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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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之前,寶嫃定要慌張不已,不知所措,然而在經歷了這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對于這些時不時會出現的古怪事,寶嫃已經有些習慣或者說是麻木了。 再驚乍,又能如何?該來的始終要來,她擋不住,也攔不下。 寶嫃緩緩地爬起身來,冷冷靜靜地打量周遭,這房子,比松吟山莊那間房還要大些,布置擺設的也越發豪華,桌椅都是一色的紫檀,地上鋪著厚厚地毯子,床帳跟被褥都是觸手滑順的絲綢所制,上頭還繡著華麗的種種圖案,而鼻端,隱約地嗅到一股暖暖地甜香,處處都透著一股不凡。 寶嫃看了會兒,便下了地,也未穿鞋,下了腳踏,踩在斑斕的毯子上,絲毫都不覺得涼。 寶嫃轉身,把這房子看了個遍,好不容易看到出口在哪里,便向著那垂著簾子的地方走去。 寶嫃剛走了兩步,那邊簾子一動,有人竟走出來,一眼看到她,便面帶微笑道:“您醒了?!贝诡^行禮之際,又轉頭道,“貴客已經醒了,還不進來伺候?” 寶嫃見她身著錦繡,打扮的很是出色,比樂陽縣里的杜小姐都講究三分似的,若不是在松吟山莊里見過那兩個打扮的不俗的女人,定然會以為是哪戶人家的小姐。 只是在這沉默瞬間,聽了她的說話,寶嫃心中才知道這人原來是個丫鬟。 “這是哪里?”寶嫃望著這人,又問道,“我怎么在這里?”這一問之間,外頭就又進來三個丫鬟,照面了,都先行禮,而后便又四散開。 唯獨先前進門的那丫鬟沒動,只又行了一禮,才恭敬回答道:“回貴客,貴客是今早上來王府的?!?/br> 這會兒,那先前走開的丫鬟里回來兩個,一人捧著銀盆盛了水,一人握著寶嫃鞋子,到了寶嫃身邊,便跪下來,先前答話的那丫鬟俯身搬了凳子過來請寶嫃坐了,那跪在地上的丫鬟便替寶嫃穿鞋。 寶嫃沒來得及反應,甚至不知那丫鬟跪倒是什么意思,只是順著她們意思坐下,一直到她抱住自己的腳的時候才驚跳起來,道:“我自己穿便是了!” 跪地的丫鬟嚇了一跳,又道:“莫非是奴婢服侍的不對?” 寶嫃搖頭道:“我自會穿鞋,不用人服侍?!?/br> 那丫鬟無奈地看向旁側答話那個,答話那丫鬟便微笑說道:“請姑娘勿驚,王府里的規矩便是如此的……”說到這里,便啞然了,原來寶嫃趁著她說話的功夫,自己便把鞋子穿好了。 那答話丫鬟見狀,便只好停了這話頭,只咳嗽了聲,道:“那奴婢們服侍姑娘洗漱吧?” 寶嫃哪里耐煩同她們弄這些,偏先前捧著水的丫鬟跪了地,把水盆高擎起來,寶嫃便挽了袖子,把臉抹了抹,觸手才察覺這水是正正好的溫水。 洗完了后,旁側的丫鬟遞了手帕過來,仍也是絲綢帕子,足足擦了五六塊才擦干凈了水。 寶嫃看那些丫鬟把洗漱之類用具撤下,便問道:“為什么我會在王府里?” 那丫鬟道:“奴婢們只是奉命來服侍姑娘的……” 寶嫃看著她,輕聲問:“王府……是神武王爺的王府嗎?” 丫鬟微笑如昔,道:“正是?!?/br> 寶嫃心頭一跳,瞬間仿佛忘了呼吸,愣怔片刻,那丫鬟正要讓底下人把飯食送上來,寶嫃卻道:“那……王爺在哪里?” 那丫鬟有些驚訝,卻仍舊回答道:“此刻王爺應該是在書房內的?!?/br> 寶嫃只覺得心頭有無數個聲音大聲地叫起來,整個人似也有些頭重腳輕,竭力地深吸幾口氣,才道:“書房在哪里?我……我要見他!” 那答話的丫鬟正欲想法兒攔著寶嫃,忽然間外頭有人聲道:“您來是有什么吩咐?” 接著一個聲音略大點,說道:“來看看客人是不是醒了,再傳一下王爺的話,讓你們都打起精神好生照料,不得有絲毫差池,都懂了嗎?” 里頭的丫鬟一聽,正要出去,寶嫃卻先她一步往外而去,腳步挪動瞬間,就聽得外頭有好些人正齊聲答應,又說什么,那聲音也嗦道:“橫豎你們都警醒著點兒,不管怎么樣……再鬧出上回安姬的那事……” 正說到這里,忽然嘎然而止,望著面前忽然出現的寶嫃,驚訝道:“您……” 寶嫃見面前站著的,竟是個年青的男人,不由愕然,只見他生得有些“油頭粉面”似的,趙瑜跟他一比,赫然竟顯得不那么嬌生慣養,順眼多了。 那后生同寶嫃一照面,愕然之余,便行了禮,問道:“您醒了?” 寶嫃道:“你們王爺在哪里?” 