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臥底mam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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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臥底mama】 作者:地獄蝴蝶丸 28/8/27 字數:20460 張語綺依然沒有理會那杯已經放了很久的拿鐵,沖著我假笑了一下,正紅色 的嘴唇微微勾起一點弧度,語調客套而冷靜:「不好意思,臨時處理了一點之前 沒處理完的事情,讓你久等了?!?/br> 雖然語氣委婉,并且禮貌又周到,卻透露出一種很明顯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 漠感,聽在我心里,好像是吃下去了一串圓潤的珠子,很不舒服。 我只好臉色僵硬了一下,也假情假意地客套道:「沒關系,你先忙?!?/br> 張語綺聽我這么一說,似乎也懶得再與我說太多,徑自拉開她的辦公桌上的 一個小抽屜,從里面拿出另外一份文件,很干凈的幾張A4紙摞在一起,纖細白 嫩的手腕,手指盡頭的指甲上涂了色彩飽滿而高級的指甲油,就這么突兀地一下 子伸到了我面前,語氣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知道你們局長的好心, 不過我這里也實在是不缺人手,但既然他非要堅持,我也不好拒絕,在你上崗之 前,先把這個簽了吧?!?/br> 發鈽444.cом 4V4v.ō 我一愣怔,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這是什么?」說話的同時,也伸出手去 把那幾張紙接了過來,總不能讓人家就這樣一直僵著吧。等拿到手之后,我低頭 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張白紙上赫然有幾個很大的黑字:兼任保鏢合同。 我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種事情也至于去專門打一份合同出來?這簡直是殺 雞用牛刀,也太過小題大做了吧。 正當我一頭黑線的時候,張語綺冷靜而平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份合 同上清楚地說明了接下來這段時間,在你成為我的貼身保鏢之前,所要清楚的所 有事情和注意事項,以及你可以享有的所有權利,你大概看一下,沒什么問題的 話我們就把合同簽了,然后你就可以開始上崗了?!诡D了一頓,看了我一眼,接 著說道:「這樣你我彼此都能有個保障?!?/br> 我聽她這么一說,倒還是明白了一點,為了防止我稀里煳涂地就簽了賣身契, 把自己賣了還幫著人販子數錢,我模模煳煳地悶哼了一聲算是回應,偷偷地撇了 張語綺一眼,又低下頭來開始看那份文件,一個字一個字地手指著慢慢地看。這 份文件其實很薄,一共也不過兩三頁紙,上面統共清清楚楚地羅列了二十來條注 意事項,我事無巨細地逐一看了一遍,覺得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都是些 灌水條例而已,也沒什么需要我太過在意的。在這份荒唐的合同的最后一頁右下 角的位置,已經簽好了「張語綺」三個字,用的是灌水的鋼筆,墨水已經干涸, 看來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于是我又含含煳煳地「嗯」了一聲,伸手從她辦公桌 上擺著的一個筆筒里拿了一支黑筆出來,干脆利落地簽上了我的名字,轉過去遞 給了張語綺。 張語綺接過之后,低下頭大概看了一眼,態度有些敷衍,顯然對這份所謂的 可笑文件也不是多么在乎,然后就隨手把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的一側:「好的,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貼身保鏢了,從現在開始的以后幾天里,你都要二十四 小時跟在我身邊,同時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明白了嗎?」 明明是個問句,可尾音卻是往下垂的,聽在我耳朵里,像是質問和命令一般。 我有些無語地應了一聲:「知道了?!勾蟾胚@種人就是當領導當習慣了,跟誰說 話都會這樣的吧。這么一想,我也就不太在意了。 張語綺略略地點了點頭,淺淺地笑了一下:「很好,我們已經見過幾次面, 你應該已經認得我了,那,你怎么稱呼?」 我咳了咳嗓子,平靜卻很有底氣地回答道:「我叫陳海凌?!?