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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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巒依舊,只是這一片亂葬崗中的墳頭,卻不知道又已多了多少,洛北也已分不清楚,當初自己是在何處遇到箜桐的了。而眼下雖然依舊紅日當空,老鴉飛舞,整個亂葬崗中,卻是彌漫著說不出的凄切氣息。 “從此地往南十里,就有座山鎮。有個門派叫做紫徽道觀,你什么都不必做,只需到那山鎮,紫徽道觀中人便會收你為徒。我羅浮做事從不循規蹈矩,他人要收你為徒,你便應了就是?!痹煲聟s不管洛北舊地重游是什么感想,就和那天帶洛北第一天到那無名山峰下一樣,冷而安靜的說道,“現在天下流寇四起,有人問起你,你就說你是本地村民,遭流寇襲擊,流浪到那就可以了。今后無論遭遇任何變故,你只要記得我說的那幾條,你便會慢慢知道什么叫做本命劍元?!?/br> 原來那先前凡人所羨的修道門派,所謂可遇不可求的仙人洞府,距離這里不過十里就有一個,現在知道這點的洛北心里沒有半分的驚喜,即便沒有見過羅浮那如天如地的傳經巨殿,和原天衣一起生活了這么久的洛北也早已知道當天連這里的斗法都沒有發現或者說不敢前來查看的門派肯定不會是什么頂尖的貨色。 但是此時原天衣又再次交待了一句,“從今天開始,你對羅浮的有關記憶能忘記的盡量忘記,記得越多,你的危險就越多,除了我所傳經文之外,你最好便如那天我初見你時一般?!?/br> 像那天一樣的懵懂,對只求果腹之外的世界一無所知么? 洛北將原天衣所說的每一個字緊緊的記在心里,因為他知道原天衣的一言一句必有用意,但是,深深的看著自己的這個一襲白衣的師傅。洛北卻不自覺的想,自己有可能會忘記么? 洛北突然跪下,朝著原天衣重重的磕了九個響頭。 當天洛北驚懼鬼神,也是磕了九個響頭,而現在洛北不懼鬼神,他也已知道修道一途,九死一生,自己未必能夠回到羅浮,他這九個響頭,只是因為原天衣是他尊敬的師傅,還因為,原天衣給了他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重重的磕下九個頭之后,洛北便站了起來,往原天衣所指的南面山鎮走去。 原天衣站立不動,洛北漸行漸遠,頻頻不舍的回頭,但身影終于慢慢消失不見。 洛北盡信原天衣,只知羅浮每個弟子都要外出歷練。單純心性的洛北甚至想象,那些原本不屬于羅浮的玄奧法訣典籍,都是歷代祖師,像他這樣在外歷練時所得。 他卻沒有想到,原天衣讓他離開羅浮,只是因為羅浮已經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 而原天衣所傳給他的妄念天長生經,更是羅浮威力最大,也最難修煉的曠世神訣! 即便是以原天衣的心性資質,獲得如斯成就,羅浮上代宗主也未敢將這妄念天長生經授給原天衣,而只是傳了在妄念天長生經之下的空生滅海琉璃訣。 由此便可以看出,原天衣雖然從未對洛北有過半句贊譽之詞,但在他的心目中,對自己的這一個原本資質平平的弟子,卻是看重而甚至有些為之自豪。 但未來虛無縹緲,變化莫測,即便是以原天衣的修為神通,也只看得出天下氣運轉化,無法照見未來。 越是威力浩瀚的法訣,修煉就越是九死一生,而不說世間三千紅塵,就算是這超越蕓蕓眾生的修道界,又何嘗不是一個處處迷惑本心的大染缸? 誰又知道,經此一別,現在心性純真善良,堅忍不拔,不以出生、美丑辯善惡的洛北,將來又會如何? 第十六章 惡犬、清虛道人 洛北和原天衣相處日久,突然真的分手,心中無限不舍,黯然。 