此刻原本屋內伺候的那些丫鬟也急忙跟著出來,答話那丫鬟陪笑道:“公公……” 寶嫃一聽“公公”,便看那后生,心中疑惑地想:“明明他還年輕,為什么就叫他公公?” “公公”卻道:“行了行了,知道了……王爺說要順著貴客的意思,既然這樣,那咱就領她去見王爺便是了,只不過……”說著,就打量寶嫃的衣著,見她穿的簡陋,心里幾分“斟酌”,只不過一時不好意思說。 寶嫃卻哪里會注意這些,聽他的意思是領自己去見“王爺”,便急忙扯住他袖子,道:“求你帶我去!” “公公”看著她的手,無奈地想道:“這位可是個急性子……算了,既然王爺喜歡……” 他面上就笑道:“……好吧,你跟我來吧?!北娧诀咭姞?,有人便低頭暗中帶笑。 公公橫了她們幾眼,又道:“都留神著,橫豎還是要送回來的……記得我的話,不然出了事,王爺跟前咱家可不替你們說話?!?/br> 寶嫃這才覺得他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奇怪……動作神情里也略見古怪,似乎有些“發嗔”的意思,這神情語氣,似乎在哪里見過,幾分熟悉,然而她心里急著要見王爺,倒也沒有細想。 幾個丫鬟便陪笑相送,公公領著寶嫃出了門,寶嫃抬眼,眼前景致,卻又是另一番天地,宛若天上,寶嫃無心看景致,隨意左右看著,只牢牢地跟著那公公而行。 從她睡處到書房的路竟挺長似的,一路上遇到好些人,衣著各異,多半是女子,大多對這位“公公”恭敬有加,公公偶爾也同他們說笑幾句,偶爾轉彎或者上樓下階梯的時候,又會提醒寶嫃道:“化雪的時候有些潮濕,留神著地上灑了水結了冰的會滑……” 甚至在經過一個陡陡的側廊的時候,還小聲對寶嫃道:“尤其是這兒,前些日子王爺有個寵姬,失足跌下來,活活摔死了呢?!闭f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寶嫃一眼。 寶嫃只覺得莫名其妙,只不過在聽到“王爺的寵姬”這幾個字的時候,心里又跳了一下,喃喃道:“寵……”心里想:“什么寵雞?聽來像是個人,卻又不像是個人,難道真個是雞嗎?不過這里雖然高又陡,恐怕也跌不死雞的吧?雞那樣伶俐……王府里難道也養雞的嗎?” 寶嫃胡思亂想這樣走神之間,腳下果真錯踏了一階,整個人猛地往前栽過去。 這緊要瞬間,一只手臂從上頭探過來,用力地挽住了她的手,向上一帶。 寶嫃以為是那“公公”,心驚跳之余便沖口道:“多謝……”那個“你”還沒有說出來,倉促地一抬頭,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那張令她魂牽夢繞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緋嬰扔了一顆地雷 小巢扔了一顆地雷 謝謝啊~~=3= 111、榮華:乍見翻疑夢 寶嫃惦記了一路,卻在最沒有防備之時同心中所記掛的“這人”劈面相逢,剎那間渾身如遭雷殛,幾乎失去反應,而對方見她站住身形,松了口氣之余,眼睛卻仍望著她。 與此同時,那先一步上了臺階的公公見狀,驀地便行禮下去,口稱:“奴婢萬死,竟沒見到王爺……” 寶嫃聽到一聲“王爺”,渾身一震,眼睛便看向他身上,驀地望見他人竟是坐在輪椅上。 一瞬間寶嫃猛然將手抽了回來,退得太急,身子又晃了一下,卻幸好靠在欄桿上才不曾跌落下去。 坐在輪椅上的神武王看著寶嫃,面色淡淡地,看不出喜怒,片刻才出聲說道:“你退下吧?!眳s是對那公公說的,聲音有些啞啞地。 寶嫃心神蕩動,眼看他的容貌,耳聽這個聲音,心頭冰火交加。耳畔又聽到那男子細聲細氣地答應了句“奴婢遵命”,便不見了蹤影。 一直在他走后,神武王才又開口對寶嫃說道:“你隨我來?!?/br> 寶嫃定定地看著他,此刻才又看見在神武王的輪椅后面還另有一個看似上了年紀的男人,手上一動,把輪椅轉了個彎。 那男人見寶嫃不動,就回頭道:“王爺叫你了,走啊?!?/br> 寶嫃聽著他的聲音,卻跟先前那公公有些相似,只不過因上了年紀,聲音越發有些沙啞,這一刻,寶嫃恍惚記起,當初顧東籬帶著她去見皇帝,在門口攔著她要查看她的畫卷的,便是跟這兩人一般。 寶嫃看他們并未動,像是在等她,便邁步跟上,那老太監推著輪椅,一邊帶著笑說道:“這年是過了,天兒卻越來越冷,王爺,元宵節要到了,咱們府里也好好地熱鬧熱鬧吧?” 身前之人就說道:“也好,你做主吧?!?/br> 老太監嘎嘎笑了兩聲,說道:“瞧王爺說的,老奴哪里能做主,不過是來請示請示,府里的事兒,還得王妃做主?!?/br> 神武王聽了,也沒什么言語,老太監見他不答話,就回頭看看寶嫃,見寶嫃仍舊跟著,才又回轉頭,道:“王爺,腿上可冷不冷?