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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說話的當兒就已經走到了行營這邊,珠錦早已迎了下來,眾臣見皇后出迎,自然都是都跪下請安道吉祥的,珠錦抬手讓眾人免禮,她這才向玄燁屈膝行禮,玄燁伸手將他扶起來,卻望著鰲拜笑道:“今日鰲中堂得了第一,可見這滿洲第一勇士的稱號除了鰲中堂旁人也是配不上的!朕還聽說鰲中堂一身武藝,即便在戰中也是以一敵百的,只可惜朕未能親見,只是不知今日朕與眾臣有沒有這等眼福親見鰲中堂施展武藝?” 鰲拜是被人奉承慣了的,聽幼帝如此說,他也并不覺得違和,反而撫掌大笑欣然應允:“好??!皇上想要老臣如何展示?” 按理說,輔政大臣乃是朝中重臣,是不應該再當眾施展武藝供人觀看的,玄燁此等提議也是有失偏頗的,然而鰲拜不同于常人,對于他自己的一身好武藝他是極其自傲的,他是武夫,是戰場里殺出的草莽性子,深信誰的拳頭大誰的拳頭硬這就是老大。 再加上皇上大婚之后,京中流言四起,說皇上大婚后就要親政,并且還會裁撤輔政大臣,這對鰲拜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他是不肯讓皇上親政的,即便親政他也是不肯交權的,因此,他決意利用這一次機會好好的給皇上展示一下他的武藝,讓皇上看看他這位滿洲第一勇士到底有多厲害! 玄燁帶了幾分孩童心性的望著鰲拜,不好意思的笑道:“朕在宮中練騎射的時候,覺得跟太監們對打甚是無聊,侍衛們又總是故意輸給朕,朕若是命他們認真與朕打,朕又從來沒有贏過,所以朕突發奇想,就組建了一只布庫隊,這才與朕練了不足半月,朕竟覺得大有意趣,這布庫隊也跟著來了南苑,不如就叫他們陪著鰲中堂玩玩兒,也好叫朕和大臣們瞧瞧鰲中堂的武藝呀!” “不過鰲中堂,朕可要事先說好的,只可點到為止,不可傷及性命!” 鰲拜是無所畏懼的,他早已換了宮中侍衛,宮中校場里自然也有他的人,他也自然知道皇上日前組織了一個少年布庫隊專門陪著他折騰,在鰲拜眼中,這不過是小孩子的游戲罷了,半點都沒把布庫隊放在眼里,說白了,這些個皇上一時興起從世家子弟里選出來的少年,哪一個能堪大用?到了他鰲拜手里,都跟小雞仔一樣,不過是待殺待宰之物。 “好!皇上只管叫人出來便是,老臣就陪他們玩玩兒!” 鰲拜一語才罷,那邊玄燁就招了招手,自然有人去帶了這布庫隊出來,一水兒的世家少年,全是和玄燁差不多年歲的,十幾個人一字排開,就在鰲拜對面擺開了架勢,鰲拜早把外頭的官服脫了,他里頭還穿著內甲,這也是他多年從軍的習慣,虎目一凜,倒是面目兇惡得緊了,就聽布庫隊中有一少年呼喝一聲,就招呼了上去。 原本還是一個一個的對打,漸漸的就失去了控制,鰲拜紅了眼睛,戾氣漸重,十幾個人他是一塊兒收拾的,那十幾個人被他收拾的慘不忍睹,鰲拜卻毫發無損,依舊威風凜凜。 珠錦從布庫隊的十幾個少年出來后,眼光就一直盯著其中的兩個少年看,她看得一清二楚的,那隊伍里頭有她的大哥和二哥,看著自己的親哥哥被鰲拜揍成那樣,珠錦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又那么一瞬間,她是真的想沖下去不管不顧拔了侍衛的劍去砍了鰲拜的! 她忍不住轉頭對著玄燁怒目而視,為什么她兩個哥哥進了布庫隊,她卻一點都不知情? 聽玄燁的口氣,兩個哥哥在宮中陪練都已有半月了,而她竟一點風聲都不曾收到,玄燁更是從沒有提起過,如今要布庫隊和鰲拜對打,他也是直接就說了,絲毫也沒有告訴過她,這一路上,他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她的,玄燁卻選擇不說,也不告訴她,甚至都沒有提醒過她哪怕是一句暗示,暗示哥哥會被鰲拜打得這么慘…… 結果是沒有,一句也沒有,而現在她對著玄燁怒目而視,玄燁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專注的盯著那激烈的打斗,就仿若她不存在一樣。 珠錦不再看玄燁,轉頭去看安親王福晉,卻見安親王福晉微微紅了眼眶,與她對視一眼珠錦就知道了,安親王福晉是知道此事的,珠錦心里忍不住動怒,合著大家都是知道的,知道皇后娘娘的親哥哥在布庫隊里,就只瞞著她一個人嗎? ☆、第040章 十幾個少年對鰲拜一人,卻一點便宜都沒有討到,鰲拜把十幾個人打得落花流水,將十幾個人打得爬不起來之后他才罷了手,對著玄燁笑道:“老臣獻丑了!皇上的這些布庫,還需要多多磨練??!” 玄燁看著自己的那十幾個布庫被鰲拜收拾的鼻青臉腫的,心下是萬分的不痛快,但本就是他主動送上去讓人家打的,他也不能說些什么,臉上仍舊掛著笑:“朕今日算是見識了,鰲中堂果然身手不凡哪!” 他揮揮手,剛要叫人將那十幾個布庫帶下去,卻不料鰲拜一轉身,倒是對著珠錦道:“老臣也聽說皇后娘娘騎射功夫了得,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見?” 他這話一出,行營內外據是一靜,鰲拜絲毫不以為意,傲然立在行營之外,望著珠錦道:“皇后娘娘是索中堂的嫡親孫女,索中堂也是戎馬一生的人,皇后娘娘也該得了索中堂的真傳吧,今日氣氛正好,皇后娘娘不如也學老臣一樣,出來與民同樂,給眾臣們助助興?” 鰲拜是故意的,眾人都能看出來,至于鰲拜為何要這樣做,各人也有各人的想法,但大家多半猜測此事應該與前段日子蘭妃的冊封有關,鰲拜這是要為鈕祜祿氏出那口惡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