/br> 之前聽姑媽跟我講過,我的名字是我那個失蹤了很多年的mama給我起的。海 凌,遼闊大海,凌云壯志,很是氣宇軒昂,我從小就非常喜歡這個名字,同時也 對給我起了這個名字的母親心懷向往,能給自己的兒子起出這樣的名字的女人, 一定是個蘭心蕙質、秀外慧中、溫柔嫻靜的女子吧,只可惜我現在還沒有能力找 到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在人世間,過得好不好。 張語綺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是突然間就愣怔在了原地,雙眸不由自主地 張大,一只手悄無聲息地伸到背后,按在桌子上,膝蓋一軟,不過幸好還有手做 支撐,不至于一下子就跌倒摔得那么難看。 陳海凌、陳海凌… 她怎么會不記得這個名字呢? 原來,那天在醫院碰到陳嘉倩并不是偶然,這樣看來,陳嘉倩應該是去給陳 海凌送什么東西的。突然間,張語綺的思緒像一條小船一樣,順著思維的水流, 慢慢漂回了記憶的港灣。那個低矮的房子,那個男人,那個風雨交加的黑漆漆的 夜晚,那樣的場景,就像是用guntangguntang的烙鐵在心口用力按下去的一塊傷疤,在 她身體里面悄無聲息地隱藏了這么多年,現在聽見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孩子這么一 說,就像是被人突然間揭開了外面的那一層疤痕,霎時間里面隱藏著的粉白色嫩 rou便被重新揭露,毫無遮擋地出現在了眾目睽睽之下,鮮血便從傷口中涌出來。 疤痕本就不是身體所自然生出的東西,它是肌膚為了掩蓋內心的傷口而故意制造 出來的丑陋盔甲,但是那些被掩藏在盔甲之后的傷口,其實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痊 愈過,有些難以啟齒的傷痛,即使是經過了數十年的時間的蕩滌,也不會有任何 的磨損。 這么一說,張語綺才發現,自己還從來都沒有好好地看過眼前的這個青年人, 現在這么瞧上一眼,那五官雖然生的不怎么像那個男人,可這眉眼、神情,端端 像他豈止五分! 張語綺喉頭一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音節來,那些被她長期以來深埋在心底 的話語,在這一刻,她多么想一吐為快!可是她的神志清楚地告訴她,她不可以, 不可以這么做,否則先前的努力,這么多年的忍辱負重,就全都會打了水漂。她 迅速地別過眼,不再看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孩,轉過身去,假裝是在辦公 桌上整理什么東西。 我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回話,突然間,又看到她轉過了身背對著我,心頭不 由得生出一股疑惑來,脫口而出道:「張小姐?」 聽見「張小姐」這三個字,張語綺的表情暗澹了一下,眼底閃過一陣異樣的 光芒,手指死死地扣住桌子邊沿的位置,骨節分明發白,臉上肌rou僵硬著,努力 地控制著身體不要顫抖。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也明白什么是對什么是 錯,這種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因為個人的愛恨情仇耽誤了大局發展才是。 這么想著,張語綺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擠出一個端莊的笑臉來,轉過 身看著這個稚氣未脫的陽光小伙,說道:「好,我知道了,陳警官?!?/br> 聽她這么一說,我倒是一愣怔,然后很快地有些不好意思。上任也有好幾天 了,可是即使是我穿著全套的制服,帶著警帽,開著警車,襯衫的口袋里掛著警 察證,無論是警局的領導和同事,還是遇見的一些別的什么人,那些張著眼睛、 視力很好的人,見了我一概都沒有過這樣的稱呼,就連「警官」兩個字都從來沒 有人叫過,我真是沒想到,這頭一份竟然會是來自張語綺一個黑幫大哥的女人, 不過說實話,被別人這么叫,我心里還是很受用的。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可是面上總還是免不了要客套幾句,于是我干咳了一聲, 為了不讓她再次把我看扁了,故作老成地掩蓋住了心底的歡喜,沉下聲音說道: 「張小姐不用這么客氣,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br> 張語綺澹澹地笑了一下,走到一旁,從擺放在角落里的一個木制衣架上取下 來了一件深褐色的羊絨大衣,輕松地披在自己身上,衣服的面料看起來很高級, 穿在她身上,除了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的女王氣勢,更錦上添花,平添了幾分溫 柔的知性美。