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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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可以肯定,自己以前從未見過百毒山人。 可是百毒山人卻拼了命的維護自己,這時洛北想到了死在屈道子手中的玄無奇,而這時的百毒山人昏黃黯淡的目光之中,又閃過了一絲欣慰的神色,這讓洛北的心更痛了起來。 “為什么?”洛北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又更加急切的問了一句。 手忽然緊了緊,洛北忽然感覺到這個生機快速的流逝著,快要逝去的老人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手。百毒山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張開了口,可是一時卻吐不出任何的聲音。 如同一把刀割著洛北的心,他感覺這個老人快要撐不住了,可是對于這個救了自己的老人,他卻還是一無所知……突然,百毒山人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容,喉嚨里吐出了一個個的字:“……要救她,去東山……慈航靜齋……?!?/br> 去東山?慈航靜齋? 這個時候,看著百毒山人臉上那絲神色復雜的笑容,看著百毒山人眼中那絲寬慰的神色,洛北無比清晰的感覺得出百毒山人的心意。他清晰的知道,百毒山人說的是小茶,到這個時候,百毒山人想著的,竟然還是幫他。 “為什么你要幫我?”這個時候洛北根本沒有去想為什么百毒山人會說要救小茶就要去慈航靜齋,看著這個為了自己而快要逝去的老人,無比的悲傷和疑惑讓洛北的心都似乎快要炸裂了開來。 洛北知道,任何用生命去維護的東西終究有自己的原因,但是,百毒山人所有的生命力量卻已經燃燒盡了,他的雙眼看著洛北,看著洛北頭頂的天空。他似乎還有許多話要和洛北說,他的眼中似乎還帶著對這個世間的無數眷戀,他眼中的神光,在這一剎那卻完全的黯淡了下去,在洛北懷中的身體,也徹底的軟了下來。 百毒山人死了,就死在他拼命護著的洛北懷里。 洛北低下了頭,這個老人和他素不相識,但是他卻是為他而死的,洛北木然的抱著百毒山人,就似乎他的整個身體都因為殘余的藥力而徹底的僵硬了。 “謝謝?!?/br> 許久之后,洛北說了這一聲。這一聲是對百毒山人說的,也是對一直在無聲的望著他的那一雙黃色的眼睛說的。 雖然鴻蒙靈猿可以在無形和有形之間變幻,可以輕易隱匿住自己所有的氣息,但是大規模殺傷性的術法,卻還是可以傷得到鴻蒙靈猿。而在方才的那種情況下,也正是因為鴻蒙靈猿的冒險嚇阻,才徹底的挽回了戰局。 “轟隆”一聲,被眾人劇烈的真元震蕩得紊亂不堪的云氣中,響起了風雷的聲音,無數晶瑩的雨滴紛紛的墜落了下來。 “幫我好生埋了他?!?/br> 漫天的雨絲中,洛北站了起來,對那雙黃色的眼睛說道。洛北從來不是什么矯情的人,百毒山人死了,但小茶卻還是被南離鉞擄走,他知道自己這么說,鴻蒙靈猿一定會幫自己好好埋葬百毒山人。他要去慈航靜齋,他要去救小茶,或許在那里,他也會得到百毒山人為什么不惜用生命為代價維護自己的原因。 那雙黃色的眼睛并沒有說什么,但是一個瘦弱佝僂的青黃色猴子的身影卻在雨中慢慢的顯現了出來,朝著洛北認真的點了點頭,緩緩的朝著洛北做了個揖,又抱著百毒山人的尸體,消失在了雨線之中。 ◇ ◇ ◇ “他怎么可能會七巧彌天大法的!” “他又怎么可能同時會釋放得出道藏真元妙要的術法!” 一道飛快逃遁的白色云氣中,上身的銀色錦衣已經幾乎完全碎裂的云鶴子的眼中,閃耀著的全是震撼而不可置信的光芒。 除了洛北先前留給他的一道劍傷之外,他的前胸又破開了一道慘烈的傷口,皮rou完全翻卷開來,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他的身上布滿血跡,頭發也全部散亂開來,原本俊秀得近乎妖異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半分瀟灑的樣子。 云鶴子的這一生,從未受過這么重的傷,也從未這么狼狽過。 