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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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將被子鋪在地上,把衣物放在上頭,默默地看了會兒,把衣裳盡數撥在一邊,只把束腰的那牛皮扣帶取了,這袋子極寬,上頭以金屬圓扣裝飾,也有擋箭矢劍戟之效。 放在眼底看了會兒,男人嘆了口氣,把正中的那枚金屬圓扣用力一扭,竟從上頭掰了下來。 把圓扣在手心翻過來,卻見那圓扣正中,竟藏著一物,用綢子裹著。 男人將這物件取出來,把那綢緞解開,露出的,卻是一塊兒通體雪白無暇的玉佩,黑暗中散發瑩然的微光,觸手生溫。 他拿在手中,手指頭在上頭慢慢撫過,放在眼底看了一番,便又慢慢地包了起來,這回卻是放入了懷中。 男人倒頭睡下,昔日的衣裳在,他卻不用,取了條木柴墊在腦后當枕頭。 墻角兩只相依相偎的雞在黑暗中發出咕咕兩聲,男人看了那玉佩跟諸般舊物,心里本有一絲悵惘,此刻卻莫名笑出聲來:“你們倒是好……不過咱們都是一樣的,都是娘子喂著的……哈……”想到寶嫃,整個人也暖了起來,竟帶著笑睡著。 劉鳳玄睡到半夜,忽然聽到柴房門響了一聲,他本就警覺,當下便繃緊了身子。 當察覺那股溫和的氣息的時候,整個人才又放松下來。 那人把門關了,輕輕走到他身邊兒,窸窸窣窣地,卻是慢慢地也躺了下來。 男人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察覺她從身后輕輕地抱住了自己,喃喃地叫了聲:“夫君……” 他終于忍不住,轉過身來,寶嫃沒想到他沒睡,便瞪大眼睛看。 四目相對,他輕聲道:“你怎么跑來這里?不陪著你妹子?” “寶嫃如睡著了,我沒有驚動她,”寶嫃小聲地,“我想陪著夫君,跟夫君一塊兒睡?!?/br> 他的眼神很溫柔,慢慢撩起她額前的一縷發絲:“這么喜歡陪著夫君嗎?” “嗯……” “以后會一直都這樣嗎?” “一直都這樣?!?/br> 他將她摟入懷里,笑得喜悅:“說好了,可就不許反悔了?!?/br> 次日,寶嫃早早地做好了飯,連家二老吃過了,就在門邊看著劉鳳玄往屋外搬麥子,看著他也不用人幫,自己馬步一蹲,輕而易舉地搬起一袋麥子,便往門口大步而去,兩老兒喜不自禁,又歡喜要賣麥子攢錢銀了,又歡喜兒子回來了果然是好,這些事體都不需要再特意去求別人相幫,——先前請連世譽或者村里的閑人來幫,少不得要給些好處,或者請一餐好酒飯,或者破費些錢,還得好言好語跟他們說,如今倒是好了。 只是想到寶嫃跟她家……才又有點煩憂起來。 正忙碌著,外頭也響起了騾馬的銅鈴聲音,踏著晨光而來,趕車人一聲吆喝:“真是利落,已經備好了??!”將馬車停了,下來幫忙搬。 馬車上已經有一戶人家的三袋新麥,趕車人道:“拉了你們家的,還有老姜家也有兩三袋,正好兒,再多了牲口也吃累?!?/br> 一邊樂呵地搭訕,一邊把連家的四袋新麥也給裝了車,寶嫃幫不上忙,就在旁道:“吃累了,回來后到家里喝口水啊?!?/br> 那趕車的笑著:“好咧!” 本來寶嫃以為他們自己往縣城送,就跟自家夫君一塊兒去這邊兒正要走,如今這樣,寶嫃如又在,卻是不能跟了,就只拿眼睛望著。 劉鳳玄回頭看看她,也不上車,走過來道:“你在家里好好地,我賣了麥子即刻就回來?!庇痔匾饪戳艘谎鬯砗蟮倪B家二老,低了聲音道,“自己多留心些,要是他們……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我知道,”寶嫃怔了怔,就點頭:“夫君,你出去也要留神……縣城大,你不要到處逛,我等你早點回來?!?/br> 不過是短暫分開,兩個卻似要長久分別一樣,很是熱戀情深地。 那車上的漢子一看,就同趕車的擠眉弄眼,道:“看人家,到底是年輕小兩口,不像是我們家里,我出門的時候,我家那懶婆娘還做夢呢!” 趕車的道:“要不怎么是‘小別勝新婚’呢,何況世玨兄弟出外三年,這才回來多久,當然舍不得?!?/br> 兩人一說,寶嫃也聽到了,便羞得扭身往回走,走到門口,才又回頭看男人。 這邊上趕車的就揮動鞭子,鞭稍在空中發出一聲脆響,往前而去。 在老姜家裝了麥子,一路說說笑笑地到了縣城,到相識的糧食行把麥子給賣了,老姜和趕車的就要回去,劉鳳玄卻沒有即刻走。 