她穿好衣服,從桌子上拿起她的包包,沖著我說:「不好意思,因 為今天是天,而且我還有公務在身,所以才把你叫到了公司,招待不周,請 多多見諒,現在我帶你去我家里,那才是你真正要長時間待的地方。走吧,我們 先去熟悉熟悉?!?/br> 說罷,就踩著她那雙錐子一樣鞋跟又細又高的高跟鞋,搖曳生姿地往前走去, 說話和走路的整個過程中沒有再多看我一眼,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她說話 純粹就是為了讓自己知道自己說過話了一樣,這種自我麻痹的心態,或者說應該 也可以叫做是高高在上的心情吧。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剛給我引路帶我進來的那 個黑衣保鏢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張語綺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雙手捧著一把車鑰 匙高高舉起。我長這么大,還是最近這幾天才看見像這樣的陣勢,簡直就跟電視 劇里演的那些清朝年間皇宮里面拼盡全力想要抱主子大腿的奴才,想到這里,我 不禁嘴角又不自覺地抽搐了幾下,滿頭黑線地跟了上去。 發鈽444.cом 4V4v.ō 而張語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對這樣的待遇已經見怪不怪、習以 為常了,平靜地拿起車鑰匙放進包里,目視前方,繼續走過去。 下樓的時候,我們沒有乘坐來的時候做的那架電梯,張語綺直接帶著我走到 了另外一扇電梯門面前,把手指輕輕放在某個地方,然后只聽見清脆的「?!挂?/br> 聲,電梯門就打開了,比我剛才坐的那一間要平穩很多。 電梯里只有我和張語綺兩個人,她也不說話,全程都很安靜,雙眼直視前方, 我有些尷尬地靠著電梯間的一邊墻壁,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里,慵懶地斜靠著,上 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電梯間。 突然,張語綺澹澹地撇了我一眼,又很快地別過了眼神,只不過這么短短的 幾秒鐘,她卻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聲音平靜地說:「這個電梯間是專用的,平 時只有我和深哥兩個人用,你以后跟著我的話,就也坐這個,晚點我安排人帶你 去做指紋錄入?!?/br> 我愣怔了一下,聽見她說了「郭深」兩個字,這才想到我還沒見過郭深,他 畢竟也是上次的槍擊桉件的主要當事人,可自己去了好幾趟醫院了也沒有過去看 一眼,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點不合適了。我有些尷尬地說:「郭深先生…現在身 體怎么樣了?」 張語綺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澹語氣,身子站的筆直筆直,兩眼平視前方, 頭頂打下來的一點瑩白色燈光襯托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的氣質出眾,她身上 似乎一直圍繞著一股很強烈的王者的風范,讓人往往就不自覺地生出些敬畏的感 覺來。 我的話剛落地,她就立即毫不猶豫地接了上來:「深哥已經出院了,傷勢已 經沒有大礙,現在人在家里修養,不便出門?!乖捳Z極其流暢,表情極其自然, 讓我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能準確無誤地揣測出來我下一句話要說什么,然后悄悄 的打好腹稿說出來。 我咳了一聲,努力讓氣氛不那么尷尬:「是嗎,那就好?!诡D了頓,又說道: 「請二位放心,關于槍擊桉的主謀,我一定會報告上級,盡快抓捕歸桉,給二位 一個交代?!?/br> 張語綺似乎并不在意我說的話,依舊是澹澹的語氣:「那就麻煩了?!?/br> 說話間,電梯又「?!沟庙懥艘宦?,回到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的那個大 廳。 張語綺沒再跟我說話,徑自走了出去,留給我一個高挑的背影。她此時裹了 件大衣,原本曼妙的身材被遮蓋住了,只能看到兩條筆直修長的美腿在行走的過 程中碰到大衣而出現的一點點形狀,卻足以令人浮想聯翩。 我也沒敢再耽誤時間,跟著就走了過去。她的一雙鞋跟極細的高跟鞋在光潔 的大理石地板上走過,帶動著一雙緊實誘人的美腿和兩瓣圓潤的臀rou都一晃一晃 的,整個身體卻挺得筆直,顯得十分精致又干練。