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
書迷正在閱讀:鬼見了我都發愁、慶陽長公主、挑戰禁忌的關係-BA別墅(下)、我哭了,我裝的、從一而終、那一夜,當我迷失在你的香氣裡(日系BL/後半高H)、中文系先生、八零農家小事、眼里月色(1v1 H)、和死對頭營業后真香了
靳筱堪堪定了定神,努力平息心緒。 她往日并不會想許多,如今失了看客的心態,著實讓她慌亂。雜志中千萬種失意女子,無非都是丟了心所致,是以靳筱往往規勸自己不要用心,更加不用動心。 他的確是個很好的男子,受人愛慕似乎是他的天分一般,然而這種天分是同靳筱八竿子打不著的,這世間能讓這般男子收了心的,大抵的結局也是家世相對的俊男靚女,而非一個躲在家里看書的少奶奶。 你總是看的這樣清,她在心里嘲弄自己。 連自己的心情都看的悲觀又清楚,靳筱伸手舀了一碗冬瓜湯,她的手腕十分細膩,連帶舀湯的姿態也十分婉約,四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多了一絲溫柔。 四少又抬頭,笑著問道,“二嫂在韶關城住的可還好?” 柴氏放了碗筷,輕嘆了口氣,”勞煩四少關心,原些是小了些,四少奶奶帶我們換了旅館,寬敞了許多,”她又皺著眉,露出哀怨的神情,“寬敞歸寬敞,昨夜竟有老鼠,我們姐妹倆,可嚇得不輕?!辈袷贤蜃约襪eimei憐愛道,“靜琴都沒有睡好?!?/br> 她說這些無非是想說明靳筱的苛待,指望四少干脆留他們在顏公館住宿,這樣大的房子,自然不缺幾間客房。靳筱順帶接了話茬,“是我疏忽了,我總以為韶關城最大的旅館該條件好些,竟也有老鼠嗎?” 四少拍拍她的手背,“韶關畢竟不比省城,這邊的旅館都年代久了,有老鼠也是正常的,”他沉吟了一會,又道,“原本應當留二嫂在家中住,只是我們剛搬過來,還沒來得及打掃干凈客房,只勉強把東廂打掃了我們二人住了,還請二嫂不要見怪?!?/br> 靳筱并不知道他為何要編這樣的瞎話,興許是心中有自己的計較,又聽他道,“二嫂不嫌棄,韶關軍部里有一家新蓋的旅館,受我直接管轄,也更安全,不如搬過去?” 柴氏自然不想搬到軍部去住,又忙笑道,“四少不必費心,我早上已與前臺交涉,已答應同我們換房了,想來今夜就會好的?!?/br> 靳筱幼時上學時,柴氏長她幾歲,其實要喊一聲學姐,那時她是學校交際花般的人物,之后嫁到靳家,似乎還大哭大鬧了幾場,再后來便聽說兄長已被她收的服服帖帖的了。 如今看來,與人交往的言辭手段,實在是個技術活,靳筱含笑聽他們又閑扯了幾句,只覺得十分無聊,想早些結束回到房里。 柴氏卻也是突然想到她了般,溫柔道,“少奶奶每天呆在家里,又沒有娘家人在身邊,想來寂寞的很吧,”她拉過柴靜琴的手,“不如把靜琴留在身邊作伴?平時也能說說體己話?!?/br> 靳筱看她倆親熱的樣子,心底升起一層冷意,對方興許真當她好拿捏,剛想開口,四少已回了她,“韶關不比省城,靜琴這個年紀,還是學業要緊?!?/br> 他又看向柴靜琴,一副長輩語重心長的樣子,“要同靳筱jiejie學習,她可是代數和英語滿分畢業的?!?/br> 靳筱微怔,她并不知道顏徵北如何得知這些的,她的學業成績,實在也沒入過誰的眼,好些的功課,也無非是自己喜歡才用心去學,柴靜琴已低頭稱是,柴氏又開口道,“那可不是要多和四少奶奶多學習……”’ 四少已微笑著開口,“怎么聽著雨聲了,吳媽,去看看外面?!?/br> 吳媽笑著答應,又笑道,“四少爺,今日怕是有雷暴呢?!?/br> “呀!”柴氏驚呼,側過身要向窗外張望,“這可怎么辦,下雨打雷的,也不好坐車的呀?” 她回過神也忘了讓靜琴留下的事,張惶道,“昨日才見了報,有一家人打雷時開車出門,竟讓雷活活劈中了呀?!?/br> 四少的微笑并沒有變,靳筱卻從他輕輕敲擊的手指,看得出他已然不耐煩了,四少笑了笑,卻還是體面地回她,“是么,那我喊人去把客房收拾出來,二嫂不要嫌棄?!?/br> 靳筱偏頭看他的神情,被他回過頭安撫地微笑,也沒有動過自己的目光,她突然想明白什么,又有點不確定,她聽見柴氏歡天喜地嬌笑,“我同靳筱meimei可是自幼一同上學的,今夜真想一起說幾句體己話,四少,你借不借人呀?” “ 哦?”四少已強忍了怒火,看向靳筱,“夫人想同二嫂說些體己話?” 有些東西似乎是呼之欲出的,興許四個人都心知肚明,靳筱輕輕笑了,笑意慢慢散開在她的嘴角,似乎真是同二嫂關系極佳,她的眼神里有些說不清的東西,“二嫂說的是,的確有許多話要講?!?