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

    霧氣熏得她臉紅紅的，眼里還帶著未退的情潮。

    不等她開口。

    手已經被他拽住, 腰上一重，被他托舉在流理臺上。

    他捏著她的下巴，含著她的唇細細的吻，不再像幾個小時前的粗魯狂野，帶著許久未見的暴戾, 想把所有的想念和欲念都盡情發泄。

    溫柔的像是窗外細細密密的雪。

    她途徑無風的雪天。

    感受到的是綿軟。

    卻還是舌尖被吻到發麻, 呼吸錯亂，極易走火。

    要不是鍋里還有面條在煮，指不定會發生些什么。

    餐廳里。

    陸相思咬著面條。

    梁裕白問：“你父親知道你過來找我嗎？”

    她說：“知道啊?！?/br>
    梁裕白皺眉：“那他沒阻止你？”

    陸相思笑意狡黠：“因為他知道，就算阻止也沒用?！?/br>
    把最后一口面條咽下去, 她偏了下頭，“他甚至笑的非常開心，你說這是為什么，他總不可能真的接受你了吧？”

    梁裕白：“不可能?！?/br>
    他語氣了然：“他只是在想，又多了一個理由揍我?！?/br>
    一頭霧水后，她怔了怔，失笑。

    晚上十一點。

    梁裕白對著電腦敲敲打打。

    陸相思閑得無聊，看起了電影。

    是部法國片。

    細節處的浪漫令人動容，只是偶爾出現的對話，直白露骨。

    電影的聲音戛然而止。

    耳邊響起她的聲音：“你身邊有法國同學嗎？”

    她總是有莫名其妙的問題，梁裕白看了眼她面前的電腦，顯示器按了暫停，定格的畫面，是坐在床頭的女人，和背對著她站著的男人。

    下方的一行字幕——

    “我們這么契合不是嗎？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我只想在床上擁有你，和你做.愛……我們剛剛那么開心，你不要說你沒有，身體的反應最誠實?！?/br>
    梁裕白淡聲開口：“少看些這種電影?！?/br>
    陸相思不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他表情很淡然：“或許有?！?/br>
    陸相思睜大了眼：“男的還是女的？”

    梁裕白說：“男的?！?/br>
    她松了一口氣。

    又聽到他補充，“他性取向和你一樣?！?/br>
    陸相思扔下電腦，“你怎么知道他性取向，他和你表白了？”

    成功讓他笑了起來。

    她看向他，“你笑什么？”

    梁裕白說：“很好看?！?/br>
    她不解。

    梁裕白捏了捏她的臉，“吃醋的樣子，很好看?！?/br>
    她拍開他的手，帶著故意的口吻：“在你眼里，我什么樣子不好看？”

    梁裕白毫不猶豫：“也對?！?/br>
    看著他把電腦放在一旁，陸相思連忙：“你結束了？”

    梁裕白的手已經扯開她的衣服，臉埋進她懷里，聲音顯得含糊不清，沙啞的，“才開始?！?/br>
    突然開始，讓她無暇再去追問。

    好在她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畢竟她和梁裕白都已到這個地步。

    她也深知。

    梁裕白有多離不開她。

    不管是她的心，還是她的身體。

    都是他所貪婪。

    陸相思在這里待了五天。

    前三天都沒有出過門。

    第四天的時候，天氣放晴，梁裕白帶她逛了學校。

    陸相思說：“我爸爸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br>
    梁裕白自然知道。

    她抿了抿唇，問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

    梁裕白：“你哪里笨？”

    她理解的很簡單，“成績不太好?！?/br>
    換做別人，梁裕白當然會冷漠而直白地打擊，但面對的是陸相思，梁裕白的心思轉換很快：“成績不好只能說明你不擅長學習?！?/br>
    陸相思：“別安慰我了?！?/br>
    梁裕白拉著她的手抓緊，“而且，如果你真的很笨，怎么會騙到我？”

    陸相思嘴角揚起，“誰騙誰，不是你騙得我嗎？”

    “是，是我騙你，”他承認，“幸好你這么笨，要不然我怎么會這么容易就得到你？”

    她想惱怒，最后仍是笑。

    學校大同小異，教學樓圖書館。

    又是寒冬，二人逛了一會兒就去回家了。

    隔天她便坐飛機回國。

    她等待安檢，“你過年回來嗎？”

    梁裕白：“不回?！?/br>
    她語氣平靜：“那你在這邊記得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br>
    梁裕白：“嗯?！?/br>
    她又問：“你什么時候回國？”

    梁裕白想了想，“大概六月?！?/br>
    六月……還有半年。

    陸相思說：“我畢業典禮那天你能回來嗎？”

    梁裕白微微皺眉，只說：“盡量?！?/br>
    終于輪到她的順序。

    她往前走了幾步。

    手腕被他拉著，退到他懷里。

    額頭上，印著他微沉的呼吸，和輕柔的吻。

    梁裕白說：“等我回來?！?/br>
    -

    畢業典禮那天，天朗氣清。

    cao場四周搭著觀禮臺，陸相思穿著學士服從觀禮臺上跑了下來，深色學士服在空中飄蕩，拉出大學四年時光，也不過如同指間沙。

    陸斯珩站在一堆學士服中，格外醒目。

    陸相思驚訝道：“不是說今天有事不能過來嗎？”

    他語調悠閑：“什么事都沒你的事重要?！?/br>
    還沒到典禮時間。

    二人在校園里閑逛。

    陸斯珩說：“小白有說過什么時候回來嗎？”

    陸相思：“你怎么叫他小白??？”

    他眉骨輕抬：“他本來就叫小白?！?/br>
    她不滿：“像在叫狗的名字?！?/br>
    陸斯珩眼梢輕挑：“小白也說過這句話?！?/br>
    陸相思說：“那他沒說過，他不喜歡這個名字嗎？”

    他聲音很淡：“叫習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