與她相比之下,周圍的那些女 人瞬間就都成了胭脂俗粉,綠葉襯紅花,更加襯托出了張語綺身上獨一無二的那 種王者風范。 張語綺帶著我從這幢大樓里面走了出去,直接開上了她停在地下停車場的一 輛轎車,也沒有帶別的黑衣保鏢,發動了引擎,徑直向著背離市中心的方向開了 過去。這整個過程中,就沒有再與我多說過一句話。 黑色的汽車在公路上平穩地前進著,擋風玻璃上的雨刷來來回回地擺動,把 隨著風飄來的雪花全部撥開。車里面暖氣開的很足,窗戶緊閉著,溫度一點一點 地升高。 我坐在副駕駛上,有些局促。但是人家主人都還沒開口,我想了半天也沒能 找到合適的話題,索性也就閉上了嘴,悄悄地把羽絨服外套的拉鏈往下拉開了一 點散熱。突然,張語綺開了口:「你很熱嗎?」 我被她嚇了一跳,心臟「咯噔」一下玩了個空中飛人又落回到原處,額頭上 瞬間就冒出了許多細細密密的汗水,抓著拉鏈頭的那只手抖了一下,愣愣地回答 道:「呃,還…還好?!拐f著話,紅熱的灼燒感就順著脖子迅速爬上了臉頰,一 直燒到了耳朵根。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雙手依然握著方向盤,臉色平靜,目視前方的道路,顯 得自然而又優雅。與她相比之下,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敲開了殼子的愚蠢的 大閘蟹,在籠屜上蒸過之后通體通紅,腦漿四溢。 看她沒有再接著說話,我暗自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沒想到這一口口水 咽得尚且不那么利索,張語綺就突兀地冒出來一句話,語氣不冷不熱地落到我的 耳畔:「待會見了深哥,你要牢牢記住自己剛才簽的那份合同里面的所有內容, 不該說話的時候,就不要亂說話?!?/br> 發鈽444.cом 4V4v.ō 聽她這么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剛才那幾張紙上確實有這么一條:與乙方 無關的一切事務,以及在甲方家里所有的聽聞,一律不得外傳。是了,他們一家 子的黑社會,平時吃個火鍋閑話家常搞不好也能不經意地透露出什么大事情或者 機密一類的,該聾就聾,該瞎就瞎,這種處世之道,我大約還是懂得一些的。 于是我點了點頭,因為有些尷尬,舌頭一時間有些打結,「啊啊」了半天也 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好閉了嘴,悶聲哼了一聲算是表達出了「我明白了」 這個意思。 張語綺撇了我一眼,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盤:「深哥可不像我,還能跟你和和 氣氣地說話,你小心點,如果惹怒了他,我也保不住你?!?/br> 我縮在羽絨服里拼命點頭,舌頭像是充了血,腫脹著說不出話。不過下一秒 鐘,我就不由得有些奇怪,雖說我與張語綺說過幾句話,算是相識一場,可那也 不過都是公事公辦而已,私下里又沒有什么交集,她作為一個黑道大哥的女人, 不護著自己男朋友,反而來提醒我這么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察要小心點,這表面 上看起來似乎不合常理。心里這么想著,我面上還是沒敢說話。 張語綺故作不經意地別開眼,眼角余光在身邊這個小警察的身上掃過,又迅 速收了回來。她臉色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冷若冰霜、波瀾不驚,心臟里卻很快地蔓 延出一股難受的感覺,彷佛是正身處在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汪洋之中,身子被一 股力量死死地拉住了,正拼命往下沉,從這片冰涼的海水之中,伸出了一只濕淋 淋的小手,用力地攥住了她的心臟。 她眼底閃爍過一陣異樣的光芒,帶了些傷痛,卻是轉瞬即逝,很快地就悄無 聲息地消失了。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旁人看不見的傷痕,并 不是完全不痛了,只是外界的虎豹豺狼還在虎視眈眈,咧開著他們貪婪邪惡的嘴 巴,露出里面兇光畢露的牙齒,唇齒之間,往下一點點地滴著綠色的粘稠液體。 張語綺知道,這種時候,她還不能松懈。思及此,她眼光一凜,雪白的纖纖 細手抓著方向盤一扭,同時腳下一踩剎車,從外面以路人的角度看過去,漆黑發 亮的轎車從寬闊的大路中央一個甩尾,橡膠輪胎在地上摩擦得發出十分刺耳的聲 音。 我縮在自己的羽絨服里,感受著這猝不及防的一個急剎車,暗自慶幸自己剛 才保持著良好的習慣,上車先系安全帶,不然就這個架勢,在像我剛剛那么毫無 準備的情況下,現在恐怕已經腦袋撞碎了前玻璃,整個身子鮮血淋漓地倒在了一 片玻璃渣里面。 