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真想換掉它。

    當然這是不太可能的事，黑死牟還是有自覺，自己是在服勞役而不是真的被靈界雇傭來工作，對于一個本該受到懲罰的惡鬼來說，他的待遇已經相當不錯。

    “總叫你引導精靈也不方便，你有名字嗎？”

    黑死牟問道。

    引導精靈一如既往的卡頓了一下，才磕磕巴巴回答：“……嗯……我……嗯……沒有，叫我什么都可以?！?/br>
    ……真的很累人不是嗎？就不能干脆點？

    算了，想想他做鬼那些年，具體細節記不清，但貌似好像也不怎么說話，把省略號當標配的樣子。五十步就別笑一百步了。

    黑死牟淡然道：“那就……叫壹號吧?！?/br>
    引導精靈：“好、好的?！?/br>
    黑死牟：“我的任務？”

    引導精靈：“需要自己選，請查看清單?！?/br>
    若是壹號有實體，黑死牟都想毆打它了，這種問一句吐一句的感覺真的很討厭。而且具體怎樣使用系統面板來查看清單也沒介紹，如果不是他有現代記憶，推測這個跟游戲面板差不多，真正的古人來搞這個恐怕會一頭霧水，被這個磨磨唧唧的系統給坑死。

    黑死牟研究了下系統面板，發現除了常規的任務欄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功能，真的很像游戲面板。他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好友欄跟通訊清單上竟然有這個名字——

    繼國緣一。

    黑死牟：“……”

    他二話不說cao作菜單準備將其刪掉。

    壹號：“等一下，為什么要刪除掉，這、這不是您的弟弟嗎？”

    黑死牟：“我沒有這種兄弟。你提醒的對，刪除掉也很麻煩?！?/br>
    黑死牟直接把繼國緣一拉入黑名單。

    壹號：“……??！”

    黑死牟又開始查看任務列表，看了好一會兒，就聽壹號又突然說話了。

    壹號：“您很討厭緣一嗎？”

    黑死牟道：“怎么能說是討厭，我看到他的名字都想吐?！?/br>
    壹號：“——?。?！”

    黑死牟：“其實我也知道是遷怒，明明錯的是我不是他。但我依然，不想再見到他的臉。算了，對我來說現在他已經無所謂了?！?/br>
    無所謂了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天旋地轉！

    是的，某處的某人受到了嚴重打擊，但這些黑死牟不知道。

    他查看好任務清單之后，微微皺眉。

    且不說任務內容，這些任務的背景世界，竟然古今中外都有。

    ……難道說？！

    他的指尖顫抖，在任務搜索刪選欄目輸入關鍵詞：鬼滅學院。

    搜索回應項目為0。

    他蜷縮了一下手指，又輸入新的關鍵詞：呼吸法。

    這一回的任務列表很多，他從頭翻到尾，發現都是平安、江湖、大正之類，并沒有現代。

    他深吸口氣，又輸入了一個關鍵詞。

    那個人的名字。

    看著眼前出現的任務列表，他有些暈眩，連忙一條條點進去，從頭看到尾。

    最終，他攥緊拳頭，咬緊牙關，忍住沖上頭頂的怒意。

    ——為什么沒有！

    ——明明連異能的世界都存在了，連他寫的那無聊小說的世界都存在，為什么，沒有我自己的世界！沒有我最初生活的那個世界！難道是想說，我的過去全部是虛假的？還是想說那男人就算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也依然無怨無悔，根本沒有任何執念也無從形成什么靈頓點？

    那男人，竟然軟弱到連執念都沒有嗎？一直在執著的只有我？只有我！

    愚蠢！實在太愚蠢了！

    他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痛苦，原來一直被留在原地的，只有我？

    ……只有我。

    黑死牟刪掉了搜索欄的內容。

    他不想再看到那個名字。

    他隨便點了一個任務，就連內容也沒仔細查看就點擊了確定。

    ……反正，去哪里都一樣。

    到頭來，我是為了什么而活著，又為了什么茍且偷生到現在？

    啊，對了，是贖罪啊，現在他所做，是身為惡鬼需要補償生前罪惡的勞役。

    那就繼續下去吧，若洗清罪業能讓他給這份痛苦畫上句號，他會完成它。

    *

    繼國緣一面無表情。

    兄長大人討厭我。

    啊，這果然都是——無慘的錯，都是無慘的錯！若不是無慘，兄長大人怎會落到如此境地，怎可能討厭我！兄長大人明明最喜歡我了！

    想起無慘，緣一就異常惱火，他已經讓技術專員給他開了打無慘專線，可還是不解氣！無慘不僅勾引欺騙拐賣他兄長大人，還害的兄長大人跟他離心，全部，都是無慘的錯！

    緣一決定一會兒再去某個世界殺一殺無慘，太可憎了，離間他們兄弟，簡直千刀萬剮都不解氣！

    不過，現在有更優先之事。

    兄長大人為什么會搜索那個人的名字呢？

    緣一cao作自己的面板：“接通系統精靈‘太宰治’?！?/br>
    是的，靈界也有一個‘太宰治’存在，不過是系統精靈——提取太宰治本人的靈體與人格模型制造的AI，等同于人工智能。緣一因從前的一個任務與這個太宰有過交流，尤其他現在，幾乎有系統高層管理員的全部權限，跟一個系統內運轉副本的高等AI溝通也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