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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川河冷漠的轉了筆錢給他:“餓死前找我?!?/br> 南息就差給他跪下了:“謝謝爹爹?!?/br> 時川河也懶得擺弄那坑錢軟件了,只是他心里的疑惑到底還是忍不住問出來:“如果你這真有人聊上了,人花了一千多,一方想見網友,另一方卻突然消失了,怎么辦?” 似乎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南息沉思了一會:“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要相信,緣,妙不可言?!?/br> 唯物主義者時川河想把他丟下車。 說真的。 他覺得除了他以外,要還有人能買這個軟件,那就是傻逼。 他是偉大慈善家,但其他人不是。 是傻逼。 時川河到家里給他在這邊準備的屋子后,自己收拾了東西,就點了碗粥。 他本來想買點藥的,但想起之前聽人說過感冒發燒不吃藥不打針熬一熬,以后生病就會少點這話,果斷的放棄了藥品。 他堅信自己沒有那么脆弱。 然而等到了第二天時川河就為自己的自信付出了代價。 他早上五點沒能起來,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因為發燒了,他裹緊了被子,還是覺得有點虛冷。 時川河想打電話給南息,南息住的離他這邊近,但發燒了他又不想聽他念叨。 跟唐僧似的,念的頭疼。 所以時川河干脆眼一閉,打算放縱一天繼續睡覺。 反正他也得下周才去學校報道,下下周才去Μουσαι。 可時川河才閉上眼睛,手機就響起了《我和你》這首歌的伴奏。 時川河:“?” 他掀起一只眼的眼皮去看手機,就見上頭亮起了那個簡陋的心形,顯示為網友來電。 好家伙。 昨天他才說完除他以外買的人都是傻逼,今天就有傻逼買了。 時川河本來想點拒絕,但他又怕是南息那個二貨在實驗功能。 畢竟以南息的性格做得出來這事。 所以時川河到底還是點了接聽。 他沒說話,對面也安靜了幾秒。 這下時川河就確定不是南息或者閉關出來的明昇了。 時川河沒有要和網友來個千里姻緣一線牽的意思,所以他準備掛掉電話,然而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居然真的有人買?!?/br> 時川河:“?” 他怎么覺著他聽出來了一股nongnong的嘲諷味呢? 大家都是買了這個軟件的人,怎么著你還高貴些?! 這要是換做平時時川河肯定得懟回去,完事后再來一波掛電話。 可他沒動。 因為他聽出來了對方的聲音。 很熟悉。 也很相似。 像他昨天聽了許久的那首歌里頭的男聲。 只是沒有歌曲里面那么溫柔繾綣。 反而是帶著點讓人恨得牙癢癢想要一拳過去的慵懶與譏諷。 時川河想,有點像他二哥。 他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下一句話,可對方又沒有掛電話。 于是時川河只能出聲冷漠的問了句:“你不也買了?” 因為感冒加發燒,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還帶著nongnong的鼻音,時川河的嗓子天生就有點不是很好,一生病就更加嚴重。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行將就木的病重患者,反正他自己都聽不出這是他自己的聲音。 但這樣正好。 他心說,正好。 他想知道這不該學說話的陰陽人為什么樂意花這筆冤枉錢。 “你生病了?”對方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病的好像很重?!?/br> 時川河無力的點開了免提,側身裹好被子,他半張臉埋在了柔軟的枕頭里,難得用這么輕柔的語氣跟人開玩笑,聲音是悶的,沒帶著任何的冰霜:“嗯,要死了?!?/br> 他想這樣可能會逗樂手機屏幕另一端的那個人吧,畢竟那人嘴毒性格惡劣,極其令人討厭。 可在聽到他說這話時,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說:“你還很年輕吧?!?/br> 時川河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問這話,他也懶得回這種廢話。 雖然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但聽上去的確還是有年輕人的感覺的。 見他不答話,那頭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不害怕嗎?” 時川河心道我又不是真的快死了我怕什么,但這話是他自己說出口的,一時間找不到地方圓回來。 尤其他的語氣聽上去似乎有點不太對,說話的聲音被刻意放輕了,還有點飄忽,比起跟他聊天,倒更像是自言自語。 時川河想起了四年前那人站在自己面前陰陽怪氣的模樣,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認錯聲音了。 “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會想什么?”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對方又開始自言自語:“會想起自己還沒有做過的事感到遺憾嗎?會想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實現的諾言嗎?會不會后悔自己的選擇讓自己面臨了死亡?” 時川河微微擰眉。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正是這邊的中午十二點多,國內應該是晚上。 這人是玩音樂玩出夜來非了么? 還是打算棄音從文了? 他本想聽聽夜來非還要說什么,但對方沉默了很久都沒有再開口。 時川河猶豫了一下,帶著昏昏沉沉的大腦,最終還是問了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