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烤著吃!”“不不不,紅燒更入味!”“留只翅膀鹵了下酒喂!” ☆、第十五章 ** 五公里全裝備越野,最末一個狂奔到終點倒地,17分51秒。 徐承驍掐了表,反著雙手站在一地東倒西歪的人前方,緩聲說:“不錯啊,爺離了這一個月,你們還能跑進18分呢?!彼旖枪粗鴾\淺冷笑,地上的家伙們頓時全身巨寒,一個個累得早飯都往上涌了,還是立刻勾著扶著哼哼唧唧的爬起來。 徐承驍踢翻了兩個爬得慢的,大步的回車上去了。 傅東海抿著俊秀薄唇,站在車旁,臉色非常的難看。同樣一隊人,徐承驍一回來便兇猛的像捕食的狼,他當然已經明白自己這大半個月的“地獄式訓練”完全是被耍了! 徐承驍經過時照樣看都沒看他一眼,拉開車門跳上車之前,他轉頭說:“戰場無排名,只有生或者死。我手下的兵,字典里沒有‘為難’、‘殘酷’、‘生存可能’這些文縐縐的詞,我要他們記住的只有‘戰斗’和‘活下來’。在這個地方,在我面前,像你今天這樣的丟人現眼,一次就夠了?!?/br> 傅東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背脊筆直的站在那里動也不動。 徐承驍跳上車就開走了,完全不管傅大隊長,景澤從后視鏡里看著傅東海緊握的雙拳、越來越小的身影,翹了翹嘴角,“驍爺一回來就這么大火氣?!?/br> “你也太不像話了,”徐承驍皺著眉,“那群家伙把傅東海當個娘們兒耍著玩兒,你就干看著?也不嫌丟人!” 景澤神情輕松愉悅的勾著嘴角,“我能有什么辦法?傅少校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得我到現在還暈著呢?!本皾纱盗擞浧恋目谏?,轉頭問徐承驍:“我還沒問罪你呢——言峻娶媳婦,你怎么倒耽擱這么多天?” “有事?!?/br> 景澤察覺到驍爺說著“有事”,可打皺的眉頭卻松開了,神情之間瞬時說不出的一股溫柔之意,頓時就了解了:“小航說你給他們找了個漂亮嬸娘,就是這個事兒吧?” 徐承驍不接話,只說:“我攢的假還沒休完,你安排下這段時間集中訓練,過一陣我還要回去?!?/br> 一向以心思陰沉著稱的景澤景大隊長,勾著嘴角看著他,不發一言,即便是驍爺也心中微凜,清咳了一聲,坦白說:“是挺漂亮的……特別喜歡?!?/br> 景澤看他神色就知道是動真格的,既然是徐承驍當真的人,肯定跑不了了,他就直接問:“打算什么時候辦酒?” > 徐承驍眉目生春:“這還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br> 景澤嘖嘖搖頭,懶懶的翹起了腿,拖長聲音說:“驍爺,您也有今日吶……” 徐承驍將車開得像坦克一樣,心里美滋滋的想你這孩子哪懂我這“今日”有多么的美好。 ** g市。 徐承驍離開后,司徒徐徐覺得空,不習慣。自己安慰自己說從認識到現在才多久呢?二十八天都不到,何來養成習慣之說? 可怎么就是茶飯不思了呢? 起先幾天回憶短暫時光里的相處,將他每一個表情都回味好幾遍。過了一個禮拜,他答應的電話還是沒來,杳無音訊,司徒徐徐漸漸覺得心焦,半個月過去了,她焦急又心碎的想:他一回到部隊里壓根忘記了她吧?連想起都很少,那些甜言蜜語都是隨口編的,或許他每一次回來都會找一段這樣的情,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假期消遣。 睡一覺起來又否定了以上想法,她冷靜的思考:徐承驍不是那樣的人,她司徒徐徐分辨得出一個人的真情還是假意。 可他為什么連個電話也不給她?說事情辦完了就回來,這個“就”,到底多長? 司徒明眼看著女兒臉小了一圈,急得直撓墻,徐颯相當瞧不上的說:“現在就這個樣子,這事要是萬一成了,到時候徐承驍一年回不了幾次家,她得成什么樣子!” 司徒明為盟友爭取了一句:“結婚了就能隨軍的嘛!” 徐颯頓時怒了:“辭掉工作、離開父母,跑到深山老林里去隨軍?買包衛生紙都要坐幾個小時的車去小鎮上,她那個驕奢yin逸的脾氣,能受得了那種日子?!” 司徒明望天:“老婆,有個東西叫做軍需供應?!?/br> 徐颯從沙發里跳起來,眼看就要翻臉,司徒明連忙打住,哄她說好了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我叫女兒出來,我們三個一起去買菜吧?今天中午我們包餃子吃怎么樣?” 一說餃子徐颯就想到徐承驍來家里那次,氣更不打一處來,“不去!”她回房把房間門甩得“嘭!”一下,跟在她后面的司徒明幸好眼明腳快停下來,否則鼻子都被門拍扁了。 