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女鬼接著問:“你要怎么才能好?” 符淵說:“我受雷劫,落到此處本想用帝漿流養傷,卻沒想到......” 沒想到所有的帝漿流都到了女鬼身上,他不止沒有撈著好處,反而被葛玄打傷,傷上加傷。 女鬼看出了他的想法,兩只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如果我把我的靈力給你,你能幫山里的動物報仇嗎?” 符淵定定的看著女鬼,半晌才道:“能?!?/br> “那好,我把靈力給你?!迸硇α似饋?,“反正我要死了,給你也不算浪費?!?/br> 符淵還是看著她,眼里有一些的不忍。 他當然知道女鬼要死了。 女鬼是山魂生成的精靈,山里一切生靈便是她的命之本源—— 可現在源沒了,她自然也就活不下去了。 女鬼說到做到,不等符淵反應,便將內丹從體內逼了出來—— 泛著金色的內丹從女鬼眼前送到符淵手邊。 女鬼對符淵說:“我不知道你這是不是借口,只是我現在只能相信你了?!?/br> 符淵接過女鬼的內丹收好,朝女鬼拱手道:“符淵指天為誓,若有食言,天打五雷轟!” 女鬼看著他認真的臉,吃力的抱著身邊奄奄一息的黃鼠狼,消失在了原地。 ——她是山里的精靈,在這山上,哪怕沒了靈力,也能心隨意動。 在女鬼逼出內膽的時候,皂莢便又回到了半空中—— 她看著女鬼抱著黃鼠狼在往常住著的洞xue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黃鼠狼快死了,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它帶了血的皮毛,像是在自言自語:“你說,那個符淵......” “是在騙我嗎?” “可是騙我又能怎么樣呢?” “我總歸是要死了,帶著那一身靈力,浪費了多不好?!?/br> “元寶啊......” 半空中的皂莢渾身一震—— 她家老頭子,就叫黃元寶! 女鬼叫著黃鼠狼的小名,笑瞇瞇的:“不過我偷偷藏了點兒,等你好了,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啊......” 女鬼說著,將自己身體里最后的靈力匯成一個小的光球—— “可能有點兒疼,元寶你要忍住啊......” 光球漸漸沒入黃鼠狼的眉間,女鬼的身體也越來越透明—— 她好不容易修出的實體,隨著靈力的散去,逐漸化為了烏有...... 黃鼠狼恢復了生機,而消散的女鬼—— 只在原地留下一顆翡翠色的珠子。 ......這是女鬼山之精靈的憑證。 也是皂莢那串翡翠珠串的中,最靈性那顆。 恢復過來的黃鼠狼看著已經消散的主人,發出一聲哀嚎 猛地叼住那顆翠綠的珠子,一頭沖了出去! 皂莢什么都明白了—— 這是......她的前世。 也是老頭子的前塵。 皂莢只覺得自己心頭痛得厲害,先前從未有過的窒息感涌上心頭—— 她奮力一掙! 猛地從床上坐起,對上一雙戲謔的眼。 又是符淵。 符淵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朝皂莢道:“我在這里等了你三個鐘頭,不過是去趟輪鏡臺就昏成這幅模樣......” 符淵說:“你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br> 皂莢冷眼看著符淵:“是么?” 符淵說:“是?!?/br> 皂莢笑了起來:“既然符淵你這么恨鐵不成鋼,那么就勞煩您......” 皂莢頓了頓,直視符淵的雙眼,一字一句:“把你當年從我身上騙走的靈力,還給我?!?/br> 符淵呆住。 皂莢看著他的模樣,心頭涌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懟—— “當年你指天為誓,說要幫我除了葛玄......” “這么多年過去了......” “你做到了么?” 符淵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最終道:“你在輪鏡臺上看到的是這個?” “怎么......”皂莢笑了起來:“我看到的是這個讓你很失望么?” 皂莢在輪鏡臺上看到的自然不是在夢境中看到的東西,畢竟她這一世的執念并不是女鬼的執念—— 何況女鬼給把內丹給符淵,是自愿的。 不管符淵是否欺騙她,她只是不想浪費而已。 可這一點,皂莢并不打算告訴符淵。 符淵低著頭,神色莫辨。 “還是說......”皂莢卻不管他,只是問他,“你想讓我看到什么?” 第84章 符淵黝黑的雙瞳里波云詭譎, 像是醞釀著什么。 皂莢全當沒看見:“符先生若是找不出借口, 那也不用特意編來哄我,直接出去便是?!?/br> 本就不是同路人,何必總是因為一些有的沒的緣故,給各自平添束縛。 符淵看著皂莢的神情一變—— 又變回了曾經皂莢見過的, 像是透過她看向另外一個人的眼神。 皂莢現在已經知道符淵透過她在看著誰—— 可是他要看的那人已然消散。 現在在這里坐著的皂莢,也只是皂莢而已。 被那只黃鼠狼不知用什么法子弄出了rou身變成了人類的皂莢罷了。 皂莢打斷符淵的凝視, 不客氣道:“符先生,這里沒有你想緬懷的人, 你可以出去了?!?nbsp; 符淵眸光一動, 過了良久才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她, 只是......” “緬懷罷了?!?/br> 符淵“緬懷”二字落下,皂莢一個沒忍住,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知道的知道符淵是在思念救命恩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懷念逝去的愛人—— 然而無論是哪種, 皂莢都有些hold不住。 她忍不住想趕人。 然而不等她再次下逐客令, 一道劍氣破門而入, 皂莢下意識地從床上往地板上一滾—— 幾乎是同時, 一道寒光直逼符淵——! 符淵沒有丁點防備, 被這凌空而來的劍芒逼得狼狽不堪! 然劍鋒雖凌厲,但只指向符淵一人—— 皂莢從床下伸出腦袋,發現自己房間里其他物件兒連動都沒動一下。 皂莢咋舌—— 顧長生什么時候修為這么深厚了? 符淵被顧長生逼迫到墻角才堪堪停下,他看著顧長生:“顧道長這是功力見長啊......” 顧長生面無表情:“原來是符淵先生......” 顧長生說:”我還以為是什么妖物入了十八號,沒想到是你, 真是失禮了?!?/br> 符淵看著嘴巴上說著“多有得罪”但是行動上還指著他一動不動的劍尖,心說簡直不知道這“失禮”二字究竟是什么。 然而顧長生此時的表情倒不像是要和他講道理的,符淵見皂莢已經從床下爬起來,但是送客的意思未改,故而識相道:“既然今日二位不方便,那符淵改日再來拜訪?!?/br> 他用一根手指移開顧長生指著他的劍刃,回頭對皂莢道:“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只是有些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待皂莢姑娘你想通了,隨時喚我來即可?!?/br> 說完,他在旁邊的桌上放下一只白色的紙鶴,又慢條斯理地朝顧長生一拱手,施施然地離開了。 皂莢:“......” 顧長生:“......” . 顧長生盯了那只無辜的白鶴幾秒鐘,轉過頭怒氣沖沖的瞪了皂莢一眼,扭頭出去了。 皂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