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

    涅墨西斯直接拿過相機，對路過的一行三個行人喪尸道：“能幫我們照一張嗎？”語氣淡淡，可以說一點也不客氣。

    一旁的彼得立刻領悟了涅墨西斯的打算，連忙為涅墨西斯補充道：“拜托了?！?/br>
    “好啊?！眴适惶柦舆^相機，后退了三步。

    彼得站在涅墨西斯身邊，他覺得自己很放松很鎮定地直視了鏡頭，但事實上，彼得只是硬邦邦地站在涅墨西斯右邊，抿著嘴唇，看著很不樂意的樣子。

    涅墨西斯偏頭看了彼得一眼，抬手搭在彼得的肩膀上。因為這個動作，套在手腕上的那兩個手環露了出來。

    這兩只之前亂閃光就是因為當時涅墨西斯垂手站立的動作露不出它們，想要跟涅墨西斯在同一張照片上留念的Reality和Space就閃一閃，拍下它們的光線也好。

    既然了解到了它們的訴求，涅墨西斯不介意給它們一個出鏡的機會。

    果然，這一次這兩只就安生多了，紅得越發潤澤，藍得越發通透。反觀彼得，隨著喪尸一號的倒計時，他的肩膀越發緊繃起來。

    涅墨西斯捏了捏彼得的肩膀，出聲道：“放輕松，彼得?！?/br>
    “我……”彼得飛快地眨著眼睛，他想要說，他很放松啊?？蓻]等他狡辯出口，涅墨西斯的手掌已經上移，兩根手指精準地捏住了彼得的側臉。

    彼得瞪大了眼睛。

    “咔嚓?！?/br>
    喪尸一號按下了快門。

    “這是黑歷史?！北说眯÷曕洁?，試圖讓涅墨西斯刪除掉這張照片。但涅墨西斯卻很滿意，他對喪尸一號微微點頭，“不錯，你會得到獎賞?！?/br>
    “我們的意思是——”耳尖聽到涅墨西斯這句看起來像是要搞事的話，彼得連忙擠過來，大著聲音對喪尸三人組道：“謝謝你們的幫忙?！?/br>
    “不客氣?！眴适私M明顯沒將幫忙照相這件事當成什么大事，他們沖涅墨西斯和彼得擺了擺手，嘻嘻哈哈地離開了。

    涅墨西斯挑眉看向彼得。

    “OK，OK，我知道你字典里沒有‘謝謝’和‘對不起’這兩個詞，我明白，我了解?！北说冒β晣@氣，“你沒有我幫你道謝可怎么辦啊?！币粋€搞不好，會上升到流血沖突高度的。

    涅墨西斯睨了彼得一眼，淡淡道：“我沒說過那句話，但是，你總結得很好?！鄙頌樘炝P之主，宇宙最初古神，多少神有資格接受來自涅墨西斯的謝意和歉意？

    答案是……還真有一個。

    那個存在就是死亡。

    原本想死的涅墨西斯因為厭惡死亡的小手段而跟她起了沖突，進而戰火蔓延，自殺這一選項被直接丟進垃圾桶里。即使最后兩敗俱傷，涅墨西斯卻在鮮血淋漓中肆意而笑，對死亡說了句“謝謝”。

    那是涅墨西斯有生以來第一次道謝，雖然不怎么真誠，雖然氣得對方又跟他打生打死了億萬萬年。

    如果死亡知道她當初的小動作讓涅墨西斯打消了原本的自殺計劃，靈魂法則的力量只要涅墨西斯還存在著，她就無法完全掌握，不知道她會是什么表情。

    涅墨西斯將相機扔給彼得，道：“而且，我已經給了他們獎賞?！?/br>
    “是的?！北说靡槐菊浀攸c頭，他做捧心狀，“那是我發自內心的感謝?！?/br>
    涅墨西斯：“……”

    能將涅墨西斯堵得無話可說，某種意義上，彼得也真是個人才了。

    ***

    晚上七點，萬圣節大游行正式開始。隊伍從斯普林街出發，沿著第六大道開始行進。道兩邊早早擠滿了打扮各異的“妖魔鬼怪”，時不時歡呼尖叫，音樂聲和笑鬧聲都快掀翻了整條大道。

    今年的萬圣節游行主題為環保，所有參與游行的人或多或少都將自己的裝扮跟環境保護聯系到一起，喪尸都是因為不保護環境導致末日降臨的版本，妖怪精靈對森林大面積砍伐而憤怒怨懟，就連人魚這類的扮相都能讓人跟海洋污染聯系到一起。

    彼得舉著相機拍個不停的時候，還發現隊伍中居然高舉著一個巨型的鋼鐵俠，腦袋還能摘下來的那種恐怖版。盯著看了一陣子，彼得才想起來，斯塔克工業最近正在推行清潔能源，正契合環保主題。

    涅墨西斯的目光同樣落在那個巨型鋼鐵俠布偶，他盯了片刻，轉頭看向彼得，沉聲道：“看到了沒？如果你今天穿了那件丑衣服，現在掉腦袋的就是你了?！?/br>
    好巧不巧，這群人高舉著的巨型鋼鐵俠，正穿著馬克三號鋼鐵戰衣，跟彼得那件布料版撞了衫。

    彼得：“……”

    不是，涅墨西斯對鋼鐵戰衣款式的美丑是有多執著啊。

    彼得放下相機，決定為偶像正一下名。

    “奈米?！北说谜J真地道，“鋼鐵俠的戰衣雖然……沒那么好看，但也還湊合吧。而且，那件戰衣的美丑不該由外表定義，關鍵是它所蘊含著的技術含量，它能飛，還可以發射能量炮，這是世界上最棒的科技?！?/br>
    彼得試圖讓涅墨西斯體會到那種高科技的美感。

    然而……

    涅墨西斯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明顯驚訝的表情來，他看向彼得，“你叫我什么？”

    顯然，技術含量不是涅墨西斯關注的重點。

    “奈、涅墨西斯?！北说糜行擂蔚負狭艘话咽种械南鄼C，訥訥道：“我就那么隨口一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