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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在地上狼狽不堪,陀思的眼神卻像是從遙遠的地方看過來,“你想殺了我保護普通人,和我為了凈化世界異能者而動手,我不認為有什么不同。不過是個人價值觀取向不一樣而已?!?/br> 聽到這話,白鳥繪里點頭,“的確,你的說法也有道理。其實說到最后,可能就是個人立場不同罷了,不過......” “一開始世界就是不平等的,有人應有盡有,有人一無所有,有人在享受和平,有人在黑暗中渴望一絲光明,有人作惡多端卻沒有報應,有人一生行善卻沒有好結果?!?/br> 白鳥繪里想起那些默默無聞為了保護歷史犧牲的人們,沉默很久才繼續說話,“但是總有人選擇為了所有人類的幸福,將自己的生命點燃,只為了其他人能夠繼續安然活著?!?/br> “他們是人類歷史里熠熠閃光的存在,我很喜歡他們,也很愛這個被他們保護的世界。所以為了這個,我是絕對不愿意看到像你這樣的人肆意破壞這個世界的。 “你說有異能的世界不公平,可我覺得,即使沒有異能,像你這樣仗著腦子好用就去讓別人送命的人存在,也是一種不平等?!?/br> “異能不是罪,有罪的是那些仗著擁有力量就為非作歹的人,是那顆心,你在我眼中就是這樣的。所以我不會聽信你任何觀點,只會照我的想法來?!?/br> “你選擇破壞,我選擇保護,就是這樣而已?!?/br> 說到這里,白鳥繪里站起來,將手指放松一下,才對著陀思笑笑,“我在之前好像說過,請你盡量閉嘴,不然你說多少字我就打你多少下,現在你還記得有多少嗎?麻煩告訴我一下,不記得我就隨便打了?!?/br> 她平靜地準備再次動手,反正不管他說什么,跟她觀念不相符就沒必要聽,既然如此想要毀滅世界,那就先在她這個要保護世界的人手里撐住了再說。 最后白鳥繪里是把昏迷過去的陀思也給丟進了本丸,才開始發愁。 她雖然跟他談話的時候說要把他送進監獄,但是要怎么送進去呢?她又不能直接暴露她自己的身份,要是把陀思送去監管,難保他不會為了拉自己下水,而把自己的事情透露給軍警聽。 思來想去都想不到解決辦法,白鳥繪里只好帶著裝了兩個人的本丸回去,憂心忡忡地睡覺休息,第二天做飯帶給太宰治時都還沒想明白,最后被太宰治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繪里醬在想些什么呢?能不能告訴我一下。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哦?!?/br> 經過良好的休息,太宰治的氣色好了不少,也不知道他那種頑強的生命力是從哪里來的,在收到槍傷的第二天,竟然就能夠從床上坐起來,此時他一臉笑瞇瞇地看著白鳥繪里,卻直接挑明了她心里的憂慮。 “不用了,前輩,我自己可以......” “繪里醬!” 太宰治突然疾言厲色地喊了白鳥繪里的名字,讓她下意識愣了一下,“是?!?/br> 看著白鳥繪里有些被驚到,太宰治眼中的神色復雜晦暗,但是他繼續以嚴厲中帶著訓斥的語氣開口,“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全體偵探社社員,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你信任的。所以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我,對不對?” “不是的,我沒有......” “你沒有?你沒有的話,為什么這個時候還在試圖騙我,繪里醬,你到底想做什么,非要騙我到現在!” 說到最后,太宰治看著白鳥繪里被他狠狠質問后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嘆口氣,放輕語調說話,“一直以來,我都感覺繪里醬和我們之間隔著很遠的距離,仿佛只愿意遠遠觀察我們,卻不參與其中。無論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一個人扛著所有事?!?/br> “這次社長拿到事情也是一樣,當你察覺自己似乎能解決后,就一點不想交到別人手里冒險,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愿意退后一步?!?/br> “可是繪里醬,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個永遠孤身一人解決所有問題的樣子,只會讓想要關心你的人看著那條你自己劃開的距離而難受啊?!?/br> 太宰治想著自己和江戶川亂步針對察覺出的白鳥繪里心理問題解決辦法一二三條計劃,放低聲音溫柔開口,“從進入偵探社開始,繪里醬一直都在用最大努力保護著所有人,我們是真的很喜歡你,很信任你,所以希望有問題時,你也可以稍微依賴下我們?!?/br> “可以嗎,繪里醬?你愿意信任我嗎?” 說到最后,太宰治臉上的神情都是溫和懇切的,眼里滿是對白鳥繪里的擔心,見到他這個樣子,感受到他心里隱隱約約的擔憂。 除了剛回到現世后沒能控制住情緒外,就再也沒有失控過的白鳥繪里,一時間感覺難受極了。 自己全盤計劃被毀掉的無措,被那些付喪神出現時的宣告被迫回憶起的過去心理陰影,對沒有手刃敵人的不甘,對最后那場大戰犧牲者的追憶和引導剩余同伴安全回歸現世的責任感,以及時時刻刻注意在現世保護自身審神者秘密而導致的疲憊...... 所有積壓的情緒一下子都在這短短時間里爆發開來,讓白鳥繪里一下子哭出來,反而讓太宰治一下子為難了,極其小心地問她,“繪里醬?” “我沒有不相信太宰前輩?!卑坐B繪里哽咽,她只是想守住秘密而已,她不知道怎么解釋她自己的事。 “嗯,我知道,”太宰治聲音溫柔,“繪里醬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釋而已。但是我啊,還是想幫助繪里醬,想讓你信任我一點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