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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后,她笑意愈發晏晏,吐出的話語卻是更為危險起來:“眼看我們成功在即,若是你這般的動作破壞了我們這么久以來的努力和等待,那么,你這次的奢求,就不是單單用野心可以搪塞的過去的了。得隴望蜀,連自己的基本盤也摔碎的話,你知道的……我會給你什么樣的結果?!?/br> 似乎得到了還算滿意的回答,紅葉放下手機,結束了這一次突如其來的通話,她將目光放到了一直在等候問罪的黑衣的保鏢的身上。 在她的注目下,男人的西裝內,已經是汗濕了一片,冷風吹過,竟有了些恍如隔世的冰涼感。 “沒有下一次?!被蛟S是考慮到了夜斗再挫也還是個神,紅葉語調冷然地給出了結果。死里逃生的保鏢立刻松了口氣,他招呼著已經從道路后方開了過來的另一輛聯絡過來的汽車,恭敬地將近側的車門打開,恭迎紅葉入內。 “小姐?!庇腥诉^來問候。 “我希望等我回去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這個逃走的家伙最詳盡的調查的結果,”紅葉吩咐道:“另外,我還要親自見一見北原章,讓他在回到對策室的時候,立刻過來見我?!?/br> “嗨!”來人低頭應是,很快離去。 ………… 計秋沒有理會身在森神會中的北原章,就像是他和森川咲子所說,和夜談社有關的那部手機是北原章故意留在森川秀信的遺物之中的。不是為咲子而來,是為了他而來。 計秋曾經想過,是否可以從官方那邊得到些許的有關時政的信息,大概也是為此,他透露出來的東西,讓北原章想要在這邊試探一手。他們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多么的親密,北原章事后沒有更進一步,也讓計秋知曉了,對策室那邊,大概率是沒有他所想要的東西。 他也不擔心木花,可以將森神會發展到延伸到了人類社會的個個角落,這其中的功勞,可不是燈籠火那個小家伙兜得住的。雖說剛開始的時候沒有投入太多精力,但是如今這樣的規模,或多或少,木花也應當照看過一些——可以命令住“黑狐”,就說明了她在其中的掌控力。 二者的交鋒,其結果,可并非森川咲子的“綁架”一詞可以道得盡的。 他現在不在當代。 ………… 天暮暮仿若傾頹,風嘯嘯好似獸咽。大海卷起數丈高的浪潮,黑色的潮水像是掩藏著不可知的莫測,陰云與其連綿成一片,豆大的雨織將所有的一切都聯系起來,將這幅驚天動地的景象繪成了畫卷,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了天地自然之威。 而現在,計秋與另外的一位就踏入了這幅暴風雨的“畫卷”之中。 白比丘尼面色極為復雜地觀望著這樣一片的景色,她依舊是從前的那身黃褐色的僧衣,手中持著一柄與其同高的禪杖,她的兜帽蓋住了她的長發,一雙明亮悠遠的雙眼,時而懷念、時而悔恨,其中的情緒變換交雜,無法用言語一時道盡。 她轉而看向了計秋。 計秋面上顏色淡淡。 白比丘尼感念遇見的這位大人允諾給她死亡,她也有想過,自己最終會迎來怎樣的結局?她朝思暮想的結束,又該是如何的長遠與沉靜?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得到的,會是這樣一個,讓她親手來斬斷那綿長而痛苦的輾轉的“長生”,她竟然……可以親身來到自己已然逝去的“過去”! 在她的眼中,能夠做到這一切的計秋,本就神秘的身影上,又籠罩上了一層恢弘的光。她發現,無論自己之前怎樣的謙卑,都依舊還是少了些敬畏。 白比丘尼一擊禪杖,在泥土的地面上留下一個坑洞,無形的靈氣鋪散開來,為二人擋住了四面八方而來的雨水。她低頭無聲地誦念了一句后,對著計秋頷首道:“這個地方,正是我年幼時候居住過的村落,是若狹國邊緣部分,一個偏遠而不知名的漁村?!?/br> “能來到這里,也該是勞煩大人費力,”白比丘尼往前走出一步:“接下來還請大人您稍待,白比丘尼自會為您尋到一處落腳的地方?!?/br> 風雨大作。海浪之聲連綿不歇。側耳傾聽,這呼嘯不止的自然的聲音交纏而起,也像是一首哀怨痛哭的天地之歌,計秋遙遙望向了大海的方向,在他的耳中,有一種類似嬰兒般的哭聲夾雜在這浩瀚的“合唱奏樂”里,為這陰天黑海的天氣,莫名添上了一股詭異森然的可怖之感。 計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這個村落是一個十分貧窮的村子,茅草與木板搭成的小屋沒有任何秩序的散落,拖在灘上的木船窄小而簡陋,家家戶戶的門外拴著一些捕魚用的麻網和繩索,白比丘尼將計秋帶到的是村子里最偏遠的一座小屋,幾乎就要被排到了邊緣以外,計秋看見有一個大洞破裂在油紙一般地窗戶上,風使勁地往里面竄,那洞也就愈發開裂起來。 “扣扣?!卑妆惹鹉崆瞄T。 許久以后,門內才傳來一道細細小小的聲音:“是誰?” 白比丘尼聲音溫和回道:“路過之人,想要借屋來避避雨?!?/br> “你可以去野澤大叔那邊,”微弱的聲音回應:“他家就在前面一點,有柴禾可以取暖,也可以做魚湯?!?/br> “我可以給一些報酬?!卑妆惹鹉岵粸樗鶆?,她只是淡淡笑著又說道。 吱嘎一聲,門終于開了。 第9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