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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畫我都是一氣呵成,就這一張,我畫了好幾張廢稿才畫完?!鳖櫳顚嫈偟皆S柯眼前,用三根手指虛虛捏攥著畫紙的邊緣,一副壞笑的表情,像偷到了蜜的狐貍。 許柯橫眼掃過去,發現那是一張上了色的彩鉛,只不過這幅畫上有兩個人,一個躺在地上,另一個完全的覆蓋在躺著的人的身上,姿勢不怎么正經。 關鍵是那兩個人衣服都沒穿好,躺著的那個身上的白襯衫脫了一半,另一半虛虛掩著肩膀。另一個身上的黑T恤完完整整,就是下面的褲子沒拉好拉鏈…… 兩個人抱在一起,手臂搭著肩膀,胸膛貼著胸膛,下面那半部分許柯實在是沒敢細看,但想也知道是怎么樣活色生香的場面。 許柯活了小半輩子,看的最露骨的東西也就是生物書上的人體器官,哪兒看過這么正兒八經的春宮圖。 托他男朋友的福,他今晚不僅見到了,還能清清楚楚的看出來那是哪兩個人體模特。 許柯看著那張畫,一向繃的很緊的臉變了變,七竅都能生出煙來。他下意識想把那副yin/亂不堪的畫搶過來撕掉,手還沒動,畫就被顧深拿走了,下一秒,畫被放進了顧深的褲子口袋,被看護的很嚴實。 顧深還在笑著,一副流氓痞子樣,“別鬧,花好幾個晚上畫的,我還沒看夠呢?!?/br> 許柯臉紅的要滴血,忍不住放聲罵道:“……顧深,你是不是皮厚了,想死?” “把畫給我,”許老師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男朋友平時畫個函數圖像要死要活的,畫這種東西倒是無師自通,傳神的很。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對峙著,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看著許柯越繃越緊的下頜線,怕他把牙咬崩,顧深還是先低了頭,好聲好氣的低聲道:“打個商量唄許老師,給你可以但是不能撕,你可以把它放進素描冊里面訂著,留著自己晚上看?!?/br> 誰他媽晚上要看這種東西?! 許柯不動聲色的吐出一口氣,沒出聲。 顧深深知許柯的脾氣,看這條路走不通,又開始賣慘,“許老師,男朋友,為了這151張畫我這一個月沒睡過一次好覺,每天熬到凌晨兩三點。你看我的手,剛拆紗布就過度勞動了,你看這疤,明不明顯,嚇不嚇人?” 顧深配合的把右手伸給許柯看,臉上掛著一幅“老子的盛世美顏沒有了”的悲壯表情。 他手上的傷口其實不深,愈合也愈合的很好,只是在順著光的時候,還是能清晰的看到一條細窄的白線,從手骨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手腕處。一眼掃過去,會覺得有點突兀。 許柯蹙眉看他的手,半晌才終于低低應了一聲,“嗯,不撕?!?/br> 顧深松了一口長氣,把畫紙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來,小心翼翼的遞過去,“說好了啊,別騙人?!?/br> 畫紙剛過邊界線,許柯就伸出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顧深嘖嘖著,心有余悸的把畫紙貼到自己的胸口,“男朋友,不乖啊,學會騙人了是吧?!?/br> 一來二去,許柯的耐心終于告罄,再沒心情跟顧深繞圈子,直接撲上去硬搶,“顧深,給我,你他媽,那只破手剁了才好?!?/br> 顧深被罵了還挺高興,他一只手高高舉著畫一只手抓著許柯的肩膀,“別鬧了別鬧了,再鬧要鬧出火來了?!?/br> 十分鐘之后,兩個人都有點氣喘吁吁。 顧深往后退了一步,看著自己身體起的反應,也不遮著擋著,只沖著許柯無奈笑道:“你看,真撩出火來了吧?!?/br> 許柯:“……滾?!?/br> * 寒假的這段日子過的愜意又荒唐,就像是冬天埋在厚被子里睡覺,顧深還想再賴賴床呢,被子就被人從外面掀開了。 掀開被子的人叫時間。 他要求顧深明天就滾回學校報道。 許柯一個星期之前就回學校了,此時此刻正在教室里上要命的晚自習。 “不是我說你們到底一天幾節晚自習啊,”顧深按著QQ的語音鍵,癱在學習桌前面的凳子上跟人發消息,“怎么一天到晚都有課?” 徐強也正上晚自習呢,被顧大少爺從游戲里揪出來聽他發了半小時的牢sao,“大哥,我從高一開始就一直是三節晚自習啊,怎么不見你心疼心疼我?” 顧深邊說邊晃凳子,選擇性的無視徐強的質問,“三節?!嘖,怪不得,那你們現在幾點下課?” 徐強抓狂道:“你自己去問小同桌??!別打擾我了,施主,貧僧要去化緣了?!?/br> 徐強把話撂下就遁了,跑得很快。 顧深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嘖,九點半了,他男朋友還沒回來。 自從許柯進了重點班之后,兩個人的單獨相處時間慢慢逐漸朝零靠齊。許柯每天走的比雞早,回來的的比狗晚,有時候他想熬個夜等許柯回來,通常等到的都是吳憐在客廳里泡熱牛奶。 因為那張春宮圖,許柯現在也不怎么搭理顧深。 主要是兩個人當時鬧的很晚,春宮圖一不小心脫了手,第二天醒了之后就徹底找不到了,房間翻遍了也沒看見一點影子。 “顧深,你最好祈禱那張破東西不會被人找到,不然我肯定會打死你?!?/br> 這是許柯最后撂下的狠話。 為了避嫌,許柯現在基本跟顧深零交流,兩個人好不容易在家里哪兒撞見了,對方通常是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眼皮兒都不帶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