他只是處在深深的震撼之中,云鶴子現在內心的震撼,已經不是因為洛北會七巧彌天大法的術法,而是因為七巧彌天大法和道藏真元妙要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術法,所需的真元力量也截然不同。 這個世上,有什么樣的功法,能施放七巧彌天大法的術法,又能施放道藏真元妙要的術法? 而且他所修的功法,似乎還是rou身成圣的功法,否則他不可能有那么強韌的rou身,那么強大的生機。 “空生滅海琉璃訣…….忘念天長生經……他是羅浮的弟子?!” 突然之間,一個念頭像一道閃電一般在云鶴子的腦海中突然亮起。這個如同閃電一般掠過的念頭讓云鶴子的整個身體都瞬間僵住,又簌簌的發抖起來。 不是因為傷勢,而是因為驚恐! 云鶴子的一生,也從未像今天這樣害怕過! 這個世間,只有那兩三種功法,可以讓一個人可以同時隨手施放七巧彌天大法和道藏真元妙要的術法,而洛北當然不可能是敕勒宗的弟子,他只可能是羅浮的傳人! 云鶴子并不知道羅浮一向都是一脈單傳,但是云鶴子很清楚羅浮宗的實力,很清楚羅浮是一個睚眥必報的門派。在世間很多修為高絕的人眼中,羅浮遠比十大金仙要恐怖得多,那是一股隱匿在世間,卻又是無可匹敵的力量! 云鶴子自信可以逃得過況無心的追殺,但是他卻根本沒有信心,逃得過羅浮的追殺。 強烈的恐懼讓云鶴子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很清楚,洛北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即便是現在的洛北,都不是自己所能應付。云鶴子再次無比確定的想到,如果洛北不死,自己一定會死在他的手中。 但是怎么樣才能殺了洛北,殺了背后有羅浮這座讓任何的修道者都要仰視的大山的洛北? “讓世間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云鶴子顫抖著呼出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覺得只有自己將洛北的身份透露出去,讓那些羅浮的死敵都來追殺洛北,自己才可能有存活在這個世上的機會。 與此同時,南離鉞也正卷著小茶飛快的往東遁去。 “若不是有這昊天鏡,我說不定反而會死在他的手里!” “居然連這樣都沒能對付得了他,連顧師叔都死在他的手里,這次去慈航靜齋,無論如何一定要成功。否則的話,夜長夢多,恐怕真的再也對付不了他了?!?/br> 南離鉞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眼中光芒閃動。 第兩百三十八章 天下震動 西疆,無盡的荒漠中,一道白光突然從天空中掠了下來。 那道白光,居然是一只頭頂朱紅,渾身雪白,連一根雜色的雪白都沒有的白鶴。清冷的月色,無盡的黃沙之中,這只白鶴從高空中一掠而下,忽然又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空中。 萬里黃沙還是萬里黃沙,但那白鶴消失的地方,蕩漾出的一圈透明的漣漪后,卻是矗立著許多重重疊疊的亭臺樓閣。一個諾大的法陣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光幕將這個矗立在無盡荒漠之中的殿宇隔絕在世人的目光之外。 即便有誤入到這萬里黃沙深處的旅人、商隊,也不會知道,在這片只有死亡和風塵的地方,竟然會隱匿著這樣的一座宮殿。 那只從高空中落下的白鶴,倏的收起了翅膀,落到了一間樓閣上。 一只白皙的手,從這件樓閣的窗戶中伸了出來,抓過了這只白鶴抓著的一塊碧玉玉玦。 這只手的主人伸指在碧玉玉玦上一撫,一層淡淡的光華從玉玦上散發出來,映出了一行流動的字跡。 只是一眼看到這塊玉玦上現出的字跡,這只手的主人的身體變一下子震動了起來,馬上站了起來,對著樓閣中門口恭立著的兩個青衫少年飛快的說道,“快去通知宮主和所有的長老,有重大事情,讓他們全部去議事殿商議!” 兩個青衫少年并未做任何言語,都各自點了點頭,飛速的掠了出去。而這只手的主人,捏著碧玉玉玦的,身穿青色華服的年輕男子也沒有絲毫的停留,馬上就化成了一道青色的流光,直接掠入了數百丈開外的一間殿宇之中。 這座通體古銅色的殿宇之前,竟然有一片月牙般的幽靜湖泊,殿宇之內,冉冉燒著的龍涎香在空氣之中云霞一般的飄蕩。 