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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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讓你久等了?!?/br> 梁枝說著,順勢接過夏謙恒手里的外出箱,掂了掂,有點沉,“奧利奧又長胖了呀?!?/br> “是啊,這孩子最近很能吃?!毕闹t恒笑笑,用寵溺的眼光看過去,“接下來這小一個月的時間,就麻煩你了?!?/br> 梁枝搖搖頭,“不麻煩的,它多可愛?!?/br> 夏謙恒輕輕搖搖頭,半是無奈地嘆道,“它皮得很,要是出現了什么讓你覺得棘手的事情,可以隨時聯系我,我再另想辦法?!?/br> 梁枝也不忸怩:“好?!?/br> “給它準備的東西應該過兩天就能寄到,那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在之前都發給你了,”夏謙恒微微躬身,隔著外出箱的門敲了敲里頭的貓,自然地提議,“今天有空嗎?不如一起去吃個飯?就當做感謝?!?/br> “不用了,”梁枝擺擺手,婉拒道,“家里還有吃的,今天不吃完怕浪費?!?/br> “這樣啊……”夏謙恒眸光動了動,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朝著梁枝的身后看了一眼后,笑著朝她揮揮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 “嗯,好,回來見?!?/br> 梁枝與他揮手道別后,剛提著箱子轉身,抬眸想看看天空,便撞進了一雙熟悉的眸子里。 她微仰著頭,眨眨眼。 一陣風恰好從背后吹過來,梁枝長而柔順的發絲被風拂起,落到男人胸前。 梁枝的眼睛本就大而有神,此刻蘊著少許的迷茫,竟意外的柔軟可愛。 秦瞿心念微動,抬手將她被吹亂的鬢發重新別回耳后。 手指在發間停留一秒,便克制地收回。 梁枝盯著他:“你怎么在這里?” 天氣又開始轉涼,她只披了件薄外套,風一吹后背便有些發冷,更加不愿意再這里多做停留,于是腳步輕移,想避開他繼續往家里走。 秦瞿擋在她身前,淡聲道,“剛巧路過?!?/br> 說得跟真的一樣。 “剛巧”能巧到她樓底下。 梁枝歪了歪頭,用玩笑的語氣拆穿他:“接下來你是不是該說,既然來都來了,不如一起上樓坐坐?” 秦瞿默了一下:“……既然來都來了?!?/br>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不如帶我上去坐坐?” “……” 梁枝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的臉皮能有那么厚。 她斂了斂眉,反問,“可是我家里什么東西也沒有,秦總就算上去也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呀?” 秦瞿低了下頭,沉默地望向梁枝手里提著的箱子。 奧利奧透過箱門,直愣愣跟他對視,似乎在好奇著什么。 秦瞿微微偏頭,略微生硬道:“我喜歡貓,想摸摸它?!?/br> “喜歡貓?”梁枝就跟聽了什么笑話一般,攏了下被風吹開的衣服,輕哂了下,“可是我記得秦總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潔癖,還對貓毛輕微過敏?” 猶記當年大學時,秦瞿的室友不知從哪兒撿回來了只野貓說要養,當天秦瞿便因這個理由連夜搬出寢室的風云事跡。 自那之后,梁枝在秦瞿面前時,再沒提起過關于養只動物的話題。 “……” 秦瞿薄唇輕抿,迎著梁枝帶笑的目光,眸中的情緒微妙地變了又變。 他又斟酌片刻,欲蓋彌彰地解釋,“以前那只是怕麻煩的借口……現在沒有了?!?/br> “是嗎?” 梁枝狀似了解地點了點頭,沒有再拆臺。 注意到周圍來來往往路過的人似乎多了起來,她怕有心人認出秦瞿,不想跟他再在這個地方僵持,于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從他身邊繞過去:“那到時候過敏自負?上來吧?!?/br> 秦瞿“嗯”了聲,跟在她身后上樓。 進到電梯里,梁枝正望著不斷上升的樓層數發呆,耳邊忽然又響起秦瞿的聲音。 “他來過你家多少次?” 梁枝走了下神,照實回答:“就一次,來吃飯?!?/br>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身邊男人的氣息變得輕松幾分,就連眉眼都舒展開了些。 “那就好?!?/br> 第34章 . 燎原 動了真心。(二更)…… 梁枝回到家里, 第一件事就是把其他房間的門都關上。 隨便用桌上杯子倒了杯白開水放著,她一邊把奧利奧放出來,一邊抬頭看向秦瞿:“呆站在那里做什么?過來坐?!?/br> 秦瞿收回環顧四周的視線,長腿一跨, 便坐到了沙發上。 面前茶幾上擺著一個花瓶, 里面插著的香檳玫瑰開得正好。 無論是角落里擺著的手繪掛畫, 手邊裁剪得獨具匠心的小個抱枕, 還是陽臺上隨風微微飄飛的雪白裙擺,處處都透著十足的寧靜與生活氣,看得出用心經營的痕跡。 她是真的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如此念頭閃過腦海,秦瞿端起桌上熱水喝了口,氤氳的白氣撲到臉上, 微微模糊了視線。 他斂眸,眼里的情緒不明,說不上到底是覺得高興還是遺憾。 梁枝抱著奧利奧,抬了個小馬扎坐到茶幾對面,跟秦瞿始終保持距離。 奧利奧乖乖躺在梁枝的懷里,舒服地攤起小肚皮, 任她輕撓。 秦瞿手里一直捧著水杯,望著眼前的情景。 女人眉眼柔和安寧, 全幅注意力都放在懷中,下頜微低,幾縷發絲垂下, 外面的光照進來,給她的輪廓鍍上一層光暈,美好得不可思議。 而他置身于這樣的情境中,忍不住輕輕地放緩呼吸。 連帶著喝一杯白開水, 都被他帶出了一種品茶的感覺。 梁枝在這個時候抬頭,用詢問的眼光看向他:“喝完了嗎?” 秦瞿神色松動,把杯子放下,“嗯?” 梁枝起身彎腰,直接把奧利奧放到了他懷中,“一直在等你手上有空呢,來,你不是想抱著它嗎?!?/br> 懷里驀然多了只小東西,秦瞿先是不適應地渾身一震,隨后下意識望向始作俑者。 梁枝安靜地笑,眼中隱約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 秦瞿難得生出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他抬手,笨拙地捏了捏奧利奧的耳朵。 奧利奧被送到陌生的懷抱里,也不太習慣,毛茸茸的背部聳動了兩下。 秦瞿又不敢動了。 梁枝見他這幅好像吃癟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小聲提醒,“要順毛摸哦?!?/br> 秦瞿愣了一會兒,沒看她,低低“嗯”了聲。 梁枝見他專心致志應付奧利奧,淡淡勾了勾唇,“那我不管你了,先去收拾下別處?!?/br> 說完,她從電視柜底下翻出個小花桶,又拿了把剪刀,往陽臺走去。 秦瞿聽見陽臺門被打開的聲音后,朝那邊看過去。 女人背影纖細,穿著簡單的棉布長裙,疊著一件薄毛衣,趿拉著拖鞋走得又靜又緩,悠閑自得。 攥著裙擺在花槽邊蹲下,梁枝拿著剪刀,給里面的花修剪枝葉。 秦瞿辨認不出那是什么花,但是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氣。 那是與他一同生活時,他很少能感覺到的東西。 ……也許是從一開始就忽略了。 那樣的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而今鮮花與夢想又讓她重新閃閃發光。 秦瞿頭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曾經錯得有多離譜。 梁枝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往后轉了下頭。 他迅速壓低下巴,將注意力放到自己手上。 直到梁枝又將注意力放回了手上的事情,他才重新抬起頭,繼續看著她。 空氣很安靜,只有不時從外面傳進來的些許微小動靜。 在這片小空間里的氣氛,竟有了些詭異的和諧。 女人似乎是覺得長發垂下來礙眼,于是攏了攏頭發,隨意用一旁的花枝盤了起來。 微仰的脖頸暴露在陽光下,修長且白皙。 秦瞿無端想起了過去的那些旖旎畫面,腦中一根弦緊了緊。 他自認不是一個重欲的人,這三年來身邊來來往往不斷有人想要接近,也從來無動于衷,甚至有狐朋狗友看不下去,迂回問過是不是禁欲太久身體出了問題。 被說得多了,有的時候他甚至也會自我懷疑。 可在與梁枝重逢后的短短時間內,他已記不清身體產生過多少次的沖動。 也許是對她的氣息太過熟悉,無論是哪一處,他都曾仔細留下過繾綣痕跡,食髓知味后,便一輩子都忘不了。 只有她能輕易勾起他的欲望。 明明近在眼前,卻連碰也不敢碰。 秦瞿指節抵著下頜,悶悶地自嘲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