才出來的有點兒急了,也忘了給您再加塊兒毯子,可別著涼了?!?/br> “放心吧黃公,本王無事?!鄙裎渫醯穆曇羧匀徊患膊恍?,平靜說罷,忍不住側了側臉,似是想往后看,卻又沒有真的回過頭來。 黃公公一瞧,心領神會,便又笑了兩聲,溫聲說道:“是老奴年紀大了,就愛嗦兩句……說起來,老奴記起曾讓他們熬著藥,現下得去看看了?!?/br> 神武王眉頭一動,便一點頭:“也好,黃公去吧?!?/br> 黃公公滿臉堆笑,便回過身來,雙手緩緩地揣入袖內,肩背略微傴僂地,望著寶嫃道:“你過來吧,小心一些……陪著王爺回書房?!?/br> 寶嫃看看輪椅上的人,望著他熟悉的背影,雙腳挪動一下,卻又好像灌了鉛。 黃公公見狀,就又抽出手來沖她招呼一下,催促道:“過來??!” 寶嫃用力使指甲掐了一下手心,才木訥地邁步過來,黃公公打量著她,有些不大放心,便又叮囑道:“往前走一會兒就是書房了,要留神些照料著王爺,別出什么岔子……”又嗦說了幾句,才真的走了。 寶嫃手握著輪椅的背柄,雙手都在忍不住地顫抖著,從她站著的角度,正好望見輪椅上那人的半邊側臉,整齊的紋絲不亂的頭發,束發的大概是金冠,上頭嵌著琳瑯的珠寶嫃,身上的錦衣繡龍附鳳,黑錦緞打底金線成繡,里層是雪白的絹絲,在頸間外裳內側若隱若現地……精致之極,尊貴之極。 寶嫃一一看著,眼前從清晰到模糊,有些霧蒙蒙地。 沉默中過了片刻,寶嫃悄聲問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幾乎是與此同時,輪椅上的神武王亦說道:“昨晚睡得可好?” 兩人聽到對方的話,各自怔了怔,寶嫃忍著哽咽,又說道:“你……”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神武王卻道:“是我命人接你來的?!?/br> 寶嫃把先前想問的那句話暫且忍下,便只極小聲地又問道:“那……他呢?” 一陣冷風吹過,寶嫃不知不覺凝神靜聽,耳畔卻只聽到風呼嘯的聲響,不見他的回答,寶嫃幾乎忍不住想再問一遍,然而勇氣卻好像在剛才都被用光了,嘴巴張開,卻又無聲。 等待之中,寶嫃聽神武王低低說道:“前頭就是書房,你推我入內吧……”嗓音依舊是暗啞著,如同一聲嘆息。 寶嫃抬眸,看前頭十幾步遠,果真有一間房,房門微微掩著,書房門口的走廊盡頭,站著兩個士兵。 寶嫃沉默地推著輪椅往前,到了書房邊上,卻見那房門口并沒有門檻,神武王抬手一推,房門應聲而開,寶嫃便推著他入內。 剛進書房,一股暖意撲面而來,原來這書房內生著幾個炭爐,暖融融地,跟外頭的寒冷有天壤之別。 神武王道:“把門掩上吧?!?/br> 寶嫃回身,欲把房門關上,忽然之間卻有些躊躇,看看這書房內似乎并沒有別人,她站在門口,就看神武王。 此刻神武王緩緩地回過身來,見她不動,便道:“怎么了?” 寶嫃看一眼他,遲疑著將房門微微掩上,問道:“他……呢?” 神武王望著她,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問的是誰?” 寶嫃雙手絞著衣帶:“是、是他……”眼神忐忑不安地。 神武王對上她的眼睛,忽然間微微一笑,又問道:“你說的是‘他’嗎?不過……說起來,我不是才是你的真正夫君嗎?” 寶嫃聞言,心頭大跳,身不由己地后退一步,身子幾乎貼在了門扇上:“你……” 神武王慢慢道:“現在你問我他他的下落,是因為,在惦記著他?”幾分探究似的。 寶嫃望著他冷靜的眼神,心一抽一抽地,將那份慌張不安按下,低聲便道:“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樣了?” 神武王略微沉吟,終于說道:“真的想知道的話,告訴你也無妨,他……受了傷……” “受傷?他在哪里?”寶嫃情急之下,邁步上前,望著神武王。 神武王雙眸垂下,口吻淡淡地,道:“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你……是想見他嗎?見了又如何呢?他又不是……你的夫君?!?/br> 寶嫃聽著他平淡無奇的語氣,不知為何,心好像被一塊極大的石頭壓在上面,一句話毫無預兆地便脫口而出,道:“他不是我夫君,那誰才是我夫君呢?” 神武王雙眉一皺,神情一變,驀地抬起眼來:“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