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個天天三貞九烈，說什么都不許人家shè在里面，稍微哄一哄，立刻乖乖張開腿，扭著腰迎上去?！?/br>
    “要不是你爸爸這么賤，又哪來的你呢?”

    顧弘文捏住夏映之的下巴，捏得他臉頰變形，又像甩臟東西似的甩開。

    “跟你們這樣的怪胎說話真惡心?！鳖櫤胛闹钢T，“滾吧?！?/br>
    “我一直以為，爸爸根本不愛我。對他來說，我只是個拖累，是個從來不該存在的意外?！毕某]上眼睛，時隔經年，回憶起這段往事，他還可以感受到那種刺骨之痛，“那天晚上回去后，爸爸紅著眼睛對我說，當年如果不是有了我，他早就一死了之，如今也就解脫了?！?/br>
    “你跟夏導演關系不好嗎?”樂維問。

    夏楚想了想，苦笑：“時好時壞。當年父親到北京后沒多久，我爺爺就去世了。他沒什么親戚，我們是彼此在世上僅剩的親人。按理說，我們應該相依為命，我們的關系卻一直不算親近?！?/br>
    “父親還是愛我的。他關心我的衣食住行，最困難那段日子，他可以兩天不吃東西，卻盡力叫我吃飽。其實他很忙，除了上課以外，他還兼了別的工作，可是只要我有需要，他一定會推掉工作，首先忙我的事?！毕某?，“但是他……他跟我始終有距離感?！?/br>
    “我的眼睛太像顧弘文了，父親說，我的脾氣xing格也像他。以前我很委屈，我也不想像那個人啊，這又不是我的錯?，F在想想，這也不是我父親的錯。就算他再愛我，可面對著一個這么像舊情人的兒子，他也親近不起來吧?！?/br>
    闊別電影行業十年后，夏映之本有個重執導筒的機會，與顧弘文的再次jiāo惡，讓他連這次機會也失去了。

    從那以后，至死，夏映之再也沒拍過任何一部電影。

    “我十七歲的時候決定要考電影學院，也是在那一年，父親告訴我，他又戀愛了?！毕某?，“兩人在一次飯局上認識的，那人是個美術，比父親小幾歲。他不善言談，還有點笨拙，可他對我父親很好，也不嫌棄他是這樣的體質。因為他，或者說，因為久違的愛情，父親整個人都變好了。我從來沒見過父親有這么多笑容，他學會在飯桌上說笑話，也會拿一些小事開玩笑?！?/br>
    “那個時候的他，對生活，對未來，充滿了向往和希望?！?/br>
    “他甚至可以坦然面對往事?！毕某?，“就是在那時，他開始寫作《最后告別》的劇本?！?/br>
    “那是他與顧弘文的故事，也是他的前半生。他說，寫完劇本后，他還要努力把這個電影拍下來，電影上映那一刻，他就可以好好跟自己的前半生做個告別。寫作劇本的過程中，他還偶遇過顧弘文?；丶液笏嬖V我，以前這么恨這個人，這次遇見，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把他放下了?！?/br>
    “我一直很感謝給了父親希望的那個人，因為他，我跟父親的關系都好了起來。那一年里，我們聊了過去十幾年沒聊過的話題，知道我想考導演系，父親還手把手輔導我。就連父親告訴我，他有了那個人的孩子，我也覺得沒什么。如果他能讓父親開心，我愿意接納他，也接納他們的孩子?！毕某?，“不過，父親不許我見他。我要高考呢，父親說，考完了再見面也不遲?！?/br>
    “見面那天很熱，我記得很清楚。高考剛結束，同學約我去玩，我給推了，只等著下午跟那個人見面?？墒俏以诩依锏攘苏粋€下午，父親都沒有回來接我。等到傍晚，父親來了，說那個人車禍去世了?！?/br>
    “一個星期后，父親也去世了?！?/br>
    “俞醫生做的手術。手術cāo作沒有問題，可父親高齡懷胎，十分兇險……”夏楚閉上眼睛，“俞醫生說，是大出血，據說出了很多很多血。具體有多少血，我不知道，我見到父親的時候，俞醫生已經幫他清理過了。他就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好像全身的血都流干凈了似的?！?/br>
    樂維輕輕抓住了夏楚的手。

    夏楚在發抖。

    “后來……”許久，夏楚長舒一口氣，繼續道，“大家幫我一起cāo辦了父親的喪事。顧弘文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