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朝 番外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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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朝的腿漸好了,天氣又漸漸暖和起來,她便穿上了春季的制服,每天去學校上課。 顏徵楠倒很不放心地找人做了皮毛的手套和圍巾,因擔心教室仍舊有寒氣,她身子受不住。 可雪朝卻不大樂意,她下了學,到了家里,好容易將外套脫去了,又被他戴上這樣厚厚的手套,瞧起來笨笨的,不大好看。 她這會跨坐在顏徵楠的腿上,一面拍著厚實的手套,聽它悶悶的聲響,一面軟糯地同他抱怨,“都已經春天了,還戴這樣的手套,會被同學笑話的?!?/br> 雪朝頭上還歪歪斜斜地掛著個羊毛帽子,配這樣毛茸茸的手套,顯得十分可愛。更何況她撒嬌的時候,總是嬌憨又明艷的,像低醇的甜酒,讓顏徵楠禁不住低下頭,尋了她的唇,吻上去。 卻被她躲開了,雪朝有點不自在地躲了躲眼神,她這幾日到了學校,才總算走出了家門,從顏家的環境里跳出來。同朋友們相處了,雪朝發覺自己變得很黏顏徵楠,似乎不是什么好兆頭。 當然啦,偶爾,偶爾她是會主動坐在他腿上,但也是因為信州城的春天,仍舊料峭。雪朝眨了眨眼睛,有些生硬地同他道,“你不要總親我?!?/br> 三少發出一個不大愉悅的鼻音,雪朝又抬了眼睛,瞪他,“我們不親吻,不也是可以取暖的嗎?” 原來親吻是一件這樣珍貴的事,顏徵楠失笑,捏她的鼻子,“除了親吻,別的事都可以做?” “這是自然,”雪朝自顧自地點點頭,“畢竟親吻,是情人間做的事,我覺得我們做,不大妥當?!?/br> 她落了話,才發現三少面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了,讓她心里莫名有些慌。過了一會,顏徵楠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問她,“新婚那日,你不是也知道,第二天被單上要有血跡嗎?” 她實在太過不諳世事了,到了讓他心存僥幸的地步,會有一種他們之間只有一層窗戶紙的錯覺,以為一切懵懂天真里有她羞澀的緣故??墒茄┏靡獾負P起笑臉,“是哥哥同我說的呀?新婚的夫婦,如果新婚的夜晚親吻了,女孩子會流出一些血,所以會有丫鬟去看?!?/br> 合雪聞倒很有想象的天分,也怪不得雪朝第一回被他親了唇,害怕得兩三天都沒有怎么說話。三少淡淡地點點頭,“那夫妻又如何懷上小娃娃呢?” 雪朝只當他是缺乏知識,很熱心地同他分享,“我爸爸很早就告訴我啦,如果天上的神仙發現夫妻兩個感情很好,又喜歡小孩子,便會偷偷把小娃娃放在他們床頭了?!?/br> 她想了想,又皺了眉頭,“所以你不要總是親我,被神仙看到了,會誤會的?!?/br> 神仙看到,會誤會的。 顏徵楠深深地吸了口氣。 三少第二日要去南方執行公務,好容易他放下眼前這件糟心事,細細叮囑了雪朝幾句,卻發現她早已經心不在焉。顏徵楠又想起她傍晚拒絕親吻的樣子,不自覺帶了火氣,瞧著她早已瞥到別處去的眼珠子,便不再開口。 到了夜里,雪朝忙著為第二日的小測復習,在書房里只顧著翻書籍和筆記,沒有留意到三少的神色同往常比,有些沉郁。 她這學期修了中文系的課,以她的基礎,能夠選上課,已經是同老師軟磨硬泡的了,自然不敢敷衍平日里的測驗,因此并沒有心思搭理顏徵楠。三少自顧自生了悶氣,他倆坐在書房書桌的兩端,倒顯得是顏徵楠不專注,把書頁翻得嘩啦啦的響,偶爾被雪朝看了一眼,才消停一會。 三少爺倒從來沒有被人氣成這樣,一面又想到連著數日要見不到她,若多說幾句話也是好的,可是對方卻沒有同他難舍難分的樣子,顯得是他一個人自作多情。 到了最后,顏徵楠開始賭一場,幼稚的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氣,非要看他不率先開口,雪朝會不會同他講話。上一回他這么幼稚,他四弟還沒有出生,可顏徵楠自虐一般的,非要看看,他們最親密的事情都做了許多回了,還不算情人,到底算什么。 往日里雪朝做中文系的功課,如果不明白,便會抬頭問他??墒堑诙毡闶切y了,她有一大堆的筆記要背,實在沒有時間找顏徵楠細細研討,于是到了睡前,三少洗了澡,還看見她抱著本子,念念有詞。 里面是《戰國策》的某一篇,顏徵楠瞥了一眼,剛想問她原文看懂了沒有,可是想到這便是他在主動,顏徵楠又忍住了,一面沉了臉色地掀開被子。 他躺在那里,等了許久,直到雪朝將燈拉下了,黑暗里他還聽見小姑娘念念有詞,“魏安釐王使將軍晉鄙救趙,畏秦,止于蕩陰……” 三少爺終于嘆了口氣,翻了個身子,睡去了。 顏徵楠到了睡夢里,還憋著一口悶氣,夢里他問合雪聞,到底為什么急著要將meimei嫁出去,合家的大少爺搖著扇子,滿不在乎的樣子,同他道,“得嫁呀,鬧著同窮小子私奔呢……” 三少從夢中驚醒。 天已蒙亮了,顏徵楠瞇了瞇眼睛。他們同床這么久,雪朝已經習慣每夜被他摟著,這會自發地縮到他壞里。她眼下有一層淡淡的青色,大約是為了小測,睡的不安穩。 