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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葉延沒看錯,上頭寫著的是“雍.正.通.寶”,和壁紙上的高清圖一模一樣。 葉延不僅加了微信,還撥了自己的手機號,和聞聲無不一樣的是,葉延還順帶替時川河打上了備注。 時川河的撥號界面一點開顯示的就是通訊錄,也不知道時川河是什么毛病,通訊錄干干凈凈的,一個號碼都沒有保存。 葉延把自己的添加進去了,就成了唯一一個待在通訊錄里的人。 這令葉延莫名的覺得愉悅,愉悅的同時還隱隱有些快.感。 獨一無二。 時川河接過自己的手機回房間,因為和劉導他們吃飯,難免要聊天,一頓飯直接從五點多吃到了快八點,時川河雖然是個舞蹈生,但紅音大從不懈怠文化課,他還有試卷和作業要做。 畢竟一個月后就是期末考試了。 所以時川河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先做作業。 他習慣性屏蔽了微信的消息音,秉承著“時川河理念”不知道第多少條,一般有事都會打電話的想法,時川河真的很少看消息。 這次也不例外。 所以某位女士的問好和激動全部都被無情的“不允許微信通知聲音”給吞噬掉。 直到到了晚上十點,時川河按照正常作息洗澡上床睡覺,在熄燈前確認消息,才看到聞聲無那只金絲熊頭像背后的24的小紅點。 時川河再一次秉承著自己的“時川河理念”不知道第多少條,年輕貌美的女性一般都會在十一點前準備入睡,所以不能打擾,于是時川河沒有點開消息以免明早確認的時候忘記回復。 但恰好有位手伸到玉皇大帝那兒去了的人清楚的抓住了他的作息,猜到了他平時屏蔽app提示音的習慣,卡著時川河開勿擾模式的時間發來了消息—— 【呵:小孩,要睡了?】 時川河看了好一會兒,看著這個嘲諷意味十足的ID,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沒有備注的是何方神圣。 他在這方面有一定的強迫癥,雖然不怎么用微信,但所有人的備注都好好的打上,就連沒聊過兩句他不知道姓名的人,他都會備注“xx年xx月xx日xx事”。 跟聞聲無換了微信后,時川河也立馬備注上了。 所以只有一位沒有備注。 他還以為會是個傻逼的微信名,沒想到…… 不過也不奇怪。 時川河想。 葉延本人就是陰陽成精。 時川河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給葉延備注上。 他不知道要備注什么好,“葉延”兩個字,如果對于他來說有點燙眼,葉隊又好像在生疏中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怪異與曖.昧。 反而是這樣什么都不管,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只有葉延一個人沒有備注。 他也不會找錯人。 時川河并不想回這種沒營養的消息,當然,如果這種消息是尋常任何一個人發給他的他大概都會回句“嗯”,但面對葉延,時川河就是馳名雙標。 所以時川河打算直接開勿擾睡覺。 不過對面那位的確將他的性格拿捏的穩穩當當,在時川河沒回一分鐘后,立馬發了句—— 【呵:晚安?!?/br> 時川河一頓。 他的大拇指幾乎是下意識的摁了一下鍵盤,但他自己本人卻連自己摁了什么都不知道。 自從他有了記憶以后,就沒有人對他說過晚安。 小時候母親身體不好,照顧不了他,父親工作忙,兩位哥哥學業忙,都是保姆帶他。 可保姆阿姨也有自己的孩子,時川河因為一些原因不怎么愛說話,人從小就被人稱贊乖巧,所以保姆每次都只需要把他送進房間檢查沒有安全隱患就可以離開去照顧自己的小孩,去哄那個小jiejie睡覺。 時川河覺得自己是不在意的。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什么渴望的情緒,也沒有什么想要、喜歡的想法。 所以后來保姆出了點事,母親重新照顧他,他也沒得到一句晚安。 因為那個時候,大家都覺得他不喜歡“拖拖沓沓磨磨唧唧”的,他的作息又和正常的富貴人家也不大一樣。 母親對他有點小心翼翼,大哥不善言辭,二哥并不喜歡對兄弟膩膩歪歪,父親就更不用說了。 他家典型的慈母嚴父。 時川河覺得自己也是不在意的。 他沒有什么感覺。 只是現在看著屏幕上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的一個詞匯,時川河覺得自己的內心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打碎。 像是堅硬的裹住了他心臟的厚厚的冰層,被葉延用錘子輕輕一敲,就敲出了一道裂縫來。 這層冰比時川河想象的還要脆弱。 他想,原來他也是期待過的。 期待過母親的一句晚安,期待過睡前故事,期待過有人哄他…… 他不是那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也不是那個不需要人cao心的別人家的孩子。 更不是那個什么都不在意覺得這些感情是負擔的冰塊。 時川河最終刪掉了自己打下的那一個字母,他什么都沒有回復葉延,只是枕著這一句“晚安”入夢。 枕著這一句在他擁有記憶后遲到了十四年的晚安。 今夜的他注定會擁有一個美夢。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