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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感到一陣好笑,紅包沒收,他把手機一關隨手扔進衛衣兜里,問:“怎么,你在春城有什么秘密么?這么不想讓我過去?!?/br> 沉吟半秒,他又似笑非笑的補充了一句,“放心,這趟我完全是去放松心情,看看風景的。就當一次外出旅行,你不用有壓力,我很好帶的。要是有事兒你把我往個能呆的地方一丟,我乖乖等著就行?!?/br> “沒有,”許柯冷淡開口,望著遠處的車次航班,上面“春城”的字樣在大屏上微微發著紅光,跟他來的時候一樣,“我只是覺得有一點奇怪?!?/br> “奇怪?” “嗯,”許柯轉過頭,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刻薄,“畢竟我一直覺得那是一個只有傻子才會選擇去旅游的地方?!?/br> 顧深:“……” 正值國慶假期,全國所有地方的車站人流量都多的不像話。候車室里人來人往,拖著破舊箱子的農民工、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行色匆匆提著公文包的小白領…… 人多,吵嚷聲不絕于耳,尤其是小孩子的哭鬧聲,更是guntang熱鍋里的沸油,吵得人腦門兒發慌。 大廳里有不少售賣零食的小店,許柯跟顧深隨便挑了一家進去,買了兩瓶冰水。 顧深看著貨架上那些小零食和一些標簽上寫著土特產的蜜柚、香瓜、枸杞、桂圓,正想問要不要買點帶過去給許柯那邊的朋友分一分,就聽見許柯站在收銀臺前邊問他:“你暈車么?” 顧深怕說自己暈車許柯又不讓他去了,于是當機立斷的搖頭,語氣還特別輕蔑,“我坐過山車都能一直不停的玩個四五趟,怎么可能暈車?” 許柯點點頭,沒對他那戰績有什么多余的表示。付賬的時候從前面的柜臺上多拿了兩個棒棒糖。 “同桌,用不用買點什么土特產帶過去給你那邊的朋友分一分?” 許柯結完賬了,站在門口,聞言瞥了那邊一眼,語氣嘲弄,“你要是愿意拎個十幾斤的東西走一路,那我沒什么意見?!?/br> 許柯靠在門邊滑了兩頁手機,見顧深還真在那兒權衡要不要多費點力氣,他把手機摁滅,嘆了口氣,“拉倒吧,我們那兒不缺綁著蝴蝶結的香瓜跟蜜柚?!?/br> 顧深只能作罷,但最后還是買了一大堆零食拎在手里,結賬的時候握著手機問:“這么多夠不夠,夠分嗎?不夠再買點?!?/br> 許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收銀臺上小山一樣的零食堆,他垂下眼往小店外面走,“退點吧,我沒多少朋友?!?/br> 顧深調付款二維碼的手愣了一下,心里又短暫而細密的酸疼了一下。 他們從小店出來,看了眼時間,要準備上車了。 穿過安檢大廳的時候,有個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在安檢機旁邊扯著嗓子哭,嘴里嘟嘟囔囔的,聽不清在鬧什么別扭,“我不,我不?!?/br> 她的mama背著個大背包站在旁邊,想讓她安靜下來,嚇她說:“好了好了,別哭了,再哭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br> 小女孩安靜了一瞬,哭的更兇了。 周圍人都朝這邊看過來,帶了點煩躁的不加掩飾的打量,小女孩mama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蹲下來哄女兒,“好了好了,寶貝,不哭了?!?/br> 小女孩兒不理,遲到的溫柔比草都輕賤。 正手足無措呢,立在旁邊的一個大男生遞了個棒棒糖過來,清冷的嗓音響在上方,語氣有點不自然,“別哭了?!?/br> 小女孩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倒是真沒再哭。 許柯清了清嗓子,說:“乖一點?!?/br> 站在他旁邊的顧深打字的手一頓,抬頭看了眼離他不過幾米的許柯,又穿過許柯看向那邊有點鬧騰的小姑娘,微微瞇了迷眼。 什么消息都不想回了,顧深把手機關了,去扯許柯的衣角,“走了,上車了?!?/br> “太謝謝你了,小伙子,”小女孩的mama朝許柯抱歉的笑笑,拍了拍女兒的背,“快跟哥哥說謝謝?!?/br> 小女孩舔著糖,聲音軟軟糯糯的,“謝謝哥哥?!?/br> 不等許柯作反應,顧深頭也沒回的揮了揮手,漫不經心中帶著點不耐煩。 “mama,那個穿黑色衣服的哥哥好兇啊?!毙∨⑻煺娴穆曇粼诤竺骓懫饋?。 “好了好了,乖乖站在這兒等爸爸,不可以再哭了?!?/br> “……” 母女倆的聲音逐漸淹沒在人海里,慢慢的,再也聽不見了。 檢票、上車,他們徑直走到倒數第二排,許柯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我兇么?”顧深現在開始為小女孩的最后一句話耿耿于懷,“我好像什么話都沒說吧?” 許柯覷他一眼,臉上明晃晃的擺著“你心里沒點數嗎”的表情。但這個話題有點敏感,他并不想揪著不放,也就沒什么回應。 “要坐兩個小時的車,你自己玩會兒游戲吧?!?/br> 許柯說著,自顧自的把手機拿出來,塞上耳機。 點開數獨那個軟件之前,鬼使神差的,他把旁邊的微信打開,上面第一位聯系人是他媽吳憐。 消息是昨天晚上發的,一條十幾個字的消息,下面得到的回復一般都是一兩個字,偶爾有一條長一點的回復,逗號、句號都標的很規范。 閉眼一掃,整個界面簡單干凈的連個表情都沒有。 吳憐昨晚剛結束一個會議,跑到機場,趕上了最后一班航班,買完機票給許柯發消息說:小柯,明天國慶想吃什么,我回來給你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