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看見江彥坐過的地方放著一件黑色長外套。

    “沒事吧？”北哥站在他身后悻悻地問。

    顏煬抿緊嘴唇沒說話，他立刻拿起手機按下一串號碼。

    “喂，煬哥……”接通電話的人聲音軟綿，語氣慵懶，仿佛還在夢里。

    “你在哪？”顏煬問。

    “我在公寓里，”齊樂努努嘴說，“煬哥，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會被人拍到……其實，就算大家知道你是仲叔叔和顏叔叔的兒子也沒什么……”

    顏煬不想聽那些亂七八糟的，立刻打斷了問：“阿彥在不在你那？”

    “彥哥？他怎么會在呢？”齊樂在電話里默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彥哥是不是知道了？他很生氣對不對？我……我……”

    齊樂語氣急促，像是更害怕的樣子，可他還沒來得及發功對面就掐斷了電話。

    房間里一片寂靜，齊樂松了口氣，輕哼一聲揚起嘴角，如釋重負。

    他慢慢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腿走在開滿暖氣的房間里，舉止優雅，就像平日里在公司訓練時那樣。

    他悠閑地走到客廳，“嘩啦”一聲，扯著桌布將一桌的東西零零散散地拉到地上。然后抓亂自己的頭發，從地上撿起一個琉璃煙灰缸，“嘭”的一聲砸在自己額角。

    他對著餐廳鏡墻照了照，似乎很是滿意自己的杰作。

    傷口不大不小，藏在額角的發際線里，也不會影響到之后的行程。

    腺體在他的意識下緩緩催動著發出屬于他的氣味，鋪天蓋地的信息素氣味在他的催動下愈來愈濃，帶刺薔薇的挑釁、刺激，激怒著正在朝他房間走來的江彥。

    “咚咚咚！”

    齊樂回過頭，白皙臉頰上淌下來的兩條血印襯得他笑容愈發妖孽。

    嘴角一起一落，齊樂悠悠地走到門前，單手握上門把時，眼角里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

    他從來，都不服江彥。

    “哐當！”

    門只開了一條縫就被江彥一腳蹬開，當他看清齊樂受傷的樣子時驚詫了幾秒，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

    “彥哥，我不是故意的?！饼R樂說這話時，嘴角是上揚著的。

    薔薇花香隨著他這一笑刺激著腺體神經，江彥頭腦一熱，一個箭步上前，抬手就是一拳。

    齊樂視圖躲開臉，江彥卻不依不饒，一拳砸上他的鼻梁骨，“咔嚓”一聲，斷了。

    “啊——”齊樂捂著鼻子痛號一聲。

    江彥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一點兒也不后悔剛剛的行為。

    “意外吧？”江彥冷笑，“很明顯，你給我下了個套，卻沒想到我會繼續往下跳?！?/br>
    齊樂捂著鼻子，鮮血從他的指縫間一點點滲出。

    “我是意外……可我不后悔，”齊樂的余光往門外偏了一下，笑著說，“你坦蕩的星途，終究還是毀了?！?/br>
    閃光燈在江彥身后交替著閃爍，可江彥卻顯得十分冷靜。

    他自上而下俯視齊樂，睥睨得仿佛齊樂只是一粒礙眼的沙塵，根本不值得為其情緒漲落。

    “自毀前程的，也許是你自己?！?/br>
    江彥嘴角一翹，轉過身面對鏡頭。

    “我是江彥，金江中學高三A班，顏煬的男朋友，”江彥指著地上的齊樂說，“我揍他，是他活該?！?/br>
    狗仔們愣了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有的粉絲都只會信我，江彥，現在的我，不輸給你?！饼R樂從地上爬起來，笑了這么一句。

    “無所謂，”江彥回頭瞅著他說，“我打你，無非兩個原因，第一個，你在休斯頓和Joon合起來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第二個，你破壞了煬哥原本平靜的生活?！?/br>
    “我說出來是為煬哥好，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很多董事不滿煬哥年紀輕輕插手公司事務？我這樣是幫他正名！”齊樂義憤填膺。

    “他是頂A，質疑？他會怕？”江彥冷笑，錯開幾臉懵逼的狗仔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閃光燈在他身后咔嚓咔嚓地響，后果？呵，他金江一霸從沒在怕的！

    直到站在冷風中的時候，才感覺到剛剛揮拳頭的手此刻還是麻的，但心情卻舒暢很多。

    低頭一聞，身上還附著著齊樂信息素的氣味，真尼瑪惡心。

    江彥拍拍衣服，雙手插兜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同類信息素刺激到的緣故，江彥后脖頸的腺體也在蠢蠢欲動。

    他捏了捏在口袋里的手，手心似乎在發燙。

    在心底里盤算了下日子，結合熱好像就是這幾天了。

    他眉頭一皺，埋頭往前跑了起來。

    可不想在外頭的時候就發作。

    昏暗的路燈下，江彥一個勁兒往前奔跑，越跑身上越熱，越快身上越燥。

    他喘出的白氣帶著苦橙花的清香，彌散在清冷的夜色之中。

    ……

    顏煬坐在邁凱倫上焦急地看著窗外，這一路他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江彥的電話，全是無人接聽。

    他能想到的，就是齊樂現在住的公寓。

    公寓是公司分配的，離Galactic不算太遠，在顏煬到那的時候，只見一輛救護車停在樓下，周圍的狗仔人頭攢動，把那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心里咯噔一聲，立即下車跑過去。

    狗仔一見是顏煬，又起了興致，恨不得把鏡頭懟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