他打聽到這縣城內唯一的一家典當行,便進了去。 因此,當趙瑜發現自己找“英雄”竟找到典當行門外的時候,嘴巴張的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作者有話要說:瑜兒對某人只是惺惺相惜,人家是真“求賢若渴”啦,不許想歪,想歪的就跟把鳳鳳那邊的見清想穿越的一起面壁去~xd 天,我怎么寫了這么多,不過寫的興起,不知不覺就多寫了,想掐開來留點存稿,卻又藏不住,索性做一章發了,不要霸王我啊,留言少少啊~~ 再多謝投下霸王票的同學們,曾經有那么一兩天,小花月在霸王票榜上飄了幾飄 36解甲:惆悵遠行客 趙瑜站在當鋪門口,一時不敢進去,便探頭往內相看,果真見到在里頭有一道熟悉的影子,瞬間莫名地心頭竟是一陣亂跳。 趙忠跟在旁邊,就相謝那尾隨著劉鳳玄的人,那人道:“忠哥交代的事兒,哪能怠慢呢?!庇謫?,“只不知這人是誰?” 趙忠道:“這是我們大人急需要找的人?!蹦侨诉€要說話,卻聽趙瑜“噓”了一聲。 趙忠跟那人就走到旁邊去了,趙瑜這邊趴在當鋪門口,豎起耳朵細聽。 且說劉鳳玄別了老姜兩人,自己找著這當鋪,抬頭看了一眼那掉漆招牌,微微一笑,便入了進去。 走到那柜面前頭,便將懷中抱著的玉佩拿出來,遞了上去。 柜臺后那人慢騰騰看他一眼,道:“要當啊?!?/br> 劉鳳玄“嗯”了聲,眼睛盯著那主事。卻見他拿著玉歪著頭瞅了會兒,又用手指頭摩挲,又放在鼻端嗅一嗅,最后竟貼在臉上。 劉鳳玄雙眉微皺,卻也沒說什么。 這主事的反復倒騰了半天,終于發了金口,卻說道:“這個……二百文吧?!?/br> 劉鳳玄一擰眉:“你說什么?” 主事瞅他一眼:“這不過是個尋常料子……值不了許多錢,你哪得來的?” 鳳玄面色沉沉:“不用多問,你只再說一遍,多少錢?” “嗯……”主事細思了一下:“瞧哥兒一表人才,我就再加點……那就四百文如何?” 鳳玄雙眼一閉又睜開,緩聲道:“你可認得這是什么?是上好的和田玉,光是一塊兒料子就價值千兩?!?/br> 那主事的瞧他不是不知此物價值的粗漢子,便呵呵干笑數聲:“這個嘛……現在玉器良莠不齊,以假亂真的多著呢,誰也說不定,不過你既然這么說,那么,也好,救急扶危,我給你……二兩銀子,不過要死當?!彼^“死當”,就是當進去之后,再也不能贖回。 鳳玄見他啰嗦了半天,竟弄出這一招來,一時冷笑:“既然如此,那就罷了,我不當了?!?/br> 主事一皺眉,道:“小伙子,我這里是整個樂陽縣唯一的一家典當鋪,二兩銀子,一戶鄉下人省吃儉用可以用一年,你去別處,也沒有人肯這么大方?!螞r,一塊兒廢料玉而已,別人也難識貨,我出二百文還是高的呢,二兩你就該偷著樂的,怎么這么不識相呢?!?/br> 鳳玄見他一副狡詐之態,心里討厭,卻也并不發作,抬手將那玉取了回來,可這玉對他來說有種特殊意義,卻被他貶低的一文不名似的,一時擰眉沉聲道:“這是上乘極品的和田美玉,價值千兩,上頭的雕工是出自玉雕師歐先之手,乃是他收山前最后的幾樣得意之作,你竟把他說的如此不堪,我將他當在此處,這玉有靈性,怕也是要盡碎了的!” 他說完之后,轉身欲走,那主事盤剝客人慣了,尤其但凡有鄉下人打扮的來當東西,再名貴的東西也要說的破破爛爛,好像他便是個撿破爛的般,把價壓得極低,再轉手卻高出數十百倍甚至更多,不知從中得了多少利益好處。 他見鳳玄話說的犀利,一時氣的哆嗦臉孔紫漲:“你……你……不識好歹,不識好歹!” 鳳玄回頭,一雙不怒自威的眸子冷冷掃向他面上,主事的生生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說。 正在此刻,卻聽有個聲音道:“依我看,不識好歹的那人是你才對?!?/br> 鳳玄聽了這個聲音,便轉過身來,卻見從門口上施施然進來一人,活脫脫個貴公子打扮,正是趙瑜。 趙瑜這幾天出外行內,在樂陽縣里倒是混了個臉熟,這主事自也認得,當下溜溜地從柜臺后面轉出來,點頭哈腰道:“大人怎么有空來小人這賤地?” 趙瑜掃他一眼,便看鳳玄,臉上很快換上一副笑模樣:“若是和田玉,你就出個二三百兩收著,都是撿了個大便宜,何況如果是出自玉匠師歐三先的手,那更是千金難買……你這小老兒,如此不識貨,怪不得只能窩在這個小破爛地方?!?/br> 那主事聽他說,卻也哈笑著只是應承。 趙瑜假惺惺說罷,卻只是給自己搭個跳板而已,當下轉頭看向鳳玄:“兄臺,我們又見面了?!?