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顧長生,你今年三歲嗎? 好不容易顧長生放開了她,皂莢從床上撐起上半身,對著顧長生,學著他方才臉對臉的樣子道:“我去,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br> 顧長生:“你說?!?/br> “明天除了葛玄的事情,你不許和你師父說關于我的任何事情?!?/br> 顧長生:“......” 皂莢道:“你若多說一個字,我們就絕交?!?/br> 顧長生知道,皂莢這是認真的。 最終他還是點了頭。 皂莢這才又笑了起來,她重新癱回床上,歪臉朝顧長生道:“顧道長還有什么事情么?” 顧道長不開心:“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還有什么事情?” 皂莢瞥他:“那你還在這里干嘛?要和我一起睡么?” 顧長生:“......” 他趕忙從床邊竄起,忙不迭道:“我、我先回去了!” 顧長生方走到門邊,皂莢叫住他:“顧長生?!?/br> 顧長生回頭,一張臉通紅。 皂莢道:“我希望你下次讓我去見你師父,是不一樣的理由?!?/br> 顧長生:“什么理由?” 皂莢看著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的樣子:“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要找什么理由?” 顧長生:“......” 顧長生離開的時候,關門也順手幫她把燈關上了。 皂莢的目光投在天花板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天晚上的她,按她以往的行為來看,真是格外的作啊。 有恃無恐那種。 大概是今天晚上的溫度適宜,氣氛剛好叭。 只是不知道,顧長生對她的這種偏愛,能到什么時候。 皂莢合上雙眼—— 顧長生在她身邊這么久,她不相信顧長生的師父不知道顧長生身邊有她這么一號人。 這次交流大會她能收到請柬,究竟是她聲名遠揚,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可說不一定...... 萬一正式顧長生的師父故意設下這么一個局呢? 她一個野雞門派出來的修道者,沒有顯赫的師門和深遠的傳承......想來在明日的聚會上,要受到不少的奚落—— 特別是她是跟在靈霄觀關門小弟子、未來的繼承人身邊的時候。 皂莢勾起嘴角—— 從她大學開始,她受到這樣或者那樣的奚落還少么? 那些出身大家的修道者,就算是瞧不上她,也無非就是認為她德不配位罷了...... 可配不配位是那些人的嘴巴說了算的嗎? 皂莢嗤笑一聲—— 管他們靠什么,不服氣的,打一頓就好了。 ***** 第二天一早,顧長生就敲來敲皂莢的門。 皂莢朦朦朧朧給他開了門就要往床上撲,顧長生面無表情地在她臉上貼了個寒冰咒—— 皂莢回頭,怒目而視。 顧長生說:“見完師父我隨便你打,但是現在不可以?!?/br> 皂莢:“......” 皂莢沒好氣的看著他:“顧道長,我要換衣服了?!?/br> 顧長生點頭:“我師父喜歡年輕人穿得嚴肅點?!?/br> 皂莢伸向白色tshirt的手一頓,她扭過頭看顧長生:“我們去找你師父說個選的事情,是陰陽二界的大事,為什么還要去討他喜歡?” 顧長生:“......” “我......也不知道?!鳖欓L生說,“我就想讓你在師父面前有一個好印象?!?/br> 皂莢:“......” 她嘆了口氣,重新打開行李箱,在里面翻出一件白色休閑襯衣和一條黑色闊腿褲扔到床上,問顧長生:“這樣可以嗎?” 顧長生瞅了瞅,點頭。 皂莢瞪他:“那你還不出去?!” ***** 靈霄觀在臨海市的凌霄山上。 凌霄山在臨海市郊區,雖然名為道觀,但卻是相當多信徒心目中的圣地,也是臨海市旅游業中的重要景點。 只是不論是信徒還是游客,都只能到凌霄山山半腰的道觀中進香禮佛,而半山腰之后則是由半山上的道士們告訴信徒和游客,道觀以上的地區還未開發,上有兇獸和霧障,不宜再上。 同時,還設有陣法,避免游客誤入。 只是...... 只是鮮少有人知道,在凌霄山山頂,云霧繚繞的地方,還有一座恢弘壯麗的道觀位于其上—— 此地除了有能力走到山頂的修道之人外,非靈霄觀中資質在中人以上的道士不可進入。 而此時皂莢,便跟在顧長生身后,一步一步地往山頂爬。 皂莢爬得滿頭是汗,顧長生遞過一張方巾給她:“這是觀中不成文的規矩,但凡要入觀者,必先過著步虛徑?!?/br> 這步虛徑說是“徑”,但并沒有路,全靠著人直接憑著直覺,繞過霧障一路往上走。 顧長生認識路,有他在前面帶著,皂莢沒有冤枉路可走,遇到陣法也可直接通行—— 只是...... 在沒有路的山上,無論如何,她走的也頗為吃力。 ——啪。 皂莢揮手一劈,手中的砍刀將顧長生走后反彈回來的樹枝劈成兩截,然后踩著落在地上的樹枝,朝上走去。 她朝前面同樣走得不容易的顧長生道:“你們道觀數千年來這么多人上上下下,怎么這么多年還沒走出一條路來?” 顧長生頭也不回:“這山里有前輩飛升后留下的靈陣,樹木就算被踩踏看法,不過多時便會重新長出......” “若上山之時,不敬山澤,胡亂砍伐,便會被瘋長的樹木困住?!?/br> 皂莢回頭,看到方才被自己砍斷的樹枝的斷口處,確實已經抽出了新芽...... 皂莢有些喘,問顧長生:“如果有人被困住了呢?” 顧長生道:“觀里巡山的師兄弟發現了,會把他們送回去?!?/br> “只是一般人過不了山下的迷陣,所以尋常人也到不了此處?!?/br> 皂莢點頭。 她并沒有問如果巡山的人沒有發現被困住的人怎么辦...... 因為她方才已經不止一次看到,茂密成球的灌木叢中,通常都包裹著腐朽的白骨。 顧長生在前面,聽后面的皂莢腳步聲越來越重,不由道:“皂莢......你若是走不動了,我們可以停下來休息的?!?/br> 皂莢道:“我不累?!?/br> “只是我很好奇......”皂莢道,“萬一有什么重大事宜,你們怎么通知在上面的人?” 顧長生道:“陣法和符咒?!?/br> “如果被截斷了呢?” 顧長生回頭看滿頭細汗的皂莢:“千年來,靈霄觀的陣法從來沒有被破壞過?!?/br> 皂莢深呼吸一口氣:“哦?!?/br> 顧長生干脆停了下來,皂莢不明就里,也停了下來。 顧長生說:“時間還早,我累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br> 皂莢:“......” 顧長生這臉不紅氣不喘連發型都沒被茂密的樹枝給抽亂,皂莢完全看不出來他的“累”在哪里。 只是這山路她也走了三個多小時了,體力確實撐不下去,便朝顧長生點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山里霧氣中水汽足,哪怕昨晚上并沒有下過雨,地上的泥土也是濕濕的。 皂莢一坐下去,便覺得屁股涼涼的,只是坐都坐了,她也懶得再站起來。 顧長生走到她面前,從包里拿出一個塑料口袋,鋪開到她旁邊:“坐這里?!?/br> 皂莢上身不動,屁股挪了過去。 顧長生又在旁邊的香蕉樹上撕了一片葉子,繞成一個粽子的形狀。他手訣一掐,空氣中的水霧便像小溪水似的,淙淙流進了香蕉葉中。 皂莢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挑眉:“顧道長,道行見長???” 顧長生把香蕉葉遞給她:“喝吧?!?/br> 皂莢不客氣的接過,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