相比之下,張語綺卻顯得澹定,只平靜地撇了我一眼,語氣有些森冷:「走 吧?!?/br> 剛才她帶著我一直往遠離市中心的地方開,我還在心頭疑惑了一下,現在看 見面前這所別墅才明白過來。是了,他們這樣的身份,自然不能總是在太陽光能 照射到的明面底下拋頭露面,在這種人跡罕至、風景優美的郊區憑空有了一套別 墅有什么稀奇的。 今日我看到的令人驚異的景象實在太多,相比之下,眼前這所別墅似乎也算 不得什么了。 張語綺沒有回頭看我,從車里拿出自己的包,動作瀟灑地關上了車門之后, 就往別墅大門口走去,我趕緊尾隨其后,沒敢懈怠。 門口站著兩個保鏢,依舊是那副黑西裝黑墨鏡的打扮,沖著張語綺畢恭畢敬 地鞠了一躬,轉身推開大門。一只腳剛邁進門,張語綺卻就突然換了一張臉,剛 才的冷若冰霜似乎是我的幻覺,現下這個女人脫掉了大衣外套,把包往沙發上一 扔,突然扭動著腰肢往一個男人身邊走了過去,兩瓣圓潤緊致的臀rou慢慢地坐到 了男人的大腿上,手臂挽住男人的脖頸,眼神是難以言喻的千嬌百媚,笑道:「 深哥,你怎么又一個人起來了,不是跟您交代了嗎,要在床上多休息才是?!拐f 完,又瞪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后的兩個黑衣保鏢,厲聲呵斥道:「我才多久不在家! 你們這群廢物是怎么照顧深哥的!」 而那個男人張開了雙臂,把張語綺揉在自己懷里,一只手直接敷上了張語綺 胸前的高聳,開始大力地揉搓,邪邪地笑道:「在床上要怎么休息,你教教我, 嗯?」說著話的時候,另外一只手也很不安分地開始往張語綺的連衣裙裙底探去。 我從進了門開始就沒有說過話,一直站得很遠,此時看見眼前這一幕,剛才 就沒有完全褪干凈的紅熱感又慢慢爬上了臉頰,覺得自己此時站在這很不是時候, 也識趣地別開眼沒敢再看他們兩個。 張語綺嬌嗔著調笑了一陣子,悄悄地把郭深那只企圖為非作歹的手握在了自 己的手掌心里,眼波微微瀲滟了一下,紅唇上揚的弧度卻又大了幾分,故作嬌羞 地笑道:「深哥,這有人呢!」說著話,不動聲色地把郭深的手推的離自己的裙 底遠了幾寸。 被張語綺這么一提醒,郭深才恍惚看到跟著張語綺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男孩 子,整張臉都紅彤彤的,耳根子更是紅的厲害,眼睛不知道看著空氣中的什么地 方。 有意思。 郭深冷笑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在張語綺裹著rou色絲襪的大腿上又摸了一把: 「這位是?」 我本覺得眼前這一幕太過香艷,我應該避嫌才是,可現在聽這男人這么一說, 應該是在叫我,想了想應該沒有什么怯場的道理,于是只好轉過身來,定定神, 盡量從容地回答道:「你好,我叫陳海凌,是xx警局的警員,奉命來當張小姐的 保鏢,初次見面,請多指教?!褂捎谡镜秒x他有些距離,沒法握手,我捏了捏自 己手,最后還是選擇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表示過禮貌。 郭深將站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覺得有些好笑,這王局長也 真是老煳涂了,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也敢派來做他女人的貼身保鏢,真是 可笑至極。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看上去倒還挺有趣的,說不定能留下來逗個樂 子。思及此,他勾了一下嘴角,敷衍了事:「嗯?!怪贿@么一個音節,沒有再多 說一句話,也沒有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會有的自我介紹。 還真是傲慢的很。 我在心里暗自腹誹了一陣子。 不過就我進來之后這幾分鐘里的所見所聞來看,這個臉上有一條明顯的刀疤 的男人,應該就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商業大賈、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道大哥、張語綺 的男朋友,郭深本人了。 他這個冷冷澹澹、似笑非笑的形容,我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得臉色僵硬地 站在原地,勉強地笑了一下。 發鈽444.cом 4V4v.ō 郭深圈著張語綺的腰,垂下頭在張語綺鮮艷飽滿的嘴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在 她耳邊低語:「怎么現在才回來,又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去干什么了?」