司徒徐徐聽到關門聲巨響跑了出來,“誰來了?” “沒人來,”司徒明哈哈干笑,摸摸鼻子,說:“乖毛毛,陪你爹買菜 去好不?” 菜場離大院不遠,父女兩個走路散步過去,在路上司徒明開導女兒:“年輕人談戀愛挺好的,但不能失去自己的生活重心啊,你現在這種狀態就不好,如果總是這樣,他回來的時候開心幾天,一走你愁半年,那日子還怎么過啊……” 司徒徐徐本就心煩,被他碎碎念的頭疼,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好煩?!?/br> 司徒明呵呵笑:“徐承驍不煩啊,連個電話只言片語都沒有呢?!?/br> 司徒徐徐被戳中痛處,抓狂不已,要不是光天化日,就要抓著她親爹的頭發揪過來撓一頓了。她動腳飛踢,司徒明挽著菜籃子一溜小跑,司徒徐徐披頭散發的在后面追,一路鬧到菜市場,司徒明挨了一腳,差點一頭栽進賣魚的水缸里。 司徒徐徐心情抑郁半個月,吃不下飯也不愿意多說話,這樣鬧一鬧跑一跑之后心里竟舒服多了?;厝サ臅r候她挽著爸爸,司徒明哼歌,她輕聲的和。 “爸,”她忽然惆悵的說,“我的脾氣要是像你就好了?!毕袼就矫鞯牡从腥?、知足常樂,就不會有這么多的煩惱,不會在感情上要求的這么多、這么詳細,或許壓根不會選擇徐承驍那樣強烈的人。 唉……司徒徐徐愁腸百轉的嘆氣。 司徒明迎著暖融融金燦燦的陽光,對女兒眨眨眼睛說:“你已經很像我了啊,你喜歡徐承驍,我娶了你mama?!?/br> 司徒徐徐徹底笑出聲來。 女兒開懷的笑容比辦成多大的案子都讓司徒明有成就感,“最近店里生意好嗎?”他一得意就忘形,“有新款睡衣適合你mama穿嗎?我買來送她!豹紋低胸的有木有?” 司徒徐徐受不了她爹的惡趣味,正要再捶他一頓,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接起來說你好,就聽那頭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說:“你好,司徒小姐,我是徐承驍的mama?!?/br> ** 徐颯在家等了好久那父女兩個才回來,她見女兒一進門容光煥發的,以為司徒明真那么能耐勸住了呢,心里覺得安慰,她語氣也柔和不少,迎上去問:“都買了些什么菜?” 司徒徐徐一陣風似地卷進屋里去了,司徒明耷拉著眼睛不怎么歡欣的樣子:“魚。rou。菜?!?/br> 徐颯見他興致不高,覺得反常,問說怎么了?司徒明嘆了口氣:“未來親家母約我們女兒吃飯。中午就咱們兩個,這魚還做嗎老婆? ” 徐颯板著臉坐回沙發里,斬釘截鐵的回答:“做!一魚三吃!”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又吼:“什么未來親家母?!司徒明你說話注意點!” 司徒明把菜籃子放在地上,過去挨著她坐著,各種失落父親求撫摸。 就這會兒工夫,司徒徐徐已經換了衣服還化了個淡淡的妝,一邊穿外套一邊走出來,急急的說了聲我出去了。 徐颯哼了聲,司徒明狗腿的大聲說:“你去吧!不用管你親爹親媽了!哼!” 司徒徐徐正換鞋,抬頭看了她那趨炎附勢的親爹一眼,跑進房間拿了一個袋子出來,藏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到司徒明面前:“爸!給我兩百塊錢!” 司徒明從褲袋里拔出錢包,很拽的抽了五張給女兒。 司徒徐徐就把袋子拿出來,袋口打開往下,將里面的東西抖出來——一件黑色蕾絲、爆|乳齊臀的情趣睡衣。 “您點的豹紋沒貨了,這件您先拿著吧,這款式挺適合我媽的,多給的三百塊錢下回給您兩件豹紋的!”司徒徐徐熱情的說,“媽!這是我爸在我那兒買的,說是送您的禮物!” 衣服從袋子里抖下來恰好掉在司徒明手上,司徒徐徐說完,他捧著的雙手已經開始發抖了,結結巴巴的:“徐……徐颯同志!你、你得聽我解釋啊……” 徐颯長吸一口氣,厲喝一聲一個小擒拿手就過去了,司徒明被按在沙發里,一頓狂揍…… 司徒徐徐在她親爹的慘叫呼救聲里從從容容的關上門,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十月的最后一天了呀,又要入冬了,過了這個冬天我就陪伴你們整整四年了 ☆、第十六章 ** 司徒徐徐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電話里約的茶社,進門前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理了理頭發與衣領,調勻了呼吸才推門進去。 徐母已經到了,坐在紅木雕花窗下的桌旁,正凝神分茶。