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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唱晚爬到這座塔的底部的時候,雷聲已經通過那些簧片傳了下來。 從裂縫中延伸出來的青銅簧片一層一層地環繞著塔底的空間,猶如一朵盛開的千瓣蓮花。 而在蓮花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石棺,石棺材的形狀猶如一個耳朵。 小哥和胖子站在石棺外面,做出一副守護的姿態。而黑瞎子也背著意識全無的小花站在一邊。 焦老板手下的所有黑衣人都他們被打趴下了,要么昏倒在地,要么被扔到那些鋒利的簧片上削死,鮮血流了一地。 虞唱晚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看到吳邪脫光了衣服,躺在金色的棺液中。他閉著眼睛,表情平靜得像是睡著了,做了一個好夢。 那些散發著金色光芒的棺液在他周身緩緩流淌。 她所有的力氣都在看到這一幕的那一刻用光了,整個人從精神到身體都前所未有地放松了下來,膝蓋一軟就要跪倒下去。 在視野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看到胖子像是要向她這邊奔來,但最后還是另一個人先到她的身后,提住了她的領子。 她知道那是小哥。在昏迷的前一秒她很脫線地想,吳邪昏倒就是公主抱,我昏倒就是拎領子,張起靈你的端水技術真的很不怎么樣。 虞唱晚是在回杭州的車上醒過來的。醒來的時候,吳邪正握著她的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眨了眨眼睛,腦子里的懵勁兒過去后,發現這輛大巴車上,人很齊。不僅有小哥、胖子、瞎子和小花,還有黎簇三小只,甚至連二叔和貳京都在。 坎肩坐在前座,正探頭探腦地往后看,見她睜眼睛,整張臉的表情都燦爛了起來,正要打招呼,被鄰座的白蛇一巴掌掰了回去。 她聽到白蛇壓低聲音說:“有沒有眼力勁兒啊你?這個時候打擾老板和老板娘?!?/br> 手指上傳來溫柔的觸摸感。虞唱晚低頭一看,自己被割破的手指都被小心包扎了,吳邪正與她十指相扣,輕輕撫摸她指肚上的傷口。 虞唱晚心頭一凜,心說欠下的債要還了,真的不是很想面對呢,于是連忙閉上眼睛裝作又暈過去的樣子。 吳邪的另一只手攬過她的腰,把她圈在懷里。虞唱晚整個人被完全籠罩在吳邪的氣味和掌控之下,開始發抖。 “所以,從一開始,這一切就都是為了救我。二叔從三叔那里知道了雷城的棺液能根治我的病,就攢了這么一個局。你們大家早就都知道,也包括你,對不對?” 他掐了掐虞唱晚的臉,后者睜開眼睛看著他。吳邪繼續道:“因為雷城太危險,怕我會拒絕犧牲自己身邊的人去換這個治病的機會,你們就一個一個的,裝作陷入危險,讓我以為自己非去救你們不可,就這樣來了雷城,對不對?” 虞唱晚爭奪回對自己臉蛋的主導權,笑著承認道:“你都猜到啦,那我也沒什么好交代的了?!?/br> 眼看著吳邪又開始抿嘴唇,一副要生氣的模樣,她側過頭,拼命用眼神暗示其他人幫忙。既然大家都參與了,人人有份,怎么能只沖著她一個人算賬? 不知道有沒有接收到求救信號,小哥用連帽衫的帽子把自己的臉遮住,開始靠著窗戶睡覺。胖子故意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甚至開始哼小曲。瞎子“哎呀”了一聲,夸張地去給還在昏迷的小花掖了掖被角。 二叔咳嗽了一聲,和貳京大聲說:“哎呀,老嘍老嘍,這次結束以后,咱就再也不插手年輕人的事情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把老骨頭就不cao心了?!?/br> 虞唱晚瞪大了雙眼,氣成個河豚,然后看到黎簇沖著她做口型:“不關我事,自求多福?!?/br> 確實不關他事,他是這些人里唯一不知道這個計劃就跟來了的人。 吳邪察覺到了身邊人的反應,緊抿的嘴唇泄出了一絲笑意,伸手把虞唱晚攬了回來,抱在懷里,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蹭了蹭。 虞唱晚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不會是你早就察覺到了,一直在配合我們的演出吧?” “在土樓外面和你們分開的時候,找鳳凰木的途中。劉喪和我說了一些事情,我回想起你來西湖邊找我那天身上的味道,就基本確定了?!?/br> 是她冒雨去西湖邊給吳邪送錢的那天?虞唱晚仔細回憶了一下,迷茫道:“什么味道?” 吳邪用臉貼著她的頭頂,握住她的手摩挲著:“檀香、乳香、焦糖,是蘆丹氏的大寫檀香吧,我記得家里有你的這瓶香水。當時我沒有反應過來,事后結合種種線索回想起來,才覺得應該是這樣。我記得你當天早上出家門的時候并沒有用香水,身上的衣服也是今年才拿出來穿的,所以香水只有可能是后來回去補噴的?!?/br> “為了確保時間上不露餡,你必須在當天去辦那么多財務上的業務給我看,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回家補噴香水?后來我想明白,你是去了一趟奶奶家。奶奶晚年信佛,家里有檀香味,沾到了你身上。你心思很細膩,怕被我發現,才用香水掩蓋?!?/br> “但是見奶奶又沒有什么好瞞我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在奶奶家見了二叔,還和他商量了接下來的計劃,然后才來找我,又因為自己做賊心虛,給我留下了證據?!?/br> 虞唱晚被深深地折服了,她完全放錯重點地贊嘆道:“想不到吳邪你對香水這么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