周圍房屋漸多,雖然自小就在這附近顛簸流離,但習慣了那寂寞荒蕪,千里渺無人煙的景象,洛北又是很不習慣。如此往原天衣所指的方向行了十里,果然是進入了一個山鎮。 “怪不得出外歷練叫做入世?!?/br> “這難道就是紫徽道觀?” 山鎮不大,方圓也不過幾里,數百戶的人家。但是眼見店鋪林立,炊煙四起,人來人往,洛北也有種恍然隔世般的感覺。在整個山鎮中轉了一圈,洛北發現鎮西北座落著一座道觀,十幾進的院落,道觀前有一座數丈的青石牌坊門,兩側放著兩個麒麟石雕,牌坊后即是一個三孔大門,漆成了玄色,墻上又繪有陰陽魚的圖案,牌坊上和道觀三孔大門上方掛著的牌匾上都有名文,只是洛北現在尚且只會寫自己的名字,連字也不識,所以也不知道這座道觀是不是就是原天衣所說的紫徽道觀。 因為原天衣對洛北說過他什么都不用做,所以洛北便也沒有找人問詢這道觀到底是不是紫徽道觀,就坐在距離這道觀大概百米之遙的一處石階上發呆。 不知不覺之間日已西斜,而修煉過摩訶迦羅密法的洛北竟然是不自覺的進入了入靜的狀態,等感覺到身體周圍似乎充盈星星點點的太陽真火之氣的時候,洛北才霍然醒覺,想著自己需要謹記除了原天衣灌頂所授自己的那經文法訣之外,再不可想到有關摩訶迦羅密法的一切。 就在此時,忽然聽西北方傳來一陣犬吠之聲,聽聲音似乎有五六頭之多。 洛北略微驚訝的起身望去,卻看見街角之處,幾個孩童急奔而來,一個比洛北略小的孩童跑得急了,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再爬起來之時雙手和雙膝已經在地上擦得鮮血淋漓。 五六頭身高齒利,狂吠不止的惡犬隨后在街角拐角處沖出。 這幾個孩童都是衣衫襤褸,臉有菜色,其中兩個更是瘦得皮包骨頭,看上去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最前的兩個手里,似乎抓著幾個沾滿了菜汁,已經被啃過的饅頭,還有一些冷菜和根本沒有多少rou的……rou骨! 這時幾個孩童都已經是精疲力竭,胸中喘氣的聲音如同鐵匠店里的風箱一般,尤其是那剛剛摔了一跤的孩童,不知道是因為疼痛或是害怕,渾身簌簌發抖,目光中全是乞憐和恐懼的神色。 “好些個小乞丐,居然敢到我門上來搶狗食!”街巷之中,又傳來這樣的咆哮聲。 為富不仁! 洛北自幼便在附近山鎮顛簸流離,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和自己年歲相差無幾的乞兒,也只不過是因為要生存下去,才不得不去偷搶富人家的狗食。即便如此,十頓之中,也未必能有一頓吃飽。眼看著這些皮毛吃得都油光光,露出白森森長牙的高頭惡犬即將這些乞兒追上,洛北的胸口忍不住的一股熱血涌了上來。 “惡狗,快滾!”洛北竟是一聲怒吼,揮舞著拳頭,擋在了那些乞兒的身后。 眼下洛北雖然沒有半點修為,但是在羅浮已然磨練的心性極為堅韌,此時一沖而上,心內沒有絲毫恐懼,竟也是說不出的威風凜凜。那些惡犬也是欺人慣了,從來都只有見人驚慌而逃,從未見有人敢迎面攔住,竟然也是被洛北的氣勢震住,全部頓在當地,露出森森白牙,狂吠不止,一時間也是不敢靠近。 “恩?”街角后走出一個胖子,和洛北想象中為富不仁的形象出奇一致,一件綢緞馬褂,腰間掛著一個大大的玉墜,肥頭大耳,肚子高高的凸起,一雙細眼就似要被rou給擠沒了,那身上的肥rou和滿面的油光和那些皮包骨頭的乞兒形成強烈的對比??粗宦灞闭鹱〉膸讞l惡犬,這個富賈般的胖子微微的一怔,但旋即又將身穿普通粗布麻衣的洛北當成了和那些乞兒一伙的,“怎么,搶了狗食,還有膽打我的狗不成?”胖子一聲冷笑,面色一變,朝著那些狗咆哮道:“一群廢物,連一個小毛孩都能把你們嚇到,我養你們何用!” 