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發覺自己留著不太合適，“挑好了到后頭試試啊?！比恿司湓掗W開了。

    “得嘞，您忙?！睆堃皩ν裟f：“你也挑一把吧，我送你?！?/br>
    汪凝說：“我不會玩兒這個?！?/br>
    “還有你不會的呀！”張野興奮起來。

    說實話汪凝不太能摸準張野的情緒，大致能看出來他什么時候想抽人，其他的還有待磨合。

    張野挑好了，急著拉汪凝去后頭玩。門面后邊有間開闊的大場地，專門有專業教練提供訓練服務，也是愛好者聚集的地方。

    里頭熟人不少，挨著打了招呼，張野選了個位置。

    汪凝四處看著，遠處不同距離都立著靶子，屋頂也吊著許多橡皮球，大小遠近都不同。

    張野要逞能，下巴指指前方靶子，“你挑，挑哪個我打哪個?！?/br>
    “就那個?！?/br>
    “太近了?！?/br>
    “那就遠點的那個吧?！?/br>
    “汪凝你瞧不起人嗎？”

    汪凝無奈指了指最遠的靶子，張野才滿意地點點頭，右手握把，左手拉筋，動作很快，汪凝沒怎么瞧清楚，彈珠就飛了出去，正中靶心。人還不忘驕傲地謙虛了一下：“我有陣子沒玩兒了?！?/br>
    可惜汪凝不會捧著聊，只說：“真準?！?/br>
    “哎我教你吧！”不等人回答，張野說：“伸手?！?/br>
    “嗯？”

    “伸手??！”

    汪凝伸出了手，張野也伸出了手和他的手貼在一起比了比。

    汪凝愣了下，張野收回手把彈弓遞給他，“這個還行，拿著挺有感覺，咱倆手差不多大，你用著也合適，挑個近點的靶子試試?！?/br>
    此時接過彈弓的汪凝，和舞臺上玩各種高難度動作的汪凝大不相同，胳膊腿都有點僵，看著彈弓無從下手。沉了口氣，學著張野的姿勢，拉開了筋繩。

    “不對不對?！睆堃盎聿灰X的教練，看不慣就上了手。

    他上前一步挨在汪凝身后，右手托住人家右手，左手拉住人家左手，“對，就這個樣子保持住，不然瞄準時會忽高忽低的。然后拉繩，對對，大致就拉到這個程度。三點一線瞧見了嗎，這其實就要個感覺，放松，放松，別僵著放松??！”

    前胸貼著后背，壓低了的聲音就在耳畔，臉都蹭一塊兒了還一個勁交待人家要放松。

    “別僵著啊，哎你手顫什么，呼吸怎么還變急了？”

    汪凝：……

    張野心無旁騖，還在諄諄教導：“別緊張保持住，對，瞄靶心，有感覺了嗎？”

    汪凝辛苦地擠出來一個字：“有?！?/br>
    “對準了就松手！”

    張野剛剛退了半步，汪凝立馬松了手，根本沒管什么三點一線，更沒看靶心。

    張野親眼看著彈珠脫靶得有半米飛了出去，“我cao？你閉眼射的？”回頭看汪凝時，汪凝的模樣有些呆，額上一層細汗。

    張野問：“你熱??？”

    汪凝艱難地點點頭。

    “那還練嗎？”

    汪凝趕緊搖頭。

    “那行，改日再玩兒吧?！?/br>
    汪凝吞吐問道：“廁所，廁所在哪兒？”

    張野指了個方向，從沒見過這人走路那么快，長腿邁大步，身形一閃進了廁所。

    身后有人叫了聲：“純純?！?/br>
    張野一回身，驚喜道：“小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身后人將近三十歲年紀，但看著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長相柔美，行事跟長相很不搭，就是他教的張野打架、卸膀子、玩彈弓，這人就是張玉堂代師收的小師弟，李逸臣。

    “早上回來的，你爸媽這會兒估計快下高速了?！崩钜莩颊f著揉揉張野的頭，問：“一天不沾家，野哪兒了？”

    “放假了，同學們玩兒唄?！睆堃罢f。

    李逸臣往廁所那邊望了一眼，問他：“那小孩兒是誰？”

    “汪凝?！睆堃罢f。

    “哦，聽說過，師姐的孩子?！崩钜莩伎此齐S便地問道：“你倆玩兒的挺好？”

    “還不錯吧?！睆堃盎卮饡r，沒管住嘴角的笑。

    李逸臣沒笑，沉默了片刻說：“聽小叔的話，別和他走得太近?！?/br>
    “憑什么！”張野做出最直接的反應。

    他管李逸臣叫小叔，從小跟人屁股后頭玩，李逸臣更像他哥哥，雖隔著輩分，兩人一直沒大沒小。

    張野很少見李逸臣這么嚴肅過。

    剛剛張野貼在汪凝身后，沒留意蹭著了臉，張野倒沒什么，但汪凝的反應被李逸臣看在了眼里。這會兒又急著去了廁所，分明就是心虛躲避，更印證了李逸臣的猜想。

    “沒憑什么?！崩钜莩颊f：“聽叔的話沒錯?！?/br>
    “我小孩子嗎？交個朋友還不能和這個和那個的，一百了還聽你話！”張野悻悻道：“總得有個理由吧？”

    張野是李逸臣看著長起來的，以往沒看出有什么傾向，包括剛剛。敏感的話題不能和張野直說，所以李逸臣只說了句：“沒不讓你們在一塊玩兒，別太近就行?！?/br>
    說深了不是，說淺了也不是。

    張野懵懵懂懂地聽不明白。李逸臣又說：“不明白最好，真有一天明白了……你就明白了?！?/br>
    “廢話嘛不是！”張野瞥了他一眼，小叔回來他本來還挺高興，現在鬧得一肚子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