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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來提貨的,最多要些補償,并不打算從彭格列身上割rou。你把握好限度,需要幫助直接找我?!?/br> 她雙腿交疊坐在那里,雙手壓在膝蓋上,一點也看不出之前半個月跟著波西米亞人流浪時的放縱,仿佛那只是場海市蜃樓般的泡影。 中原中也暗想總算能放下心了,蘭波不至于在別人大本營里無所顧忌,見她恢復往日沉穩便找了間空臥室進去補眠。 他打了聲招呼,也不管太宰治還拿著上吊繩會不會就近再找條橫梁,關上門一頭栽進被子里——真不知道住個公寓都要在門上鉆眼觀察環境的蘭波是怎么放心躺在陌生卡車里安心睡著的,反正他覺得自己快要困死了。 客廳里的兩個人看著他關門,繼續之前的話題。 “好吧,森先生還有什么其他吩咐?” 如果說只是為了彭格列的事,早在她離開橫濱之際森鷗外就會直接簽署銀之神諭,根本不必讓太宰治再跑這一趟。 “當然啦,”黑發少年故作神秘擠了下眼睛:“還是村田留下的麻煩,最近一家海外地下組織的成員找上門,說是村田曾與其高層就某種藥物達成共識……雖然我希望這家伙能像他的臉一樣乏善可陳,然而,事情‘似乎’是真的?!?/br> “森先生希望您在離開歐洲前把這兩件事一并解決掉,這張紙給您是為了方便動用力量脫身,咦?好奇怪啊,以蘭波小姐您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吧,這是為什么呢?” 他的聲音帶了些想看好戲的揶揄,蘭波翻了個白眼:“說正事,那個組織的相關情報!” “非常神秘的跨國犯罪集團,其成員大多一身黑衣,代號是各種酒類。您聽說過嗎?” “噗!” 蘭波回以驚天動地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看來是熟人,久別重逢?您看上去好像非常激動?!?/br> 少年歪頭表示好奇,她擺擺手坐正喘了口氣:“咳咳咳咳咳咳,某個層面來說,這個組織,確實,在殺手圈子里非常有名,外號‘國際臥底培訓學?!?。近幾年頻頻爆出成員不是臥底就叛逃,關于他們有個笑話——凡是成績不合格的臥底都被組織除掉了……” 太宰治露出閃閃發亮的表情:“有趣,其首領一定非常厲害,不然被臥底環繞……一般人早就收監了?!?/br> “不,關于黑衣組織的首領,目前我還沒看到什么能說明其身份的直接證據。嗯……村田留下的尾巴,我先去找個中間人探探口風再說,眼下要務還是那批軍火?!?/br> 等見過彭格列的九代目才能弄明白事情原委。 聊完正事,太宰治向前稍稍傾斜身體,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一臉“我不爽我要搞事”的表情:“有酒、森林、火焰的味道,還混雜了些致幻劑??磥砟蛱焱砩线^得很精彩……討厭啦,為什么不帶我去啊,我也好想跟著歡樂的人群尋找愉悅嘛!” “哦,因為我一直被F國政府通緝的緣故,不好太過高調的頻繁留下蹤跡,只能跟著流浪的波西米亞人移動。至于你,真的喜歡混跡在狂歡的人群里嗎?大概反而會覺得厭煩吧?!?/br> 蘭波敏銳的看了他一眼,轉開視線在狀似無意問道:“為什么,你總是想死呢?” 關于太宰治這個人,除了是中也的搭檔兼損友,蘭波對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此人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找死,主動的,被動的,各種充滿想象力的謀求死亡,樂此不疲。 “您難道認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有意義的?” 鳶色眼睛露出嘲弄的神色,此刻他一點也不像個尚未成年的幼崽,比深淵黃泉還要深刻的黑暗與血腥味環繞身側,黑發少年掀起習慣性下垂的眼瞼直視坐在對面的女人:“蘭波小姐,你又是為了什么,奮力掙扎?” 蘭波“嘖”了一聲挽著袖子起身,動作快的太宰治根本無法閃避,瞬間被人摁著后腦勺臉砸茶幾。 “你原來竟然是個蠢貨!活著需要什么意義?我活著,本身就是意義!” “就算罪孽深重,就算眾叛親離,能審判我的,永遠只有我自己?!?/br> “因為,上帝早已被殺,我被自己締造的神明拯救?!?/br> 她松開被自己摁在茶幾上的太宰治,脆弱的血管禁不住大力撞擊,血液一滴一滴砸在厚實的橡木上,黑發少年突然爆發出一長串大笑:“啊……呀……是的?!?/br> 笑聲戛然而止,他嗆咳幾聲低語:“根本沒有救贖的神明,我該知道?!?/br> “‘死’并不是‘活’的對立面,而是延續,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一直認為,只有了解什么是‘死’,才能弄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 “想了解什么是‘死’……么,我知道了。還真有個合適帶你去的地方,不過,嘛,還是先把工作完成,然后從米蘭那里進入阿爾卑斯山口……途徑斯圖加特最終抵達目的地。乖一點,我帶你去——地獄?!?/br> 冰冷笑意掛在嘴角,不似世間溫度。 黑發少年驚喜張大雙眼:“那可真是……萬分期待!” 他歡快的跳起來,隨手抽了幾張紙堵住還在流血的鼻子,止了血就把手往前一伸:“中也君有頂帽子做禮物,我呢?” 蘭波把肩頭大衣甩給他:“就那么不喜歡森先生?” “人不會喜歡和自己太過相似的另一個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