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已經很接近真相了?!痹茢渍酒鹕恚骸拔乙ヒ惶司??!?/br> 嬌淮:“找老奶奶?” “嗯,去套個話,我回來之前,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痹茢椎托α寺?,朝嬌淮招了招手:“還有,要拜托你做一件事?!?/br> 一看到這個手勢,嬌淮就知道云敘白又要搞saocao作了,興致勃勃地把耳朵湊過去。 …… 云敘白敲響了老奶奶的門。 “誰呀?”老奶奶咳嗽著,問了一聲。 云敘白面不改色:“送飯的?!?/br> “今天已經送過了!你回去吧!” 云敘白又敲了敲門:“你的孫女讓我務必把飯送到,否則她今晚會親自送過來?!?/br> 里面傳來慌忙的腳步聲,老奶奶的咳嗽聲愈發劇烈,好像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門被粗暴的拉開,一股熱氣溢出,老奶奶猙獰的臉從門縫里探出來:“你都知道了什么?!” 云敘白說:“你為財害命的事,我都知道?!?/br> “我沒想過害死我的孫女……我可憐的孫女……”老奶奶渾身發抖,顫巍巍地摸著臉上丑陋的疤,欲哭無淚:“我這雙眼就是她挖的,她每年都會從我身上拿走一些東西,卻讓我吊著一口氣,不人不鬼的活著……” “你罪孽深重?!痹茢桌渎曊f:“若是知悔改告訴我當年祭祀的真相,或許能減輕一點罪孽,將來下了地獄也少收一些罪?!?/br> 老奶奶干瘦的身體一晃悠,朝地面栽去! 云敘白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臂,推開門,安撫地說:“別激動?!?/br> 老奶奶靠著他喘了幾口粗氣,自言自語似的說:“我知道,當年壓根沒有井鬼……鎮長私下里找我,要買的就是我兒媳婦的命! “水乃地之血……水乃地之血…… “那口井是活井鎮的靈脈,一旦沾了人命,就會改變整個鎮子的風水,可以……煉血聚氣!” 云敘白心念疾閃,串聯起所有線索,得到一條無比清晰的主線—— 鎮長費盡心思,機關算盡地布下這個局,是為了煉血聚氣,讓亡妻起死回生! 云敘白沉聲問道:“你還知道什么?” “瞎了眼之后,我能看到很多臟東西,最近臟東西越來越多了……”老奶奶推開他,自顧自地說:“鎮子變了……變了……這里很快就會成為地獄!我很快就要變成鬼了,我很快就會去陪她們了……” 說著說著,老奶奶忽然渾身僵化,四肢詭異的抽搐著。 云敘白被這一幕嚇了一跳,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么。 老奶奶僵硬的身體就恢復了正常,她像個沒事人一樣,摸索著往屋里面走,留下一句:“走的時候,幫我關門?!?/br> 看著老奶奶佝僂的背影,聯想到她那句“我快變成鬼了”,云敘白就覺得頭皮發麻。 因為他意識到,她正在“鬼化”。 或者說,全鎮的人都正在…… 想到這里,云敘白臉色皺沉。 通靈小鎮的故事里,水一直貫穿整個副本,云敘白離開老奶奶家后,馬不停蹄地去了河邊。 河里沒有一滴水,碎石堆疊的河床暴露在日光下面,幾只烏鴉在河道里走來走去。 河道干涸,不喝井水,鎮民們喝的到底是什么水? 云敘白揣著這個疑問回了鎮長府,一言不發地把缸里的水一股腦倒掉。 兩分鐘后,他親眼看到,空空如也的水缸里憑空冒出泛紅的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作者有話要說: 嬌淮:我為組織付出了太多(流淚熊貓頭) 第21章 通靈小鎮(21) 水缸里的水很快就滿了,泛紅的水微微晃動,宛如一缸稀釋過的鮮血。 過了一會兒,水的顏色慢慢淺了,恢復清澈。 若非地上的水漬沒有消失,云敘白幾乎以為倒水只是他的臆想。 鎮子里的水果然有問題。 鎮民們經年累月地喝這種水,逐漸鬼化,遲早有一天會變成真鬼,還好云敘白一開始就留了個心眼,沒有喝旅館里的水,只吃水果解渴,受到的影響會小很多。 不能再耽誤下去,必須趕在全鎮淪陷前推演出合理的結局,離開小鎮。 水的異變和活人祭祀、煉血聚氣脫不了關系,云敘白眸色漸深,直接移步去書房。 路過客廳時,云敘白聽到一陣喧鬧聲,往里一看,只見那四個一直躲在旅館的玩家站在客廳里,對嬌淮虎視眈眈。 云敘白揚了揚眉,躲在門外暗中觀察。 “鎮長,旅館這兩日一直有人離奇死亡,我們懷疑旅館里鬧鬼,擔心得寢食不安?!标懫灏欀?,用擔憂的語氣問:“今天有其他住客來找過你吧,他們一直沒回旅館,我們很擔心,你能把和他們的對話復述一遍嗎?” 這兩天死的人太多,這四人意識到躲在旅館里也不一定能活過七天,不得已開始尋找線索。 而最便捷的辦法,就是跟在別的玩家后面,坐收漁翁之利。 若是普通玩家,他們這招還挺有用,可惜他們碰上的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對手。 嬌淮對他們和藹可親地笑了笑,一本正經地說:“鎮上鬧鬼是常態,我們在此地久居,已經磨煉出了一套生存之道。