雪朝的一只手下意識地環著顏徵楠,很依戀的樣子,三少的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只覺得心里寧靜了一些。 他從前只查過雪朝那把小藏刀上面,一小塊血跡是怎么回事,合雪聞說是她抵死反抗都督兒子的輕薄,才刺傷了對方,可顏徵楠覺得沒有這么簡單。 他不再賭那個幼稚的氣了,雪朝嫁過來,已經是二八的年紀,她這樣家境的小姑娘,多半要有過一些心上人的,更何況她這樣招搖的性子。 他想知道很多,關于她對別人,會否也是這樣拒絕,還是她覺得不能同他親吻,但同另一個人可以。 三少逼自己面對這些,將它當做一件平日里的公務,需要他的冷靜和耐心,縱然結果不一定是他想要的,還是要弄清楚。 到了早餐的時候,雪朝還在翻著她那本滿頁被勾勾畫畫了的教科書,終于溫習到最后一句了,才突然抬起頭問他,“你今日要走?什么時候回來?” 顏徵楠喝了口咖啡,只淡淡地“唔”了一聲,然后同她粥里放了一點rou松,才道,“過十幾日吧,你好好考試?!?/br> 他眼角捕到小姑娘嘴角隱約閃過的興奮笑容,終究沒忍住,“下了學要早些回來,司機會在學校等你?!?/br> 雪朝撓了撓腦袋,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又急急地喝了口粥,便拿起包站起來,“我要走了,早上的考試?!?/br> 她裙擺從他的手邊擦過,顏徵楠最終同自己的自制力服了輸,伸手將她拉回來,攬到懷里。 雪朝坐在他的腿上,咕噥著掙扎,三少卻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她,眼里的情緒有些深。 過了一會,雪朝才聽見他緩緩開口,“不同我告別嗎?” 她想罵他,不過十幾日,又什么好告別的。從前爸爸和哥哥,每一回出門都要好幾個月,有時候甚至要到地球的另一端,不曉得什么時候才回來。離別同她來講,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雪朝皺了眉頭,顏徵楠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打量個來回,放棄般的,他的拇指從她濕潤的唇上掠過,照舊的柔軟,花瓣一般。 終究他還是隱忍了,只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聲音柔和下來,“有什么事情找人同我電話,知道了?” 中文系的課在早上,這樣倒很好,只怕再過幾個小時,雪朝就要把她好不容易記住的之乎者也給忘個精光了。 好容易考完了考試,她覺得心里輕松了一些,又揉了揉眼睛,決定回家里補覺。 這十幾日再沒有顏徵楠管著她,又逢她開了學,中午睡好了覺,自然要去尋老朋友們去,雪朝這樣想著,腳步加快了些。 早上顏徵楠同她叮囑的那些話,她自然早就拋到腦后了,三少在家的時候,便不大能管得住她,也不曉得他哪里來的自信,覺得幾句話就能唬住她。 大小姐不自覺揚起得意的嘴角,快走到湖心亭的時候,她被人叫住了名字。 那人的聲音有些怪異,也不像是哪里的方言,雪朝下意識的抬頭,看清那人的面孔,面上驟然有了興奮的笑顏,“Yvan!你怎么在這里!” 那是她在江浙讀書時的法語教員,因兩個人走的太近,在城中傳了許久的緋聞,連她父親都以為她會嫁給一個法國人。彼時雪朝被人連夜送到了南京,都沒有來得及同Yvan告別,這些日子,也沒有顧得上聯系他。 雪朝提起裙子,朝他走過去,一面急急地問他,“你不呆在江浙,怎么來信州了?” 江浙的一切都離她那么遙遠了,也有她刻意忘卻的原因,畢竟最后的回憶著實讓她難過。Yvan倒還是從前的樣子,高高瘦瘦的,帶一點法國人的活潑,“我來信州大學教書,你爸爸讓我看看你?!?/br> 他的目光在雪朝的臉龐上停留了一瞬間,有些擔憂地開口,“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他頓了頓,似乎意識到什么,“你嫁過去的人家,對你不好嗎?” 顏徵楠知道他這么講,大概是要喊冤的。雪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呀,”她笑了笑,指了指手里的書,“我早上有考試,復習的晚了一些?!?/br> Yvan卻覺得她是在逞強,神情嚴肅了一些,“你爸爸很擔心你?!?/br> 雪朝前幾天剛給爸爸打了電話,一時有些怔了,“為什么?我們經常電話和書信呀?” “合先生擔心是有人監視你,你才會說自己很好,”Yvan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說下去,只好又問她,“你真的過得很好嗎?” 雪朝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又聽見Yvan壓低了聲音,“只要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合先生拜托我,隨時帶你離開信州?!?/br> 阿楠沒有想到,自己最大的威脅,不是長得好看的少年郎,而是老合 老合: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