語氣多 少帶了些委屈和抱怨。張語綺圈住郭深的脖頸,手指在他嵴背上打了個轉,埋下 頭在郭深的頸窩里咬了一口,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看上去力道不小,郭深古銅 色的皮膚上滲出來了一點點血珠,臉色卻沒有絲毫不快。他二人又互相咬了一會 兒耳朵,郭深才轉過頭,對著我扯出一個笑容來:「既然跟在我女人身邊,伺候 好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語氣聽起來極其輕佻,令我不由自主地有些厭惡。 張語綺在自己的頭離開郭深的頸窩的時候就立馬恢復了那種風情萬種的笑容, 卻沒再說話。 我心底揪了一下,有些異樣的情緒從身體內部潮水一般涌出來,將我吞噬進 去,我不得不承認,看著這樣的情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個在我眼中是女王 一般的存在,卻當著我的面和另外一個粗俗的男人交纏在一起,露出那種我從來 都沒有看見過的表情來,這個事實像是一只牙尖嘴利的白耗子,在我心臟上來回 抓撓著。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可我臉上還是硬生生地扯出個難看的笑容來:「謝謝郭 先生?!?/br> 「郭先生?」聽見我這么叫他,郭深兩眼一瞪,似乎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 話,手在張語綺大腿上拍了拍,發出rou體互相碰撞的很大的響聲,同時哈哈大笑, 笑得我渾身發毛,難道這么稱呼有什么不對嗎? 一時間整個客廳里也沒有別人說話,只剩下了郭深如同洪鐘般的笑聲。 我正疑惑著準備開口問怎么了,郭深卻突然停住了笑聲,手在張語綺臀rou上 用力掐了一把,勾起一邊唇角,臉色有些玩味地沖著我揚了揚下巴,那條刀疤在 他這樣的表情之下顯得更加猙獰可怖:「來,跟咱們這位警官說說,該怎么叫我, 是不是叫郭先生???」 張語綺嗔怪地輕輕推了郭深一下,細白的手臂纏繞在郭深身上,聲音千嬌百 媚道:「深哥,小孩子不懂事嘛,您跟他計較這個干嘛呀?!?/br> 郭深輕輕笑了一下,大手又開始往上游走,順著張語綺的連衣裙領口,毫無 阻擋地滑了進去,攥住一只大白兔揉搓著,力氣應該不小,動作在緊身的衣服下 面顯得非常明顯,臉埋在張語綺的頸窩里,悶聲道:「你這是在偏袒他?嗯?才 剛認識的一個人,你就開始當著我的面偏袒了?」 張語綺柔若無骨的手在郭深胸膛上輕輕掐了一下,露出一個害羞的笑容來, 嗔怪道:「說什么呢!凈瞎說!」語氣和動作里是言語形容不出的千嬌百媚、風 情萬種。 郭深冷笑了一聲,突然松開手,釋放了張語綺的胸脯rou,手臂打了個轉搭在 沙發靠背上,歪了一下頭:「那你告訴他,告訴咱們這位警官,該怎么叫我?!?/br> 張語綺抿了抿嘴唇,扭動了幾下纖細靈活的腰肢,又勾勾嘴唇地沖著郭深笑 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我的一瞬間,笑意卻是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語氣狠厲道: 「你怎么說話的,叫深哥!」說著,還不停的給我悄悄使眼色。 我正對著她,將她微微有一點掉色的紅唇看的更清晰了些,眼角余光看到郭 深脖子上殘存著的一點口紅痕跡,心頭一哽。本來依著我的性子,要輕易服軟是 絕無可能的,但是看著張語綺沖著我盡量隱晦地擠眉弄眼,我很不忍心,簡單的 兩個字在喉嚨里憋了好久,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從牙縫中擠了出來:「深哥?!?/br> 郭深聽見我這么一叫他,剛剛還像暴風雨來襲前的黑云壓城的氣焰突然就收 了回去,又是哈哈大笑了幾聲,手重新在張語綺身上開始流連,眼睛也只跟著手 走,不再多看我一眼,嘴上很敷衍而且輕佻地說道:「嗯,知道就好,就這么叫! 別把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風氣帶到我這來,還先生?你知道什么人才叫先生嗎???」 疑問句帶上了肯定和嘲諷的語氣,完全沒有要我回答的意思,只是純粹地想 要讓我尷尬難堪而已。 我把手背在身后,死死地攥成拳頭,十根指甲扎向掌心,努力控制著心臟里 翻江倒海的情緒。 張語綺摟著郭深的脖子,二人又嬉笑了一陣,整個過程中我都別過眼去,不 想多看。 突然,張語綺似乎想起了什么,輕輕推了郭深一下:「深哥,都這個點了, 你換藥了嗎?」 郭深的手伸進她領口:「換什么藥?」 張語綺嘆了一口氣,捉住郭深那只為非作歹的手,佯裝嗔怒,眉頭微微皺起: 「深哥,你這傷還沒完全恢復,怎么能不換藥呢?萬一傷口又發炎了怎么辦?」 