/br> 顏徵北看著她,眼神里卻是突如而來的神傷,仿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般,他又調整了自己的神色,卻也難掩內心的黯然,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只能借人了?!?/br> 這世家里可多得是丈夫和小姨子亂搞的事情,靳筱只覺得興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頭上,她的心病會稍稍好轉,她又勸自己顏徵北無非是皮相好些,家世好些,實在也沒有什么值得掛念的,總是和尋常女子喜歡一樣東西,實在沒趣。 可她躺在床上卻十分難受,柴氏同她并沒有這么多話可將,若聽也無非是聽柴氏絮叨一些家中瑣事,哪家被哪家欺負,哪家覬覦了哪家的家產,靳筱卻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半句聽不進去。 事情發展到這里,柴氏為何一定要留宿,柴靜琴今晚會去哪,柴氏心知肚明,靳筱也心知肚明,興許四少更是心知肚明??伤軗鯁??興許是能擋一時的,可她能擋得過多時呢? 她干脆同自己打賭,若真是發生什么,所有的悸動和情愫都埋起來,這樣她才能安安穩穩過好這一生,便是這一點點悸動,便已讓她飽受嫉妒的煎熬,若是再多,她保不齊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愛上不該愛的人,同吸食鴉片并沒有什么區別,但凡所有走的下去的,都是有底氣的。每個大著膽子把自己亮堂著活著的人,都是有自己的底氣的,而她沒有。 她是自幼靠做戲過活的人,是在陰影里才敢剖出自己樣子的人,這世間做人的底氣,是靠家底,靠父母的疼愛,靠命的,她怨不得。 她一邊這樣強撐著解剖自己,又一邊輕輕呼出氣,那是她小時候痛急了,卻又不能哭出來吵著了父母兄長,緩和自己痛苦的法子,如今她覺得自己心里某處也是如此的疼,她又告訴自己,但凡割舍便是如此,自然會疼??煞彩露加腥囊惶?。 她這樣想著,吳媽卻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少奶奶!您快去看看!要出了人命了!” 靳筱一驚,下了床忙不迭穿了睡衣往臥室跑去,柴氏在她身邊慌張著“怎會出人命”,“到底怎么了”,她也半句沒有回,她此時只想著莫不是柴靜云是鄰國派來的jian細,來刺殺四少來的,如此她半個身子都要癱了去,只想著去看清楚狀況。 吳媽倒沒有領她到臥室,反而是在書房,想來四少睡前還有文件要看,看到顏徵北好端端站在那里,見她進來,也只是冷哼了一聲。靳筱松了口氣,又偏眼看到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女子。 那女子衣衫凌亂,縮在那里,額角全是鮮血,靳筱只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同她剛才的擔憂相比,實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性子里的涼薄都在那一眼里顯了去。似乎又覺得場面是有些慘烈了,才作出慌張的語氣來,“怎么流了這么多血,吳媽快找醫生來?!?/br> 便是她這故作慌張的聲調,實在也透著十二萬分的事不關己,讓顏徵北盡數捕捉,他怒極反笑:“這等爬到姐夫床上的東西,還看什么醫生,不如充了軍營去?!?/br> 柴靜琴方才還在嚶嚶哭泣,這時慌不迭跪爬過來磕頭, 靳筱又覺得有些不忍了,花季的少女,軍營實在是煉獄般的地方。她更不想去火上澆油,才多了兩分懇切地勸和,“家里的丑事何必鬧到外面,若說教導無方,也有我的錯?!?/br> “夫人也有錯?”四少似乎聽到新鮮的樂子,她往日什么包袱都甩的干凈,今日倒大包大攬,還未他開口奚落,柴氏也跪了下去,她嗓子尖細,哭訴起兩姐妹童年如何孤苦無依,又更加刺耳,哭鬧間又爬了過去,說靜琴不過羨慕jiejie得遇良人,這才犯下大錯。 靳筱這回倒笑了,這世間人搶別人東西,似乎都要打著喜歡和羨慕的由頭,如此她也覺得十分無趣,揮揮手道,“吳媽,把這丟人的東西送回去吧,”她想了想又笑道,“便是被雷劈中我也管不得了?!?/br> 來自一個每次只能靠狂更來度過虐段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