狗仗人勢! 在胖子的咆哮聲中,那些高頭惡犬眼中也都發出兇光,一齊朝著洛北撲了上來。 洛北拾起一塊石頭,“汪”的一聲慘叫,砸中當先一條狗的狗頭,但這些狗都是極其兇惡,動作也是極快,那條狗才一聲慘叫,洛北就只覺腿上一痛,已經被一頭惡犬一口咬住。洛北吃痛之下連連雙拳擊打這條惡犬,但這條惡犬卻始終不放。又是一條惡犬撲將上來,洛北一下子就被撲倒。 “給我咬他!”看到洛北腿上鮮血直流,那為富不仁的胖子卻反而興奮的哈哈大笑。 洛北咬緊牙關,眼睛的余光之中突然看到一頭惡犬直向自己臉面咬來,洛北急忙雙手死死卡住這條惡犬的脖子,一時一人一犬在地上翻滾起來,另外幾條狗紛紛撲上,幾個翻滾之間,洛北只覺得肩背劇痛,也不知道又被咬傷了多少處。 山鎮之中附近的居民聽到響動,紛紛聚攏過來,但似乎怕那些狗的兇狠和胖子的權勢,都只有在一片驚呼低喊,不敢上前阻攔。 看著洛北被咬得滿地翻滾,衣著華貴的胖子更是得意,哈哈大笑,“小乞丐,快些求饒,要是求饒的話,說不定我今天就大發善念,放過了你?!?/br> 求饒? 聽到胖子得意的大笑,頓時,洛北心中氣血翻騰,一股強烈至極的憤怒涌上他的心頭?!鞍 钡囊宦晲灪?,就連他的右手手腕,都被一條惡犬死死咬住?!白屛蚁蚰氵@樣的人求饒,休想!”但是洛北卻是一聲怒吼,也朝著咬住自己右手手腕的那條惡狗的喉嚨咬了過去! 鮮血四濺! “這個小乞丐是人還是野獸?!” 一時間,非但是那條狗嗷嗷慘呼,發狂般的跳開,就連一邊得意無比的華衣胖子,都被洛北兇如野獸般的目光震住。 “無量天尊,莊員外能否賞我薄面,暫且停手?!本驮诖藭r,一聲清亮的聲音突然從一側傳來。 為富不仁的胖子和圍觀的人不自覺的轉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街道邊上已經停著一頂紅冠四抬大橋。 “這是縣官大人的轎子!”一看到這頂轎子的外邊和四名抬轎人的裝束,這名胖子就馬上吃了一驚,而看到推開轎簾走出來的人,這胖子立時就忙不迭的還禮“原來是清虛真人,真人有命,安敢不從?!惫е數恼f話間,胖子連連喝止,將那幾條惡犬趕到一邊。 “既然莊員外如此客氣,貧道有個不情之請,不如今日之事,就這樣算了。莊員外不知意下如何?” 從轎中走出的人手捻長須,頭戴一頂紫金道冠,身穿玄色道袍,赫然是一名面容清癯,白面長須,看上去七十開外,頗有仙骨道風的一名老道長。 一看到這老道士,剛勉力從地上站起的洛北就是不自覺的渾身一震。 因為他感覺到這老道士身上,有種不同于一般人的氣息……那種修道者獨有的氣息。 “當然,當然?!眲倓傔€兇惡囂張無比的胖子連連點頭陪笑。像他這樣的人也只是欺善怕惡,只能欺負普通山民,像這清虛真人便是那紫徽道觀的觀主,且不說相傳有諸多神通,連附近流寇都不敢到這個山鎮來,就光是憑他與縣太爺交好,是縣太爺的座上客,這胖子也是不敢有任何得罪。 “這位小哥,看你面生,似乎不是本地人士吧?!鼻逄撜嫒祟D首之后,卻不再理會那一臉阿諛的胖子,炯炯的目光罩定了洛北。 洛北氣力用盡,渾身鮮血淋漓,索索發抖,但心智堅定的他還是牢記原天衣的囑托,點頭道:“我是附近盤龍囤人士,我們村遭受了流寇,人都失散了,所以才到了這里?!?/br> “原來如此?!鼻逄撜嫒宋⑽㈩h首,“我看你骨骼清秀,資質上佳,不若我收你為徒,先住我觀內,再幫你找尋家人如何?” 清虛真人如此一說,周圍聽見的人頓時是一片嘩然。 要知道一般人家平時連見這清虛真人一面都難,他那道觀平時也是很少收徒,連富貴人家求上門去都未必肯收,可這清虛真人,竟然是在這大街之上就主動對這剛從惡狗嘴下逃生的少年說要收他為徒。這少年有何特別?難道就因為他見義勇為,不懼惡狗? 