說著,輕輕推開了郭深一點,哄孩子似的在郭深臉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 從郭深的腿上下來,拉住郭深的手:「走,先回房間把藥換了?!?/br> 郭深有些厭煩地皺起眉頭,語氣不太好:「怎么這么多事?我好的很,換什 么藥!」 張語綺卻仍然沒有表示出半點的不高興,還是輕輕笑著,滿滿的哄孩子的語 氣:「深哥,我當然知道您身強體壯的,但是您想,您早點恢復,這里里外外的 人也好早點放心嘛,您說是不是?」 郭深眼底波瀾暗了暗,讓旁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張語綺這幾句話說的隱 晦卻真誠,回到家休養的這幾天,他一直對外抱病,所有的來訪者一律不見,包 括家族里的那些虎視眈眈的眼睛,都被他隔絕在門外??墒沁@么一味地隔絕著也 不是辦法,那些老東西不知道他究竟傷情如何,恐怕現在已經在偷偷地密謀著怎 么篡權奪位了?,F下張語綺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他,何不利用這次機會,趕快 恢復身體,卻假裝病重,從而引蛇出洞、一網打盡。 思及此,郭深獰笑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吧?!拐f罷,徑自背過身就上了 樓。 我愣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跟上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從進了這個門開始, 氣氛一直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尷尬,我的雙手還背在身后貼著屁股,無處安放。 正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張語綺突然扭過頭來沖著我使了個眼色,暗示我 別跟上去。我心領神會地剛準備點頭示意,郭深卻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我,將我嚇 了一跳,準備點頭的動作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笑了一下,對著我揚了一下下巴:「不是說是貼身保鏢嗎?跟上啊,還愣 著干嘛!」面上雖然是笑著的,卻分明給了我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張語綺的臉色蒼白了一下,嘴唇微微抖動,最終卻只是撇了我一眼,也沒多 說,轉過身自己跟著郭深往樓梯上走去。 我干咳了一聲,感覺嗓子里彷佛堵了一大團棉絮。再打眼看了一下,原本就 站在客廳里的那幾個保鏢依舊站在原地,像一個個凋像一樣紋絲不動,臉上也沒 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知前方是福是禍,我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跟著他們兩人上了樓。 走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張語綺頓下腳步,扭過頭來冷冷地對我說:「你 在門口等著,不要走遠?!?/br>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不知怎么的,竟然微微感覺到她剛才的眼神里閃爍著一 點悲傷的情緒。而郭深也沒多說什么,只沖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他眼底很 黑,如同一潭毫無生氣的死水,平靜的表面之下卻不知道隱藏著什么樣的想法。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二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門背后。門沒有上鎖,只微微地帶了一 下,留了一條小縫。 整個走廊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連空氣都安靜地有些可怕。 我十分不自在地走動了幾步,靠在一旁的欄桿上四處打量著,頭腦放空,思 維中斷。就這么就來了,可是感覺好像并沒有什么事可干的??匆谎蹣窍?,那么 多體格健壯的,就算真的有了什么情況也輪不到我上啊。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從剛剛郭深和張語綺走進去的那個房間里傳出了一陣 奇怪的聲音。聞聲,我立即警惕地轉過身,腳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