名符其實的土包子,見到懸空的高壓線他都有一種跳上去褻玩的沖動。 來到一家熟悉的發廊門口,趙習牛對一名嬌嗲嗲跟他打招呼的女人抬了抬手,轉身面向盯著那名發廊女胸部猛瞧的張小龍問道:“房東,這是我以前一個兄弟開的鋪子,吃喝拉撒包括開炮上臺一律免費,只要有本事干得里頭那個四川來的大波妹叫地求饒還能得一千塊獎金,這是‘天天吹’發廊公開的攬客信息,到目前為止一直沒有人成功過,怎么樣,要不要進去吹吹,順便泡個澡把你這長發也修剪一番?” 張小龍收回目光,他明白門口大波妹對自己擠眉弄眼招手的含意是什么,因為以前小瑩也跟他做過同樣的動作,純粹是一種赤裸裸的挑撥,不過他在二者身上所體會的感覺完全不同,懵懵懂懂,更不用說趙習牛所說的開炮上臺是什么意思。如此生硬的字眼不是他這個剛進都市的小白所能理解的。很想一探究竟,但張小龍沒有無知到多嘴,而是從定自如默認著點了點頭。趙習牛似乎勝為理解,一眼能看穿人的心思,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朝天天吹大門走去。 “犀牛哥,稀客啊,這都大半年沒見你了,是不是又把我們的犀牛嫂趕回娘家去了呀,你這包子鋪不是一天到晚營業的嘛!”嬌柔甜美的聲音,聽得人全身酥軟,皮衣短裙下高聳挺翹的風姿絲毫不亞于大胸名星孟瑤,還有那雙裸露的修長玉腿,上頭那渾圓突出的屁股總使人獸血沸騰,四川大波妹無疑是天天吹發廊最為耀眼的角色,從稱呼里就可以看出她最為迷人的還是那對暴之欲要乎出的巨胸。這對奶*子很沖擊人的感光心靈,然而長在她身上又顯得協調無比。最讓人充滿挑戰和欲望的還是只要有人干翻她就可以得到一千塊倒貼金。錢不多,不過卻從側面體現了這個女人的強橫,可想而知她那床上功夫無人能及,威名遠揚整個春城。只可惜張小龍初經人世不懂得欣賞,也聽不明白。 “波妹,你怎么就這么不上道,這才多久,沒想到你嘴還是那么損,瞧瞧,我這不是帶著我老鄉,不,是兄弟,我是帶我這兄弟來探探路,你可別狗眼看人低啊,今天一定要給我拿出真功夫來好好對待了,盡管阿光說我來這消費不要錢,但只要你們幾個把我兄弟侍候好了,犀牛哥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小費絕不會少?!?/br> 趙習牛說得有板有眼,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如此鄭重推薦,號稱大波妹的發廊美眉心中大為搗鼓,表面上卻是兩眼放光,一直沒忘打量的她望著裝瘋賣傻一臉不知所云的張小龍露出了職業性笑容,嫵媚不已。僅管張小龍長相算不上十分英俊,穿著打扮也著實讓人不敢恭維,眼神犀利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好像生來就如那千年寒冰雕刻一般,怎么裝都瞧不出友善。瞄了犀牛哥一眼,她還是笑呵呵的把人領進了大廳。 天天吹發廊掛羊頭賣狗rou,瞧門口那粉紅色燈光就能看出不是什么正規洗頭按摩場所,大廳沙發上坐著的五六個打扮得花肢腰展的花季少女能不能理出一個完整的頭來很讓人懷疑。張小龍是真不知道這些女人是干什么的,常年身在大山中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風月場所,以往也去過離圣山不遠的鎮上,但那里的人民都是淳樸的,如果讓他知道眼前這些是天天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讓人隨意聳動的女人,估計他一刻也坐不住,兩手拍拍屁股大罵一聲滾犢子離開。當然,這也就是如今的他,日后的他是什么樣子誰也不能說個準。 “犀牛哥,你也沒喝酒,怎么腦袋就發燒了呢,帶個比瘋子還要恐怖的人來這里,還搞得如此隆重,剛才我都懷疑自己耳目失聰了,這也是看您面子,要是換作其它人,我……”趁張小龍坐在鏡子前修剪頭發,大波妹把趙習牛拉到里屋,膩在他身上委婉的發著牢sao,不滿道:“剛剛你也看到了,眾姐妹看他的眼神都不太自然,虧你還讓我親自去招待,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這根本就是風馬牛羊不對路嘛,瞧瞧他那粗獷模樣,還有那雙長滿老繭的手,看人眼光如刀,跟他說話又死不搭理,你說這種人到了床上,萬一把我給傷著了怎么辦?!?/br> “嘿嘿?!?/br> 趙習牛陰沉一笑,與站在蒸籠前賣包子時的老實熊樣完全判若兩人,此刻的他顯得相當城府,不經意間抬手給自己點了支煙,輕輕吸了一口,斜眼瞄向大波妹:“波妹,怎么,連你也怕了?” “不是啦,我只是覺得……”迎上那雙并不是很大卻如利箭穿心般的眼睛,大波妹欲言又止。 “那你是覺得我犀牛的眼光有問題了?”趙習牛沉著臉,大波妹全身生起雞皮疙瘩臉色微紅再也不敢出聲接話,她十分清楚眼前這個賣包子男人的底細,僅管他三年前不在道上走了,但余威還在,特別是與現在統管振興街的光哥更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關系只增不減絲毫不亞于當年,如果不是趙習牛這兩年來和善改性自降身份平易近人,大波妹又哪敢這么隨意的跟他說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趙習牛正值壯年,年不過三十五歲,如花似玉極為水靈的老婆老是嘮叨勸說他換一種活法,如果不是當年被人暗算腰骨受到了重創他還真不會如此輕易退出。幾年過去傷是好了,平靜的日子也已經適應了,威望沒失又能賺點小錢他也樂得清閑。什么不干選上搓拉面團賣包子,可見趙習牛兩年來磨練出了一種平常心態。大波妹只是振興街眾多小姐中比較突出的角色,總的來說跟趙習牛不是一個級別上的,趙習牛興致來時偶爾來和她真刀實槍干上一仗,時而開開玩笑,久而久之也就變得極為自然。此時趙習牛動了真格,大波妹早已麻痹的神經總算清醒過來。 瞧她那低頭吱吱唔唔的樣子,趙習牛又輕笑道:“算了,你看不上人家,說不定那小子還不愿意呢!波妹,我要提醒你,今后最好是收斂一下你那高昂姿態少以貌取人,別以為你那屁股翹得高就天下無敵了,這世界臥虎藏龍,春城又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大城市,指不定哪天就冒出一個不起眼的人把你招牌給掀了。就好比我今天帶來的人,絕對是一位隱藏極深的高手,身強力壯家伙自然也不會小對吧,你也有看到他的眼神了,我敢肯定他一拳絕對可以打爆你的腦袋?!?/br> 大波妹瞳孔一縮,誠懇老實點頭,道:“犀牛哥,我下次不會這樣了?!?/br> “嗯,去吧,你現在去步行街給張房東買幾身衣服回來,就按他那身型去買,大一點沒關系但千萬不能小,當然,還有鞋子也要,皮鞋和運動鞋各買一雙,這筆帳回頭記在我身上?!?/br> 趙習牛抬了抬手,大波妹扭著她那動人的屁股出了門,心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么。 張小龍坐在靠背椅上盡情享受著頭部雙手帶來的快感,睜大眼睛望著鏡中自己,這是他第一次離自己這么近,看得通透徹底。身后那長得十分水靈的女人,估摸著也就十八九歲,手腳相當利索的把他長發變成了短發,此刻正十分輕巧的給他做著干洗按摩。張小龍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想知道。迎上那雙睫毛長長的雙眼,嫵媚動人的身姿,他一下就聯想到了從小與自己打鬧嬉戲的小瑩,思緒頓時沉浸了進去。 那個打小就叫自己小龍哥哥的女孩,走累了會讓他背,受了委屈會爬在他身上哭,當他做錯事時,白胡子爺爺總會關他禁閉,罰他一天不吃不喝,往往這時小瑩就會在他肚子造反的時候雪中送炭,還有給他縫補衣服和鞋子。