司徒徐徐將外套脫下掛起來,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對不起,我遲到了?!?/br> 徐母溫和的笑笑,對她說沒關系。徐母笑起來的神情和徐承驍很有幾分相似——是司徒徐徐與他第一次正式約會那晚,她覺得陌生的那個徐承驍。 剛才掛外套時徐母的大衣就掛在一旁,司徒徐徐瞄了一眼牌子,想起來去年她mama生日的時候她花了兩個月的收入,買了一條這個牌子的圍巾當生日禮物,徐颯看了發票上的價格之后說:“女兒,你聽過為了一件昂貴睡衣換掉床單家具乃至整個房子裝飾的故事吧?奢侈品是人類欲望的一個無底洞,你給我買這么好的圍巾,我最后可能會把你爸爸都換掉?!?/br> 當時司徒明表情驚懼不已,母女兩個笑成一團。 當時還沒有出現徐承驍,司徒徐徐還以為自己足夠好。 奢侈品的定義是“一種超過人們生存與發展需要范圍的,具有獨特、稀缺、珍奇等特點的消費品”,又稱為非生活必需品。 價值司徒徐徐兩個月收入的圍巾對司徒家來說是奢侈品,徐承驍——那個有著顯赫家庭背景、前途不可估量的完美的、完整的徐承驍,對司徒徐徐來說,稱得上是奢侈品,超過了她原本生活的需要范圍,獨特、珍奇的令她承受不起,令她驚覺自己不夠好、無法與他匹配。 她不好,她不該奢求得到夢想中的完美男人。夢想成真太奢侈了。 徐母只用一件輕薄保暖的羊絨大衣,就讓司徒徐徐剛熱乎起來的心又涼了下去,冰涼、冰涼。 “坐?!毙炷傅故呛芸蜌?,“承驍說不讓我‘司徒小姐’‘司徒小姐’的稱呼你,太見外了,你家里人叫你什么?徐徐?” 司徒徐徐淡笑著默認,下意識的不想把那個丟人又親切的小名告訴眼前氣質華貴的夫人、她男朋友的mama。 “徐徐,今天這么臨時的約你出來,讓你吃了一驚吧?” “有一點點?!彼就叫煨祀p手接過她分好的茶,笑了笑。 “是我家承驍,他托我給你帶話,”徐母仔細觀察,從進門起就神色自如的年輕女孩子,聽到兒子的消息霎得變了 神情,她的笑容就情真意切的更親切了幾分,“他們那個地方偏僻,一到訓練的時候更是荒山野地,不方便往外面打電話,承驍爸爸昨天也是碰了巧才和他通上了話,承驍就讓他轉告一些話給你,他爸爸回來托了我,我想你們兩個第一次分開,心里著急,就這么臨時的約了你出來?!?/br> “承驍說他答應給你打電話,對不起,他食言了,還有他說今年會回來過年?!毙炷赣H自給司徒徐徐添茶,語氣里有幾分的感慨:“他爸爸回來跟我說:兒子三十歲了吧?我還是頭一回聽到他用這個語氣說話?!?/br> 徐母說話的聲調不急不慢,聲音低緩,像溫柔的風,司徒徐徐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低著頭默默的,徐母等了一會兒,輕聲叫她:“徐徐?” “哦,阿姨,”司徒徐徐抬起頭,掠了掠垂下來的頭發,“我不要緊,沒關系的?!?/br> 徐母眼中疑慮一閃而過,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司徒徐徐在她考量的目光里輕聲說:“如果下一次和他聯系上,您轉告他:我很好?!?/br> ** 徐母回家后對徐承驍父親徐平山說:“老徐,我覺得承驍那個女朋友性格有點強,兩個人恐怕不適合?!?/br> 徐平山從文件里抬起頭:“怎么了?” “那個女孩子的相貌、舉止都很不錯,說話也進退得當,有教養、有想法,從神態里就能看得出來是個自己有主意的?!?/br> “那不是挺好,我們家的女同志不都這樣嗎?”徐平山和妻子開玩笑。 徐母卻沒有玩笑的心思,嘆了口氣,說:“可我今天看她……她對承驍、沒有承驍對她那樣的熱切?!?/br> “這有什么!”徐平山覺得她小題大做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們是外人,不要插手,你把話給承驍帶到就可以了?!?/br> 徐母仍覺不安,想辦法輾轉好幾道和兒子通了一個簡短的電話。徐承驍一聽司徒徐徐那態度就懵了——臨走前抱著他、分明言之鑿鑿答應等他的人,就因為一個多月沒有通信,反悔了?! 他惱火她的善變,又百爪撓心的擔憂:以他對司徒的了解,這姑娘狠下心來真能說斷就斷。 況且一開始的時候她其實也并不怎么情愿,要不是自己攻勢猛烈、步步相逼,哪能這么快拿下? 就算是那短暫快樂的甜蜜相處里,她也并不曾對自己如何熱切。 景澤翹著腳懶在椅子里,冷眼旁觀驍爺精彩絕倫的變臉表演,忽然門一推闖進來傅東海,景澤心道不好,可傅東海才不會看人臉色呢,不知就里的沖著徐承驍冷聲責問:“為什么a12的火力配置和指揮所位置沒有按照白皮書上寫的布置?誰給你的權限改動我的訓練方案?!你到底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