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給你們做,做完你們就能悟出在小鎮里的生存之道了?!?/br> 嬌淮說完,又強調道: “我跟你們的朋友說了一模一樣的話?!?/br> 陸棋心道果然有門,表情越發誠懇:“是什么事呢?” 嬌淮沉吟片刻:“你真的想知道?” 四人忙不迭地點頭。 嬌淮用嚴肅的口吻問道:“你們保證能專心、耐心、沒有怨言地去做那件事嗎?” 陸棋信誓旦旦:“我們保證可以做到!” “小伙子態度不錯?!眿苫囱凵褓澷p,清了清嗓子,往外喊了一聲:“來個人,帶幾位客人去廚房幫忙做酸菜!” 四個玩家被這一聲鎮在原地,四臉懵逼。 陸棋溫和的笑臉裂開一道縫,不太確定地問:“做……做酸菜?” “做不了?你們的朋友二話不說就去做了,很快就悟出了道?!眿苫磽u了搖頭,像是不愿意為難他們似的:“罷了罷了,你們既然沒有誠心,就走吧?!?/br> 玩家們一聽反而急了,連忙表示:“我們去,這就去!” 幾個玩家跟著傭人去廚房,一路上七嘴八舌地討論: “鎮長是重要的npc,他讓我們去做酸菜一定是有理由的!” “有道理!” “做酸菜到底和生存之道有什么聯系呢?啊,這線索難度太高了?!?/br> “云敘白他們都能悟出來,我們也一定可以,不要想的太復雜?!?/br> “他們知道線索卻不跟我們共享,可惡!” 云敘白從遮蔽物后面走出來,看著他們單純的背影,一陣唏噓。 原本以為他們至少是個白銀段位,沒想到是幾個青銅,還是臉皮很厚的青銅。 云敘白搖了搖頭,朝嬌淮招手:“鎮長,走了?!?/br> “我把那幾個蠢玩家忽悠去做酸菜了?!眿苫凑A苏Q劬?,理直氣壯地說:“我要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 “我看到了?!痹茢滓恍Γ骸澳氵@是在培養他們的獨立思考精神,也算是委婉地告訴他們恐怖副本的生存之道?!?/br> 兩人去到書房時,田憚和塵函已經無聊到在下棋了。 鎮長沒有一刻松懈,雙手不安分地動來動去,試圖解開繩索。 田憚放下棋子,站了起來:“你們回來了,查得怎么樣?” 云敘白道:“故事主線查得差不多了,鎮上的水有問題,你們不要再喝?!?/br> 他們現在還沒有出現鬼化的癥狀,證明短期喝水不會有事,但連續喝到第七天就不一定了。 塵函瞥了一眼茶杯,緊張道:“水有問題是什么意思?” 云敘白輕敲桌面:“說來話長,這和鎮長這幾年的作為有關?!?/br> 幾道探究的目光同時落在鎮長身上。 同一張臉,因為內里的靈魂不同,氣質也迥然不同,鎮長頂著嬌淮的臉,褪下偽裝后,眼神竟比本尊更陰郁。 云敘白拖了張椅子坐在鎮上面前,長腿交疊,慢條斯理地說:“幾年前你夫人病逝,你悲痛欲絕,決意要讓她起死回生,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改全鎮風水,煉血聚氣上。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br> 鎮長沒料到他已經查到了這個地步,瞳孔輕顫,泄露了內心的驚愕。 “鎮長的秘密就是用盡手段復活亡妻?!碧飸匋c點頭:“仔細想想,其實npc一直在隱秘地透露這條暗線?!?/br> 塵函面露驚訝:“沒想到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鎮長才是幕后黑手!” 冷意在淺色眼眸中蔓延,鎮長故作狠厲地掃了他們一眼。 “幕后黑手鎮長大人先是買通道士說鎮上鬧鬼,利用鎮民的自私坑害李寡婦母女,讓靈脈沾了血,晚上畫皮鬼剝了李寡婦的皮,那張皮用去哪兒了?”云敘白輕笑一聲,工筆描繪似的眼眸微微瞇起:“我猜……是用在尊夫人身上了吧?” 鎮長眼睛大睜,那復雜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塵函也有些茫然,悄聲道:“敘哥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和我們不是一個級別的玩家?!碧飸勗缇涂辞辶诉@個事實,云敘白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很多工作,早就復原了通靈小鎮故事的全貌,一些細節的問題,結合其他線索就能推敲出來。 嬌淮“噓”了一聲,示意他們別破壞云敘白步步緊逼的氣氛。 屋內再次寂靜,云敘白也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同情又遺憾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鎮長,像看一個行差踏錯的毛孩子。 鎮長感覺被冒犯了,怒意更甚。 云敘白迎著他的怒意,漫不經心地開了口:“煉血聚氣的方法是畫皮鬼告訴你的吧?她一定給了你很美好的承諾,才讓你心甘情愿獻祭整個鎮子?!?/br> 鎮長眼神閃爍,有些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