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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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美人,真是我見猶憐。悅然在旁冷眼看著,只覺自己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沉下去。 都鵬心里怦怦直跳。水之湄是侯夫人娘家旁支庶女,小時候原是見過幾次,很為她少見的美麗驚嘆過,只是水之湄身份卑微,不可能聘娶過來,也就死了心。娶了悅然他是千滿意萬滿意的,卻是聽說要給他納了水之湄做側室,心又活了起來。 若是既有悅然,又有之湄,三個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該有多好。 “世子,少夫人,親家老爺來了,張老元帥也來了,侯爺和侯夫人陪著在前廳待茶?!毙⊙绢^曲膝回稟道。 都鵬心中一凜,張老元帥是他和悅然成親時請的大媒,德高望重的前輩,岳父和張老元帥一起到了長興侯府,是什么事?轉頭望望妻子,只見妻子面色平靜無波。 都鵬帶著一腔狐疑,和悅然一起到了前廳,拜見了,都鵬侍立在長興侯身邊,悅然卻侍立在孟賚身邊。 都鵬愣了,悅然是出嫁女,她是都家的媳婦,不是應該服侍婆婆嗎? 侯夫人臉色已是鐵青。本想著孟賚不過是個從三品官員,攀上侯府這樣的親家,該巴結著才是。卻不想,自己只不過想給兒子聘個良妾,孟家居然鬧個不休。前日鐘氏已是上門來吵罵一回,這回孟賚竟帶著大媒一起,是要興師問罪么? “……小女過門不過半年,侯爺和侯夫人就說小女無所出,要為世子納良妾,顯是小女資質粗陋,不合夫家心意了。既如此,也不必勉強?!泵腺l溫和說道。 長興侯急忙道“哪里,哪里……”侯夫人怒不可遏,“親家老爺可要想好了!” 孟賚淡然道“悅兒,你這就收拾收拾,跟為父回家?!?/br> 悅然恭謹答道“是,父親?!?/br> 作者有話要說:“之屏之翰,百辟為憲”《詩經.小雅.桑扈》,之,是。翰,”?”的假借,支柱。百辟,當時指諸侯,后來也指百官。憲,法度?!白鳛閲业钠琳虾椭е?,諸侯百官都把他們當成言行的法度?!?/br> 曹cao曾令人制過一種兵器給自己的兒子們,叫做百辟刀??吹健鞍俦佟边@兩個字,總會聯想到隱忍和堅強。 60、二人從行 都平眉毛都豎了起來,指著自己不爭氣的哥嫂厲聲道“你們就這么輕易讓孟家把人給帶走了?!” 長興侯訕訕道“我攔了,攔了,攔不住呀?!庇H家老爺看著一團和氣,做事卻做得這么絕。親家太太不過是上門吵鬧,他卻直接帶了大媒過來,連句質問的話都沒有,只那么客客氣氣的,就把悅然帶走了,剩下張老元帥笑呵呵拿出嫁妝單子要清點嫁妝。偏侯夫人這沒出息的,居然挪用了那么多,三成都不止,想起張老元帥當時那鄙夷的目光,長興侯怒氣上涌,指著侯夫人罵道“你這眼皮子淺的!沒見過銀錢不成!一聲兒不響的挪用兒媳婦嫁妝,都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張老元帥當時只客氣的拱手,“兩家都是通情達禮的人家,貴府把孟家的嫁妝理清楚,兩家寫了和離文書,大家好離好散的,也就是了?!闭Z氣雖溫和,話意卻明白:別想賴孟家的嫁妝,一點不少的還了! “想是貴府一時間料理不清楚,老夫就三日后再來,可使得?”這是給期限了。長興侯還想再挽回,他沒想著讓兒子兒媳分開呀,這是從何說起。侯夫人卻是都快氣昏了,沖口說道“那就勞煩您老人家三日后再來?!?/br>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現在更是悔的不行。悅然剛嫁過來時她借口說悅然年輕不懂事,把嫁妝全給收過來了,“娘給你們收著,省得你們小孩子家胡亂花用”,都鵬自然是贊同的,悅然雖是不情不愿的,到底也交上來了。這半年,不只自己肆意花用,還貼補了娘家不知多少,連之湄這樣的庶女,都跟著穿金戴銀的。這些年侯府已是外強中干,鋪子經營不力大多不賺錢,靠著永業田、福祿田度日,如今要補回嫁妝,哪里弄銀子去。 長興侯見侯夫人低著頭不做聲,膽子越發大了,越罵越難聽,侯夫人霍的抬頭,仇恨的看著長興侯,“罵夠了沒有?你還有臉罵我?你每日只顧在后院跟狐媚子玩鬧,如今家計艱難你只是不管不問!你那些狐媚子今日要打首飾,明日要制新衣,銀錢從哪里來?我能憑空變出來不成?” 長興侯氣的直哆嗦,“你還倒打一耙!她們能用多少?能把兒媳婦嫁妝都用上了?” 都平本是怒氣沖沖的,這會兒愕然看著哥嫂你來我往吵得熱鬧,看了一會兒,反倒哈哈大笑起來。 大哥從小就除了吃喝玩樂什么都不會,只安安心心做他的世子、侯爺就行了,在外沖鋒打拼、支撐門戶的都是自己?,F在新皇即位,征調大軍要遠征韃靼,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自己本來可能被任命為左路軍元帥,卻被這兩日雪片般彈劾長興侯的折子給帶累的成了泡影。 “做哥哥的這般荒唐糊涂,弟弟又能好到哪去。不能齊家,如何治軍?!边@次遠征至關重要,皇帝只覺將帥人選必須要慎重,但凡有些不妥的,皆不錄用。 辛辛苦苦營營役役為了什么?就為了眼前這酒囊飯袋?都平真為自己不值。心中自嘲一番后,笑道,“大哥,你知不知道這才兩天的功夫,有多少人彈劾你?” 長興侯面紅耳赤,大為狼狽。這些言官太可惡了,連多少年前他調戲民女的事都翻出來了,“強占民田”、“欺凌弱女”、“縱情聲色”、“留連青樓”、“寵妾滅妻”、“私德不修”,這些事勛貴人家常有,遇上厚道點的皇帝,比如先帝,可能申斥兩句也就過去了,甚至可能一笑作罷,可現在新皇即位,看這幫只拿俸祿不干活的閑散勛貴不順眼,不只嚴辭申斥,還收回了福祿田。 幸虧永業田還在,要不一家人怎么過日子啊,長興侯直冒冷汗。 都平看著軟趴趴的長興侯,氣糾糾的侯夫人,笑道“大哥大嫂好心胸,福祿田被褫奪還這般悠閑自在。敢問大哥,這件事你到底打算如何了結?” 都平回長興侯府前,曾拜會過孟賚。孟賚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溫和儒雅的說道“些須小事,不過是申斥而已;像貴府這樣開國勛貴,除非造反,定是無甚大事?!?/br> 本朝一向重文輕武,這些文官是好惹的?孟賚一甲第三人出身,文名滿天下,同僚同窗很是不少,座師葛印如今是內閣首輔,他還曾在都察院任職多年,能不精通于言論殺人?恐怕這只是個開始,若長興侯府不曉事,將來還不知會如何。若論兇殘,文官比武將更兇殘,一支筆能要人命啊。 “還能怎樣?人都接回去了?!焙罘蛉司髲娬f道。 “孟家對外只說,孟老太太思念孫女,召悅然回府相陪,沒說別的??梢娺€有挽回余地?!倍计教嵝训?。 侯夫人一下子精神起來,“哼,就知道孟家舍不得!侯府這樣富貴,鵬兒年少英武,她哪里舍得?”一時又得意洋洋起來,侯府雖已是個空架子,但是個有富貴外表的空架子呢。她心中暗暗發誓將來定要好好整治悅然,擺擺做婆婆的威風,讓孟悅然從此以后服服帖帖再不敢說個“不”字。 不過是納個良妾而已,孟家居然敢不同意,善妒!這對女人可是個大罪名,看她敢!侯夫人頭昂得高高的。 長興侯歉意的看著弟弟,“也是大哥沒想清楚,成親才半年,納的什么良妾,這事是我們做差了,良妾的事以后不再提,孟家也就沒話可說了吧?!?/br> 侯夫人已是尖聲叫起來“使不得!本來納不納妾的也無關緊要,可若孟家這么一鬧咱們就改口,豈不是漲了孟家的威風?” 都平真有種想罵人的沖動,人孟家把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全部動用,這么大規模的開足火力殺將過來,難道你一句不納妾就萬事皆休了?做夢呢。 至于侯夫人這腦子不清楚看不清形勢的,都平連理都不想理。 都平實在不耐煩和侯夫人糾纏,拉上長興侯去了書房。長興侯聽弟弟前前后后說完,直驚得目瞪口呆,“孟家這么狠!” 都平皺眉道“換過來想,若是我閨女出閣不過半年,婆家就想弄個美貌遠房表妹做二房,我也不能答應。這往后閨女哪有好日子過?還不如一拍兩散?!?/br> 都家全靠這能干的弟弟撐著,長興侯等閑也不敢得罪他。聽弟弟說得鄭重,長興侯也打起精神,和弟弟密密商議起來。 侯夫人卻是非常得意,等都鵬回來后高高興興的說道,“我就說了,孟家自許為書香門弟,好面子,就算孟家姑娘在婆家真受了委屈,也只有忍的,更何況他家姑娘在咱家日子過得這么舒坦。你放心吧,孟家撐不了幾天了,必會回過頭來求咱們?!?/br> 兩家真鬧翻了,對都家固然不好,對孟家更不好,傳出去就是孟家姑娘不能容人,不賢良。誰家過日子沒個磕磕絆絆了,為納個妾就要離婚,這家姑娘以后誰敢問津? 都鵬苦笑連連,那天孟賚要帶走悅然,還以為只是說說而已,“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哪有做岳父的盼著女兒離婚的?不想片刻間悅然已真的隨著孟賚離去,等都鵬慌慌張張追出來,悅然冷冰冰的看著他,不肯跟他回去。 “你不忍心違背你娘,我又怎么忍心違背我爹呢?”悅然靜靜的說道。 那一刻,都鵬真是狼狽萬分。他沒錯是想兩美兼得,還打著侯夫人的旗號“雖不好,卻是娘吩咐的,不過是個妾,納了便是?!辈幌胍幌驕仨樀膼側?,這次卻不愿再賢惠下去了,一點不猶豫的跟著孟賚回了娘家。這兩日自己去過孟家好些回,全被擋架了,根本連悅然的面也見不著。 “兒啊,你只管放心?!焙罘蛉丝嗫谄判膭裰践i,“咱們是夫家,夫家就是天呢。你那個不懂事的媳婦,如今在娘家還不知過得是什么日子,有她后悔的?!?/br> 侯夫人這次真的沒有料錯,悅然回府后日子真的不好過。孟家二房不管親生父母,還是兄弟姐妹,同母的她好,隔母的也好,全都安慰撫慰她,可孟老太太和怡然、蔚然,沒少說難聽話,沒少給冷臉子。 “傳將出去,說孟家姑娘不能容人,善妒,很好聽么?”怡然一頭做著針線,一頭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