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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聽著“進食”兩個字笑出了聲,他坐回去,說:“吃吧,給你講個故事聽?!?/br> 許柯拿起筷子并沒有開吃,而是先看著顧深。 顧深坐在對面,視線卻并沒有對著許柯,他從衣兜里拿出一顆糖,一邊慢條斯理的剝開一邊自顧自的說:“麥姐曾經是誠關的學生,性格比較飛,屬于那種人緣特別好的女生,在哪兒都混得開?!?/br> 顧深把糖剝開了,咬著糖含糊道:“周哥是那邊一中的,成績好,性格悶。然后兩人就莫名其妙遇上了,傳說這還是美救英雄?!?/br> 和所有老套故事一樣,他們倆逐漸喜歡上對方,然后一起進入了“早戀”這個代表著懵懂和罪惡的名詞。 “后來周哥父母知道了這件事情,特別生氣,兒子居然和誠關的學生混在一起,肯定會被帶著變壞。所以即使在周哥成績還沒有下滑的時候他們就逼著他倆分手?!?/br> “然后呢?”許柯咬著面條問。 “然后就分手了,父母學校的壓力都很大,是麥姐先提出來的。只不過后面一波三折,周哥雖然平時看著挺悶,追人的時候一根筋固執的不行。后來他們就進入了地下情階段?!?/br> “這么搞來搞去,成績怎么可能不受影響,周哥成績后退了不少,他父母盯他盯得很嚴,后來又知道了他倆重新在一起的事情?!?/br> 于是又逼著他們分手,什么狠話都說盡了,甚至還跑到誠關在學校里指著麥姐破口大罵,最后,他們真的斷了。 周哥高考發揮失利,勉強考了個一本。在那個高考畢業的暑假,他跑到蘭州當學徒學怎么做蘭州拉面,因為在一起的時候麥姐說過她曾經去蘭州旅游,特別喜歡吃那里最正宗的拉面。周哥想靠著面把人重新追回來,但在回來的途中出了車禍。 他在病床上躺了兩年,大學肄業,一只耳朵徹底聽不見了。在那兩年他跟麥姐徹底失了聯系,醒過來的時候也再沒有動過找她的心思。 他的父母說讓周哥復讀一年,考個好大學再說,但周哥拒絕了,因為他已經是個半殘疾人,就算考了個好大學,出來了哪家公司愿意要他呢?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 于是,他又去了蘭州,在麥姐曾經吃過拉面的地方當幫廚,他沒動過找她的心思,但他們又遇見了。 而距離他們的重逢,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 “故事是不是有點狗血?”顧深口中的糖碎了,他把塑料棒拿出來,說:“但這樣的狗血故事是真正確切發生過的?!?/br> 寥寥幾語可以把一個故事說完,但沒人講得盡他們那些年分分合合、不被看好的堅持,還有病床上那兩年的絕望,那五年生生的分離。 在別人口中的一個個數量代詞,于故事中的人來說是他們每一分每一秒都難捱過去真真切切度過的日子。 這個世界,有的人一生真的很不平淡。 “聽完之后是不是覺得這個店里的面都好吃了不少?” 一個故事說完,許柯碗里的面終于吃到了底。他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說:“走吧?!?/br> 顧深笑了,“你這反應?!?/br> “狗糧很好吃,但我共情能力比較差,”許柯理智地說:“而且狗糧吃太多消化不了會吐?!?/br> 顧深:“……” 彼時他們都沒意識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某個故事中的主角,在以后的每一天聽到分離兩個字的時候都會經不住紅了眼眶。 作者有話要說: 想吃高中學校外面的蘭州拉面了…… 感謝滿城煙雨,不慌投的地雷,抱住,我會盡量努力更的。 第36章 墨菲定律 在一片“萬眾期待”聲中,月考終于如約而至。 “都記住啊,發答題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準考證號、姓名、班級寫好,上次期末我們班就有人沒寫,后來那一門的分就直接登不了?!泵泛\娔弥谝惶扉_學弄的竹條站在講臺上,雙手撐扶在上面,像一個發號施令的將軍。 只不過底下的士兵們士氣都不是很高漲,一個個奄頭搭腦的,對這次月考沒抱多少希望。 想想也是,連許柯這樣的晚上都睡不著覺,更別提這個班上的絕大多數人了。都說人要臉,樹要皮,每次考試自己名字都被別人踩在底下能好受嗎? 就算在誠關,就算在十班,大部分同學還是有自尊的,對于考試排名都有屬于自己的那份執念。 “誒,邁哥,你這次復習的怎么樣啊,有把握嗎?” 高邁在刺頭行列那是一個吃香,每次考試之前都會被成群結隊的人來打探情況,“我完了完了,昨天晚上本來想看看書,結果睡著了,現在腦子里除了點數學公式什么都沒記住?!?/br> 問話的男生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卻比高邁還要著急,“哎呀,我昨天看文綜看到大半夜,什么用都沒有,沒事的,不影響發揮?!?/br> 高邁拍了拍胸口,“那就行那就行,媽的,這次考試要是再墊底我媽估計會把我逐出家門?!?/br> “是啊,我媽上次考試后給我停了幾個月的零花錢。直到看我可憐的飯都吃不上才把錢給我,太慘了?!?/br> “我去,你們mama都那么溫柔的嗎?我媽上次直接甩了我一巴掌,后背都現在都泛紫?!?/br> “……” 一聊起家長與考試這個命題,大部分人深有感悟,紛紛加入了探討行列,怎么夸張怎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