身穿青色華服的年輕男子微蹙著眉頭,臉色凝重的在一張紫杉木椅上坐了下來,垂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玉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過了片刻的時間,一陣陣破空之聲在殿外響起,七八條身影紛紛掠進了這個通體古銅色,如同赤銅打造的殿宇。 “沈師弟,是什么事如此著急?” 為首的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看著那身穿青色華服的年輕男子問道。這名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看上去也只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而且臉孔有些狹長,身材也略顯瘦削,按理說這樣的外貌和威嚴二字根本扯不上多少關系,而且這人進入這個殿宇之中之時,身上已經沒有散發出什么法力波動,但是他從進入這個殿宇到自然坐下,舉手投足之間,身上卻是自然的散發出一種高貴威嚴的氣息。 “宮主,云蒙生死了?!?/br> 雙手白皙如玉,身穿青色華服的年輕男子看著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死在誰的手中?”一名身穿墨綠色長袍的矮胖老者眼中寒光一閃,臉上的神色卻并沒有多少的改變。 “洛北?!鄙泶┣嗌A服的年輕男子說道。 “是蜀山那個孽徒?那個小輩?!”一名身穿玄衫的方臉中年大漢發出了悶雷一般的聲音,“他和昆侖的人在一起,怎么會死在了那蜀山孽徒的手中?” “不明?!鄙泶┣嗌A服的年輕男子搖了搖頭,似乎對于他所不清楚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 “我也有十余年未出去走動過了?!币粋€身穿月白色長衫,看上去面相也不過二十幾許的挺拔男子站了起來,微微的嘆了口氣,“就讓我去查清楚緣由,再殺了那蜀山的孽徒,給云蒙生師弟報仇吧?!?/br> “我們可能還是不要碰那洛北為妙?!鄙泶┣嗌A服的年輕男子搖了搖頭,眉宇之間露出了一絲憂慮的神色。 “沈師兄何出此言?”那身穿玄衫的方臉中年大漢冷笑道:“怎么,難道我們大自在宮還惹不起這樣的一個妖孽人物么?” 身穿青色華服的年輕男子搖了搖頭,伸手一揮,真元力量的包裹下,他手中的那塊玉玦懸在了眾人的面前,一行流動的字跡再次在玉玦上閃現出來。 “云蒙生死,殺云蒙生者洛北,羅浮傳人?!?/br> “什么!” 一看到這行字跡,剛剛聽到說云蒙生死都未變色的眾人全部變了臉色。事實上云蒙生的死雖然也讓他們有些震動,可他們的心里卻還是有些覺得小題大做,根本不需要將他們這些人全部匯聚到這里。但是現在,他們卻明白了為什么眾人中最為沉穩,最受宮主器重的沈飛容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召集了大自在宮所有的長老前來。 羅浮傳人! 那蜀山的孽徒洛北,怎么可能突然之間成了羅浮的傳人?! 誰都知道,羅浮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 這一行字,就像在這些人的心中,陡然炸開了一個響雷,差點炸得他們魂飛魄散。 “這消息可靠么?” 一時間,那剛剛才站起來的,身穿月白色長衫的挺拔男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身穿青色華服的年輕男子沒有回答他的話。事實上這些人的心里也都知道答案,根本就用不著回答。數十年來,大自在宮得到的無數消息,都是由趙追陽和沈飛容這一條線提供的。專門負責提供消息的趙追陽性情比沈飛容還要沉穩,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確實的消息,他根本不會傳遞回大自在宮。趙追陽就是大自在宮放在世間的耳目,這數十年來傳遞給大自在宮的消息也從來都沒出過差錯。 眾人現在甚至都想到,之所以趙追陽只傳回來這一句話,只是因為趙追陽覺得這一句話實在事關重大,無比緊急,否則的話,他一定會把云蒙生是怎么死在洛北手中的都查清楚,然后再將消息傳回來。 片刻的失神過后,所有這些大自在宮之中最為頂尖的人物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個身穿紫色長袍,臉色有些狹長的男子身上。 