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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川河和葉延本來以極其悠閑的姿態靠著魚缸壁坐著,結果腦袋頂上直接落了一片水。 頭頂宛若裝了花灑一般,冷水直接毫不留情的撒了下來。 兩個人都被淋了個透心涼,身上的衣服瞬間就濕掉了。 時川河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濕透了的襯衣貼著他的肌膚。 白皙的骨骼和線條隱約而又清晰可見。 水從他的發梢落下,順著面部和頸線滑落,匯聚在鎖骨又一點點的往下流。 葉延也是沒有想到一個密室逃脫,讓他不僅摟了一把小孩的腰,還能看到這副情形。 時川河全身都跟被水里撈起來似的,偏偏頭頂的水還在不停的撒下來。 他的腰線在緊貼的襯衣下被勾勒出來,如同葉延想象的一般瘦弱。 時川河雖然高,但他也瘦。 他身上沒有什么肌rou線條,也沒有贅rou,甚至在襯衣底下的那排肋骨還隱約可見。 葉延的視線是亂的,呼吸也是亂的,他不知道自己該往哪看,但又無法克制自己的目光。 他只能在時川河用手去撈自己扎進了眼睛里的頭發,去抹滴落在自己眼里的水珠時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慌亂的別開了視線。 葉延聽見自己的聲音壓抑著什么,勉強的維持著理智說:“我們往角落站站?!?/br> 時川河離頭頂的花灑最近,整個人就跟洗澡似的,被冷水從頭淋到腳。 雖然葉延也沒好到哪去,但至少不像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被葉延半拖著挪了個位置,手腕被扯得有點疼。 他剛想懟葉延是不是有毛病能不能慢點,就在冷水中成功的睜開了眼。 時川河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葉延不知何時松了的兩顆襯衣扣子下露出的一片鎖骨與胸膛。 要是換做以往,這一點就能讓時川河默默的移開視線不再給葉延半點注意了。 可問題是現在不僅僅是這些。 葉延看到的, 時川河也能看到。 他倆落湯雞誰也不比誰好。 不同于時川河看上去有些孱弱的、因為要跳舞嚴格保持的纖細身材。 葉延不愧是掰手腕的王者,不愧是早上要晨跑,晚上要在健身房待一個小時以上的養生愛好者。 他全身的肌rou并不夸張,卻正好緊實有力。 肌rou線條是很美的、令人眼前一亮的那種。 黑色襯衣下他被勾勒出來的身形,是那種能讓人感到完美的。 時川河腦海里就剩下了他在國外的同學每天在他耳邊念叨的“公.狗.腰”和“人.魚.線”。 他不是很能分辨這兩個,但他看過他同學賊兮兮遞過來的照片。 葉延完全就是有過而不及。 時川河忽地想起了那天在酒店。 他為什么在包廂里沉默了那么久后還是匿名給了筆錢給葉延的樂隊? 明明當時他和葉延就差點直接打一架了。 他覺得自己是因為心地善良,是因為打心底還是很欣賞葉延的音樂的所以才想棒一點。 可現在他知道答案了。 不是欣賞。 他只是希望葉延不要因為錢去那種地方。 不要招惹到一身的香水味了。 很難聞。 也不適合他。 他希望葉延永遠可以維持自己做音樂的夢。 永遠是最輕松的姿態。 正如在沈朝那于十二歲后第一次見到葉延的樣子。 葉延去搶沈朝的煙,想要偷煙抽,和沈朝玩鬧。 沈朝問他打算什么時候放棄音樂。 他說那等我進棺材吧。 他笑的隨意而又自然,以最輕松的姿態展露出了他的男性魅力。 當時時川河想,如果有一天有人問他什么時候離開舞蹈行業。 他大概也會說,死了就離開了。 時川河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么,他的腦袋里亂轟轟的。 一下子在想很久以前的事,一下子又在想葉延鍛煉的很好。難怪他剛剛掉下來的時候撞的腦門有點疼,一下子又在想…… 時川河觸碰到這個念頭,幾乎是在瞬間別開了頭。 他因為被水打濕了的頭發甩上來,冷冰冰的甩的他臉疼。 但時川河沒有在意疼不疼了。 因為他剛剛在想—— 葉延這樣的一看就是1,那能愿意做他的0嗎? 他終于明白了。 也終于沒有再去逃避那個已經在嘴邊在心里的答案了。 他會感到呼吸困難是因為他二哥說的那樣:喜歡是窒息的感覺。 他窒息了。 所以他喜歡上葉延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 但又或許他其實很早就有所發現。 因為葉延是唯一一個,獨一無二的。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陪伴他度過了無數個日夜。 陪伴他跨越了海洋,陪伴他在異國他鄉獨自生活,陪伴他長大。 就像他的歌詞里所寫的。 “我想做陪伴你的云與星月” 時川河不知道這首歌究竟是寫給誰的,這個“你”又是誰。 他今天上午還覺得沒關系無所謂,反正他自以為是又無人知曉就夠了。 但現在時川河有一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