只可惜這樣快活的日子不長,按糟老頭的說法,小瑩是得到了癌癥,晚期,就是送去大城市,醫好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就這樣,只有十五歲的小瑩走了,而身為倔強男人的張小龍就這么堅強的過著每一天,從不讓糟老頭看到自己的眼淚。讓人沒想到的是,沒過半年,糟老頭也閉目升仙了,沒打雷也沒下雨,風和日麗,去的那么安祥。臨走的時候他告訴張小龍,他是在南方城市的一家兒童福利院門口撿到的,讓他去追索自己的身世尋找自己的父母。而那個城市就是張小龍現今所在的春城。 追憶往事中,張小龍眼睛紅了,紅得讓人心悸,坐在那紋絲不動,把他身后的女孩嚇得不輕。女孩望著鏡中的他不敢亂動,雙手伸張在那不知該如何是好,還以為是自己抓疼了對方。這時趙習牛走了過來,對她微微擺手,示意她先退開。 趙習牛試探著觸碰他的肩膀,輕聲問:“房東,怎么了,你沒事吧?!?/br> “沒事?!?/br> 張小龍眼皮一動回過神來,挺身站起,瞥了一眼旁邊有些緊張的女孩,道:“犀牛哥,我們是不是能走了!” “哎,怎么能走,頭還沒沖洗呢?!?/br> 趙習牛趕忙拉住他,喊道:“快,小貝,快帶你房東哥進去按摩按摩,泡澡,泡鴛鴦浴,一條龍服務樣樣給我搞齊?!?/br> 天天吹發廊二樓是桑拿室,有床有沙發,還有休閑間。趙習牛很得意,望著張小龍老老實實跟著小貝進里屋上樓的背影,他覺得這個不知人世的愣頭青高手對自己有了依賴,已經被自己給套住了。一時興起的他當即拿出了手機。 “喂,阿光,跟你說,我今天撿了個寶,你最好過來看一下。對,就在天天吹,什么,半個小時,好,過期不候,哈哈?!?/br> 趙習牛樂呵呵的掛了電話。整個人春光煥發,顯得紅光滿面。他認為自己有著別人所沒有的眼光。不管發廊中那些用下身思考的女人怎么想,在趙習牛眼中,張房東就是一塊寶,一把沒有開鋒的尚方寶劍。 “犀牛哥,什么事這么開心!”大波妹提著大包小包喘著嬌氣走了進來,心中有些詫異。趙習牛不動聲色收住笑容,點了支精品紅山茶,正色道:“波妹,東西先放一下,你敢緊上樓去招待張房東,我怕小貝她應付不了?!?/br> 第3章 螺子還是馬 張小龍在來的路上也曾幻想過能碰上好人給自己指點迷津開闊視野,被人騙過之后便隱藏了那顆冷落的心。他心存戒心,壓制著性子。懷著好奇心來到樓上,被那叫小貝的女人領到了一間帶有浴池的桑拿按摩室里。這是一片私人空間,小貝把門一關,對正在四下環顧的張小龍面露職業性笑臉,手指小型浴池,道:“房東哥,脫了吧,進去泡泡,回頭我幫你按摩按摩?!?/br> 說這話時她心中有些忐忑,她恐懼對方那雙粗糙的手掌,可憐那精心護養的肌膚很快就要被糟蹋,卻又無能為力。緩步來到浴池旁解開了衣服。張小龍在四下打量房間裝扮設施一時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回頭一看,眼睛瞪得滾圓,只見她已褪掉了外衣,露出潔白肌膚與那誘人曲線,翹挺的屁股正好對著自己,使之小小失了一會神,正當她要解那粉紅色杯罩扣時,一個震人耳鳴的聲音響起。 “喂,你在干什么?!?/br> 張小龍自然知道男女歡愛,無數個夜間他也有過多次幻想,甚至和小瑩曾經也有過親呢舉止,純然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是如此直接,開放大膽,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沒有在女人肚皮上享受過快樂的他很是難以接受。放在別人眼里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可張小龍卻被對方的舉動給嚇著了。 “我……” 小貝也被他給嚇了一跳,入行不久的她沒有‘天天吹’發廊里其它姐妹的圓滑,更沒有四川大波妹那種能顛倒眾生迷倒天下男人左右其行為的身姿和嘴臉,被張小龍這么一喝,慌神之下,她臉上頓時起了一片緋紅,不知該如何是好。