但就在所有人驚訝的打量著洛北之時,洛北卻并未點頭,而是問道,“道長,請問你是?” 清虛微微一笑,點了點不遠處那十幾進院落的道觀,“我便是那紫徽道觀觀主清虛?!?/br> 很多善良的山民都忍不住都要叫出聲來,要叫這個傻乎乎的少年快點答應,因為能做紫徽道觀的弟子至少可以代表著衣食無憂。而看到洛北終于點頭答應,若不是那個愕然的胖子員外還未離開,這些善良的山民恐怕都要高興的拍起手來?!昂萌擞泻脠??!边@些善良的山民高興的在心里這么想著的時候卻并未想到有時候這句話只是他們用來安慰自己的謊言,或者今天發生的這一小段故事就會被冠以這樣的結果,流傳出去。但是很多時候他們卻都不會想到,有些人一生不行惡事卻是顛簸流離,不得善終。 ◇ ◇ ◇ (下一章更新時間應該在晚上十點左右~~希望大家注冊收藏多發言養分養票哦) 第十七章 仙風道骨、獸心魔行 “走罷?!币驗楹妥匣盏烙^相距不遠,看上去年歲已高,但面容清癯,行動也甚是矯健的清虛真人也沒有再行上轎,只是從轎子里拿出了一柄古樸的黑鞘長劍。這似乎是清虛真人有著莫大神通的佐證,旁觀的山民看到這柄黑鞘長劍上鑲嵌著的綠松石和紅色寶石,又是一陣紛紛的贊嘆。 洛北尾隨在他身后,走過那先前到過的左右兩側有麒麟雕像的青石牌坊前時,道觀中已有兩個年紀比洛北略長,束發盤髻,戴著扁平混元帽,穿著青色道袍的小道童出來迎接了。 這道觀雖然只有十幾進,比起當日那藥王宗都要相去甚遠,卻也是極有法度。里面的道人見到清虛真人身邊跟了個渾身血跡的少年,雖然都是面露驚異之色,也只是對清虛行禮之后就各行其是,沒有人多言問詢。 “看來這紫徽道觀的確不是一般的道觀?!?/br> 洛北看到自己和清虛真人走進道觀之后,兩個道童便隨后關上了大門,明顯平日不接納香火。那兩道玄色大門又是厚達數尺,看上去非常沉重,但兩個只比洛北略微年長的道童關起來卻絲毫不見吃力。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要建在這山鎮之中?!?/br> 洛北經過原天衣用虎狼般激進的手段強行改變骨骼經絡之后,雖然以前吃過湛西克扎草之后的氣力都消失不見,也并未像苗夷傳說中一樣身逾金剛,但原天衣卻也的確看到了羅浮傳經授道的巨殿中,上代祖師在流離光影中記錄的這逆天秘藥的真正功用:脫胎換骨。這份無人知曉,流傳在上古苗夷之中的秘藥,真正的功效,是可以改變一個人修道的資質。到底這份秘藥是什么人傳下來的,羅浮的那些祖師的記錄中未有記載,原天衣也未可知,只是之前羅浮一直未有大變,羅浮修道偏又是迎難而上,所以羅浮幾代傳道也都未想要動用這份東西?,F在脫胎換骨之后的洛北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個紫徽道觀的所在根本沒有多少的靈氣,并不是個上佳的修行所在。 只是洛北除了被灌頂所授的那一篇法訣之外,對于修道界的認識還是無比的蒼白。譬如這清虛真人所修的外丹道法就是超出他認知范圍的東西。 其實外丹道法最粗淺的功法就是用蘊含天地靈氣的藥草煉制丹藥服用,用來提升修為。 外丹道法和修煉內丹的金丹大法有著同樣悠久的歷史,這種功法之所以同樣也修煉者眾多,是因為這修煉方法來得簡單快捷,若是有合適的靈藥,可能花數天的時間煉成的丹藥就比得上有些功法的數年苦修。再則世間靈氣充裕的靈脈大多為人占據,即便知道也未必能在那修煉,而像那羅浮死淵中天才地寶級別的靈藥對于一般的修道者雖然可遇而不可求,但普通的靈藥甚至可以直接用金錢買到,并不難求。對于修煉外丹道法的人來說,這所在之處天地靈氣是否濃郁,反倒是其次,關鍵的反而在于權勢夠不夠雄厚,能有手段多獲靈藥了。 所以一般修煉外丹道法的宗派,除了少數避世自己培育、尋找靈藥之外,大多數反而是選擇入世,建立權勢,以龐大的人力財力收集靈藥。