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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眷之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他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走樓梯找到咽喉科。 坐診大夫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中醫,他先讓單眷之張開嘴,查看之后,給單眷之把脈。 “勞累久積,缺少適當的休息,心火旺盛,最近煩心的事情比較多?” 單眷之:“能吃藥解決嗎?” 中醫的目光從老花鏡后落到單眷之的臉上,“小伙子是演員吧,做你們這行壓力比一般人大,想要根治你現在的問題還是要轉變心態才行?!?/br> 老中醫只給他開了小劑量的藥物,在單眷之離開前,還叮囑了一句:“是藥三分毒,別對它有什么依賴?!?/br> 他的話里有幾分暗示,單眷之頷首表達了謝意,拎著裝了幾盒藥物的塑料袋走了幾步,站在電梯前等待時,醫生說的話在他腦海里不斷閃過,那些話具象成文字,不斷扭曲變形,最后全部擰成一個名字。 單眷之闔了下眼,才勉強掙脫出這種負面狀態。 鄭西西看完徐寧絮的情況,轉到樓下的咽喉科,沒見到人,就回到車子那里。 司機坐在駕駛位上百無聊賴,看到鄭西西出來后頗為激動地打了聲招呼:“鄭哥,這里!” 鄭西西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眷之沒過來嗎?” 司機剛要回答,手機上來了條短信,他看了眼,舉起來給鄭西西看:“單哥說他有點事,讓我們先走?!?/br> 鄭西西暗自在心里嘀咕一聲,上車之后,望著即將消失在視野里的醫院,心里有種奇怪的不妙感。 給司機發完短信,單眷之走到徐寧絮的病房門前,恰好此時有一位護士路過,他叫住護士:“請問現在有其他人在探望這間房里的病人嗎?” 護士思考片刻,道:“有一個男人剛走,現在病房里應該沒人了吧?!?/br> 單眷之抿起唇,頓了下,又問:“還有其他的男人來過這間病房嗎?” 他這個問題多少有點莫名,護士奇怪地看他一眼,沒直說,只道:“我并不是很清楚?!?/br> 等護士走了,單眷之松開身側緊攥著的拳頭,抬起手,在門板上曲指敲了三下。 “進?!?/br> 徐寧絮正在撐著身子去扒拉鄭西西留下來的果籃,剛捻出一顆櫻桃,見到單眷之進來,急忙收斂動作,順手抓了把躺到毛躁的頭發。 “單哥,我剛想吃你送的水果呢,你就來了?!?/br> 病房的床頭柜和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單眷之掃了眼,站在床尾沒再走近,“感覺怎么樣?” 徐寧絮大大咧咧朝他笑,道:“就是胳膊最近不能用了,其他沒啥大事,謝謝單哥來關心我?!?/br> 看單眷之站在那里,忙道:“單哥你快坐下呀?!?/br> 單眷之沒打算久待,他過來只是一時興起,但讓他這么直接走又不甘心。 在病房里停留了十分鐘,走出病房時,單眷之臉上的表情比來時更加難看。 他站在電梯前等候,反手捂住眼睛。 他困擾于這些時不時會讓他變得心緒不寧的情緒。 心有郁結無法宣泄,之前他能用工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如今閑下來,就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他像是自暴自棄,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出一個熟悉的號碼,還沒撥出,電梯門打開,陸何川就站在里面,與抬頭看過來的單眷之目光交匯。 “你怎么過來了,哪里不舒服嗎?” 陸何川看上去有些緊張,他身后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氣質不凡,大概是什么重要人物。 單眷之捂住眼睛的手還沒放下來,聲音發悶,反問他:“你過來干什么?” 陸何川看了眼西裝男,對方很識趣地先走了,單眷之用眼睛余光看到他走向走廊的另一邊,推開一扇門進去了。 他的心里突然有了個猜想,吐出一口氣,又意識到自己不久前有多蠢。 在陸何川面前耷拉著腦袋,不自覺袒露出努力掩蓋的低落。 陸何川看著胸口那顆像紅毛球的腦袋,兩手發癢,極力克制住直接上手擼毛的沖動。 咳嗽一聲,回答了單眷之剛才問他的問題:“我媽昨天在家不小心摔了腿,我過來陪她?!?/br> 原來他昨天沒出現在高恒是這個原因。 單眷之急切道:“阿姨她,她現在怎么樣了?” “她就是嬌氣,小扭傷非要留院觀察?!标懞未ㄓX察到他情緒的變化,挑起眉梢,“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來醫院?!?/br> 陸何川把單眷之從頭到腳觀察了個遍,并沒有發現什么地方不對勁,才放下懸著的心。 他又突然想到在過來的路上,車里其他人提到的徐寧絮住院的消息,想到徐寧絮的經紀人正好也是單眷之的經紀人,一雙狹長的眼睛瞇起來,語氣藏了幾分危險。 “你不會是來看徐寧絮的吧?!?/br> 單眷之:…… 單眷之像是隨口問道:“你也認識她?” 還真是來看別人的。 陸何川氣的想把人抓到手里使勁摁頭教訓一番。 語氣不悅:“我當然認識,當年有狗仔拍了幾張糊到人畜不分的照片就說我和徐寧絮接吻,胡說八道就算了還找了我沒聽過的名字的人,為了確認是不是對方拉我炒作,我當然要去查查底細?!?/br> 單眷之沒說話。 陸何川在心里叫了聲小啞巴,又覺得這樣稱呼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