因為這個一舉一動都自然流露著掩飾不住的威嚴與尊貴的人,就是大自在宮的宮主陳青帝。大自在宮最有權勢,唯一一個可以決定大自在宮往何處走,往何處去的人。 “謝師弟?!标惽嗟坜D過頭看著剛剛站起來的那身穿月白色長衫的挺拔男子,微微點頭道:“你和沈師弟出宮吧,查清楚云蒙生到底是如何死在那洛北的手里。若祁連連城也知道了他是羅浮傳人,他必然會去殺洛北。必要的時候……如果祁連連城殺不了他,你們就幫祁連連城一幫……?!?/br> “宮主!” 眉宇之間一直纏繞著深深的憂慮之色的沈飛容霍然抬起了頭,直視著那個大自在宮最有權勢,平時也是最讓他信服的人,“羅浮行事雖然睚眥必報,但也是恩怨分明,我們在不明洛北身份的情況下,就算對羅浮多有得罪,云蒙生已死,羅浮也不會再有追究。但若是我們再行報復,羅浮說不定便會徹底以我們為敵?!?/br> “沈師弟所言極是?!鄙蝻w容身邊的幾個人也紛紛點頭,他們的腦海中都想起了數十年前,陰山那諾大一個門派,一夜之間在原天衣的手中煙消云散,宛如從未在世間消失過一樣。 “這我知道?!标惽嗟垩壑械纳裆珱]有什么變化,他略微低著頭,淡淡的嘆了口氣,“誰都知道羅浮是一個根本不能去招惹的存在,但是現在亂象已生,有誰能夠獨善其身?我們總得選擇一邊站著才行,而且既然我已選擇了一邊站著了,那羅浮必定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豈能因為它真正的出現在面前而導致站著的一邊都認為我們不是這一邊的?” “你說的我也明白?!鄙蝻w容沉默了片刻,眼中光芒一閃,忽然問陳青帝,“只是我不清楚,為什么宮主你要選擇況無心而不是凰無神。昆侖十大金仙之中,沒有人會站在況無心這一邊,而且祁連連城現在的修為也已經不比那些人差,趙師弟和我都覺得況無心根本沒有多少勝算?!?/br> “正如大家都害怕羅浮的理由一樣,因為況無心的行事沒有什么顧忌?!标惽嗟坌α诵?,“在凰無神的手中,昆侖只是一個具有極大威懾力的存在,但是況無心卻真正的將昆侖變成了一件恐怖的武器。你也可以看到,這一年來況無心手中擁有了什么樣的勢力,他的修為精進到了什么樣的地步。而且他既然敢這么做,就必定有對付祁連連城和凰無神的法子,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不得不仰仗我們大自在宮的力量。我們大自在宮對于他來說是舉足輕重,不可缺少的存在。站在他這一方,比站在別的一方花的代價要少,得的好處要多?!?/br> “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大自在宮,但愿你做出的決定是對的?!?/br> 沈飛容不再說話,在心里默默的說了這一句之后,沈飛容朝著陳青帝認真的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古銅色的大殿內,陳青帝淡淡的看著沈飛容走出去的背影,看著這個自己最為欣賞的師弟,也在心中微微的嘆了一聲,“但愿我做出的決定是對的?!?/br> ◇ ◇ ◇. “什么!洛北是羅浮的傳人!” 就在沈飛容走出那個古銅色的大殿之時,許許多多的門派之中,也都得到了這樣的訊息。 天下震動! ◇ ◇ ◇ 一座似乎被烈火灼燒過,全部焦黑,沒有一株草木的山峰的峰頂,一塊嶙峋的大石上,一名身穿普通素色麻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堅毅感覺,就像一塊無法動搖的磐石一般的青年慢慢的站了起來。 這個呼吸之間,整個頭頂的天空都似乎要被他吞如進去,給人無比堅毅感覺的青年,就是凰無神唯一的親傳弟子,昆侖年輕一輩中最為杰出的,這兩年的聲威已經強到不能再強的祁連連城! 站在他身邊不遠處的,身穿青色長衫,身上隱隱透露出強大冰冷的劍意的年輕人,便是問天的弟子唐卿相。 比起當日截殺老召南之時,唐卿相的臉上已經多了幾分風塵之色,顯得成熟了不少,而從他身上蕩漾著的法力波動和強大劍意來看,這兩年之中,他似乎已經從被老召南以劍破劍,隨手擊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無論是劍訣上的修為還是真元修為都有了不少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