像那藥王宗,便有資金極其雄厚的商號,壟斷了南閩一帶的藥材生意,一發現有合用的靈藥,就先歸己用。 那在原天衣的六道浮屠業火紅蓮的震懾下不敢有絲毫推諉的藥王宗,也已經是世間修煉外丹道法排名靠前的大派,而這紫徽道觀,卻只是依附在蜀山門下,一個在修道界三流中的三流小派而已。 但只要是進入修道這個門檻的人,必定不會像那些懵懂的山民一般渾渾噩噩,必定是有所求。 就算是一個三流中的三流小派,未必就沒有自己的追求和野心! ◇ ◇ ◇ “奇怪,也不知道師傅發了什么癡,帶了一個這樣渾身是血,乞丐般模樣的少年回來,還要我時刻不停的緊跟在身邊,小心照料?!?/br> 清虛真人最得力的弟子長風一邊將洛北帶去沐浴更衣,一邊打量著洛北,在心中如此想道。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時,仙骨道風的清虛真人,正站在一幅畫像之前。那幅畫像是一個和他裝束幾乎相同的老道,只是相貌迥異,黑發童顏。 畫這幅畫的人畫工極為精湛,而且筆墨都是力透勁背,非但將那老道的外貌畫的栩栩如生,而且畫出了神韻。 “師尊!” 看著這一幅畫像,清虛真人的眼睛竟然是濕潤起來。 他緩緩閉上眼睛,對著畫像中人又行了一禮。 等到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好像這世間為他打開了一扇輝煌的大門。 輕輕的將墻壁上的一個陰陽八卦銅鏡左旋九下又右旋九下,畫像旁的墻壁無聲的洞開,露出了紫徽道觀的密室。 寬敞深邃的密道,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顆圓潤的夜光珠,光明如白晝,不見絲毫陰暗氣息,但是沿途墻壁原本應該擺放著紫薇道觀一些古老收藏的格子里,卻是擺著一對對的小壇。這壇子看上去和普通的小酒壇似乎沒什么分別,但是這些壇子里面泡著的竟然是讓人不寒而栗的,一對對連著嬰兒的陰陽紫河車! 清虛真人一路前行,這壇子足有上百個之多,即便是都用黃色符箓鎮壓,也似乎無法驅散這原本浩杰光明的密道之中的血腥陰邪之氣。 密道連綿下行,終于霍然開朗,竟然也是一個處于山嶺腹地之中的地底石室。這方圓十數丈的地底石室中有數個銅架,上面有辟邪鏡、劍、拂塵等各色法器,其中有些光華流露,應該是蘊含靈氣的法寶。但最為吸引人的卻是石室正中的一座高達數丈的煉丹爐。 煉丹爐通體看似青銅,底座如四方鼎,四足上鑄就四種異獸花紋,四足大半都是埋入地下,而底座之上的爐身卻是雙層葫蘆形狀,底下一層又有葫蘆形的氣窗。這煉丹爐通體都篆刻古樸銘文,看不見有任何燃料,但熊熊的火光卻從下層氣窗中透出,耀亮了大半間石室,散發出陣陣逼人熱力,顯然這座丹爐是和地心地火相連,晝夜不息。 從丹爐氣窗中透出的熊熊火光映得清虛真人的全身都是一片通紅,但是清虛真人卻不去看那煉丹爐,他凝視著正對著他的墻壁,輕聲的說道,“師弟,我終于找齊了紫河轉生大法所需的所有材料?!?/br> 清虛真人對面的墻壁上,竟然是掛著一個人! 不,這個人甚至都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因為這個人渾身干枯,看不到一絲的血rou,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具已然死去多年的干尸!而這個干尸一般的人,整個人都籠在一件已經破爛不堪的道袍之中,遠遠看去,不注意的話,還會以為是墻壁上掛著一件破舊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