做小姐靠脫衣服出賣rou體賺錢還臉紅的女人恐怕整個振興街也只有她一個,如果讓其它老嫖客看到非罵她假正經,不過在張小龍眼里卻不這么看。其實真正假正經的還是他。 “干你……老母個井?!币妼Ψ揭桓蔽袂?,張小龍把后面幾個字生生咽了下去,“干你老母個井”是他15歲時去小鎮上購買米糧時在一個不務正業的猥瑣男嘴里學到的一句臺詞,回圣山村時,一路上他正正有詞的念著這句話,后來就記在了心里。直至過了半年琢磨懂了這話的真正含意才沒有再用,只有受到別人欺負時才罵出這句口頭禪。 “行了,這沒你的事,出去,別再來煩我?!?/br> 張小龍有些不耐煩,本身是個粗人,裝正經有些難為情了,一有不滿便要發泄,說話張口就來,從不講究什么矜持情調。從小到大也只有在糟老頭面前低下過頭顱,只有那個叫小瑩的女孩才能讓他露出天真和善的笑臉??扇缃襁@二個人都死了,那還有什么人能壓制他?用張小龍自己的話講,要不是因為還沒了解這個陌生城市,恐怕早就海闊天空無拘無束的跳出了云霧海之外,哪還會聽由趙習牛這種居心叵測的人擺布。 張小龍雖然沒接觸過什么人,可他見過的畜牲和野獸比人還要多,他總覺得了解人就要跟了解野獸和牲口一樣,有些野獸、牲口還通人性,但有些人卻比畜牲還畜牲。這是他來到春城后體會到的真理,譬如那騙取自己錢財的蘇周周,還有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就對著自己脫衣服的女人,無疑都成了他眼中的牲口。以往他對付野獸時,直接用弓箭獵殺或是用長槍刺死,而這時他那隱藏著兇性的眼神使不熟悉他的人不敢對視。 小貝見到這種眼神,心中搗鼓得厲害,再也顧不得趙習牛交待給她的任務,拾起衣服穿也不穿就往門外跑去。 “大都市里不但騙子多,sao娘們也多,糟老頭說的一點沒錯,面對她們,遲早有一天俺會失去堅守多年的貞cao。蒸了又cao,剛才那小貝娘們的屁股還真是圓,奶*子也夠大,我一只手剛好抓得下來,比小瑩的奶*子可要大多了?!睆埿↓埻鵁釟怛v騰的水池泛著遐想,嘴角溢起一絲邪惡笑容。 這時頭上還來不及沖洗的泡沫已化成水滴流下來,他抬手一抹,脫掉粗布衫光溜溜的跳了進去。 享受著熱水浸泡肌膚神清氣爽的張小龍絲毫不知道自己傷透了小貝的心。老話說的好,行有行規,敬業乃為人之本。身為賣b小姐,如果脫了衣服客人不肯要她,僅管省時省力,但自尊多少會受到打擊。剛剛入行不久的小貝此刻正是如此,她抱著衣服跑出門外,哽咽著淚水奪眶而出,正好撞到了剛剛上樓的大波妹身上。 大波妹見她如此慌張,心頭一凜,詫驚扶住她,先是朝二樓大廳沙發上光著膀子裹著浴巾反過頭來觀望的幾個男人歉意笑了笑,趕忙拉著她來到了一旁房間,小聲問:“小貝,怎么了?張房東把你抓疼了?來,讓我看看?!?/br> 小貝搖頭不作聲。 “到底怎么了,你說啊,是不是……他那東西嚇著你了?” 趙習牛的話顯然給大波妹留下了陰影,看到小貝如此慌慌張張的從房里跑出來,回想之前張小龍的粗獷模樣以及那生人勿近的冷酷神情,她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小貝哭哭啼啼,她心生憐惜,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去安慰。 “波波姐,他沒對我怎樣,我也不知為什么,我才剛脫掉外衣他就把我趕了出來。他那眼神很嚇人,比我們老家那野狼崽子的眼神還要嚇人,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毙∝惥徚司徢榫w才把實情道出,說著說著她又哭起來了。 “我還以為你被他的大家伙給嚇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