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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敬佩于他,是因為在所有人都否定的時候,他依舊堅持著自己的理想,并為此付諸行動,他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所謂命運,不過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塊絆腳石而已,踢開了,就是陽關大道?!?/br> “寧次,你能從你老師身上能學到的東西,遠不只有體術和經驗哦?!?/br> “變不可能為可能嗎……”寧次神色復雜,在他眼里老師一直是個神經大條舉止稍顯怪異的體術高手,卻從沒有注意過,原來在自己抱怨命運不公的時候,身邊早就有人已經打破了命運。 今天的一席話可能讓寧次少年意識到了自己的淺薄,現在神色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星見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刺激得太過了,便開口安慰。 “那個,看完預賽后我查了一下日向宗家和分家的情況,之前趕路時你用的那個八卦掌回天應該是宗家秘技吧?” 寧次點頭。 星見笑了,“你總是將命運命運的掛在嘴邊,如果不是不甘心,如果不是想要反抗命運,又何必去自學只有宗家才會的秘技呢?” “你自己,也不信所謂的宿命論吧?” 看著貴族少年燦若朝陽的笑容,寧次怔愣。 一邊努力說服自己安于現狀,一邊又忍不住奮起反抗。原來自己是這么想的么。 似乎想到什么,星見目光悠遠,有感而發,“我不否認,很多東西從出生起就有注定好了……我們決定不了出生,但可以掌控人生,就看你信不信命!” 貴族生下來就是貴族,忍者生下來就是忍者,平民生下來就是平民,各個階級涇渭分明,胎投得好確實代表了起點高。 但其實所謂的階級并不是不能跨越,經營不善的貴族會窮困潦倒,白手起家創造出商業帝國的商人會得到尊重,六十年前忍者地位低下如今卻成為能夠制衡大名的存在……只要不信命,沒什么是不可能實現的! “你是想到了自己嗎?” 眼前的少年在某一瞬間身周氣息飄渺不定,寧次有種錯覺,如果他不說些什么,星見可能會隨風而逝,去往他們永遠到不了的地方。 “???你說什么?”星見回過神,那種仿佛隨時要消散的感覺頓時不見。 寧次松了口氣,“我聽老師說過你的病……”停了片刻,見對方沒有生氣,他才繼續說道:“十年前醫生就斷定你活不過幾年,如今你還是活著,所以,你也在反抗命運嗎?” 如果今天跟他說這些話的是別人,日向寧次不一定能聽得進去,沒有感同身受過,就沒有資格站在一旁指指點點。 可星見不一樣,正因為有類似的經歷,寧次才明白星見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這位滿面病容的少年,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在鼓勵他吧。 星見眨眨眼,想要否認,別人以為他得的是命不久矣的絕癥,實際上只要身體不崩壞他就能活很久,除了要忍受些痛苦,也算不上與命運抗爭吧? 不過,如果當初他乖乖讓神樹吸收,沒有奮起反抗,也就沒有今天的柳原星見了。 這么一想,他還蠻勵志的嘛。 于是,星見少年面對這個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后輩愈發理直氣壯地起來,“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努力訓練,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睂幋尾患偎妓?。 “可是,你現在已經引起了宗家的注意——能夠獨創出只有宗家才能使用的回天且對宗家懷有怨恨的天才少年,你覺得他們不會采取措施嗎?”星見冷靜指出問題,“他們會給你成長的機會嗎?” 日向寧次猛然抬頭,震驚的同時卻不得不承認星見的話是對的,宗家確實很有可能將他這個威脅扼殺在搖籃里。 盡管他不甘心做日向宗家的籠中鳥,盡管他相信有朝一日必能奮起反抗,但不管他承不承認,此時的日向寧次還太弱了,在宗家眼里他就是一只可以隨時碾死的螞蟻。 白眼少年畢竟稚嫩,雖然故作鎮定,但神色中還是帶上了幾絲無措和惶恐。 再聰慧成熟,也不過是個幼年失怙無依無靠的孩子,有些東西太過殘酷冷血,本不應該是他這個年紀應該知道的。 “這只是一種猜測,做不得真,也可能是我把人看得太邪惡了?!?/br> 星見按住寧次綁著繃帶的胳膊,不叫他再胡思亂想,“聽說宗家族長是你父親的同胞兄長,其實更有可能的是,他會對你感到愧疚,繼而好好彌補你?!?/br> 在確定他完全不可控之前,會先打感情牌是么? 星見的猜測到了寧次這里完全成了另一種含義,甚至他還想得更深——如果身為大伯的族長對他道歉,將他接在身邊教導,時間一長,既滿足了小孩子的虛榮心又填補了空缺的父親的角色,那所謂的怨恨,想必會化作感激,進而為宗家赴湯蹈火吧。 星見一看他略顯陰暗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又想偏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不好,心思太多,一句話都能分解成無數個意思。 星見心累,但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收拾爛攤子。 “吶寧次,那只是最壞的結果,發生的幾率很小,我提出來,只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實際上,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比較多,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陰暗?!?/br> “所以,你在看到糟糕的一面時,也應該看到美好的一面,不要覺得所有的善意都別有企圖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