/br> 鳳玄聽他說完,面無表情,拔腿就走。 趙瑜急忙跟上:“兄臺,你我如此有緣,何必著急走呢?話說……你手上的玉當真是歐大師的?可否給我一看?” 鳳玄懶得理他,只當沒有聽到,趙瑜跟著他出了當鋪,見他全不理會,只好緊跑幾步,沖到他的前頭,張開袖子將人一攔:“英雄請留步!” 鳳玄勉強住腳:“我同你素不相識,你想如何?!?/br> 趙瑜連連咽了幾口唾沫,終于道:“我瞧英雄……”話到嘴邊,又把那些阿諛奉承咽下去,只好急忙先自報家門道:“其實我不是別人,我是這樂陽縣新任的知縣……因此英雄只管放心,我絕無對英雄不利之心,相反,我還想送英雄你一宗富貴?!?/br> 鳳玄微微冷笑,他什么樣兒的富貴沒見過?何況他對趙瑜還是有點兒心病的,當下便道:“不必了?!?/br> 趙瑜見他又要走,趕緊道:“英雄!你若是沒有遇到緊要的難事,自也無需過來典當那重要的物事,如今沒有典當成,要如何解決那眼下的當務之急?” 鳳玄眸色沉沉:“你又怎知道我要典當的是重要的物事?” 趙瑜道:“我雖不曾見英雄手上的玉,只是單憑耳聞再看英雄一身氣質,斗膽猜英雄是家道中落……想那歐大師收山之作的玉何等珍貴,等閑又何必拿出來要當?但是以我愚見,那樣稀世罕見的美玉,又怎能落入那些凡俗銅臭之手?因此我想……” 他滔滔不絕豁出去般,口若懸河說到此處,便望見鳳玄冷冷地眼神,于是頓了頓,趕緊指出重點:“我是樂陽縣的縣官,最近正欲尋一個賢能的捕頭……我看英雄身手不凡……” 鳳玄冷道:“我并沒有想當公差的意思,休要糾纏?!彼f了,便邁步往旁邊而去。 趙瑜見勢不妙,生怕又飛走了人,急忙沖上去把人的手臂抱?。骸坝⑿壅埩舨?!” 鳳玄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又是父母官,竟敢當街作出此種不成體統之事,因此竟沒提防。被趙瑜抱了個正著,一時心里啼笑皆非。 趙瑜道:“我瞧英雄你既然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必然是個有熱血有肝膽之人,如今本官求賢若渴,英雄何不如那天拔刀相助一般出面,相助本官為民請命?另也可一解英雄燃眉之急?!?/br> 鳳玄喝道:“你放手?!?/br> 趙瑜道:“你答應了我才放手?!?/br> 鳳玄道:“再不放手,我對你不客氣了?!?/br> 趙瑜把心一橫,叫道:“本官設有花紅五兩銀子!英雄,你若是肯相助,本官愿意加到十兩!若是無法解英雄燃眉之急,本官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 鳳玄見這人雖然死皮賴臉,但倒也別有一股賴皮的狠勁,竟能豁出一切,便也有幾分動容。 這功夫趙忠湊了過來:“公子,別光顧著嚷嚷……您看……” 趙瑜方才全情投入,被趙忠一說才轉頭,剎那驚了驚,卻見身遭不知何時竟圍了好些人,看戲似的將兩人圍在中央。 趙忠開道,趙瑜拉著鳳玄出了人群,總算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趙瑜道:“英雄,我打小就沒這么求過人……還請英雄……” 鳳玄無奈被他纏上,有些氣悶,見他委實是走投無路了,便道:“你是想找人對付王捕頭和跟他勾結的那一班山賊嗎?” 王捕頭勾結山賊,這事兒連趙瑜也不知道,瞬間張口結舌:“英雄……怎么知道?” 鳳玄冷冷說道:“朝廷竟派你這樣毫無經驗的官員來此……你初來乍到,什么事都沒有摸清楚就同他們鬧翻了,還沒把命丟了,已經算是萬幸了,你竟還跳的越發厲害?!?/br> 這回連趙忠也張大了嘴:“這……丟了性命?” 鳳玄見左右無人,這公子官兒又極嫩,主仆倆張口結舌地像兩個沒娘的娃兒,他便嘆了口氣,極快說道:“那晚上襲擊連家村的匪賊,是王捕頭想要以匪賊鬧事來向你施壓的,他們目前只是見你是個沒什么經驗地,是以只想讓你屈從沒想到要你性命,倘若你鬧得厲害,那就不一定如何?!?/br> 趙瑜兩主仆面面相覷,聽鳳玄又道:“就算是不用這一招,只仍舊如那晚上襲擊連家村般,讓那些賊人出來在鎮村里四處作亂,你這官兒也很快當不成了?!?/br> 趙瑜呆道:“你、你怎知道……英雄,我果然沒有找錯人!”一時又悲又喜。 “我沒答應要幫你?!?/br> “我有銀子,可解英雄燃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