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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旁邊的另一個護士拍了她一下,有些歉意地望向我們,說:“抱歉,華子是剛來的,她還不太會說話?!?/br> “不太會說話是什么意思???” 我下意思地望向了修治少爺,正好與男孩的目光對上,我嚇了一跳,立刻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叫做小杏和華子的護士向我們道歉后便離開了房間。 我當然沒有責怪她們。不如說,當被華子說我和修治少爺很像的時候,我的內心的確是在那一瞬間溢滿了喜悅。 仿佛全世界最盛大的煙火在那一刻飛到天空,震耳欲聾地綻放出最美麗的花火,使我大腦空白,胸口也隱隱作痛了起來。 病房內重歸于寒冰般的寂靜,我沉默了半會兒,看向修治少爺,輕聲地說:“抱歉,修治少爺。請不要在意剛剛護士小姐的話,我只是一介傭人,想必護士小姐的話也讓你很困擾吧?!?/br> “......” 修治少爺靜靜地注視著我,他的臉上出現了不符合這個年紀孩子的安靜和冷淡。他的臉上并沒有出現喜悅也沒有反感,修治少爺只是平靜地問:“那么幸子你是怎么想的?關于我的家人是誰?” “您的家人自然是老爺夫人和其他小姐少爺們?!蔽矣谩赫_』的笑容如此回答他。 修治少爺沒有說話,他沉默地看著我,沒被繃帶纏住的哪只眼睛顯得極為空洞,仿佛在無聲地問: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 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小鳥幸子。 我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念了一遍:“『家人』?!?/br> “嗯?”他疑惑地應了一聲。 “『家人』在我眼里是非常特殊的詞匯?!蔽掖怪?,十指交叉,說:“那是在愛人、友人、甚至是血溶于水的骨rou親人之上的詞匯?!?/br> 修治少爺驚訝地看著我,說:“你是情感非常沉重的類型啊?!?/br> “很意外?”我笑著問道。 “因為和幸子給人的形象差距有點大,所以確實有點驚訝。但仔細想想你平日里的一些行為又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毙拗紊贍斦f道。 我給人的印象大概是柔弱又優柔寡斷的類型吧,但我卻有著這么沉重的情感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芽衣本身的性格只是比較叛逆敏感而已,失去記憶的我卻依舊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自私、冷漠、傲慢,而且極為過激,一旦對什么產生情感就會演變成類似恐怖小說里的把肋骨做成戒指的情節。 當然,我知道這是不對的,所以自有意識時都有盡量克制。畢竟我可不想讓人增添負擔。 哪怕失去了記憶,一些類似本能的東西還是會殘留下來的。我覺得沒失憶前的我大概也是那種一旦對什么投入情感就會變得越發一發不可收拾,與此同時在演變得更加恐怖之前會自己先行斷了這份情感。 打個比方吧。如果我繼續和小百合交好并且真切地對她產生了深厚的友誼,那么接下來的我大概就會逐漸產生狂熱的情緒。我會因為這種狂熱而感到絕望與痛苦。為了不讓自己繼續痛苦下去,我大概會迅速與她斷絕關系吧? 這么一想,性格扭曲的我的確無法和任何人締結長久的關系。 但『家人』是不同的。哪怕身處異地,哪怕無法相見,哪怕沒有血緣關系,真正的家人的羈絆也是無法斬斷的。 因此,倘若未來的我真的和某個人成為了『家人』,那么我一定會在對方的身上施以極為沉重而扭曲的愛吧。 我知道自己在做人上或許是有著重大缺陷的,至少這樣過于沉重的愛已經不能夠稱之為愛了,只會令對方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但人類要是真的是能夠輕易改正自己缺陷的生物,那么也不會有那么多活得那么痛苦的人了。 “沉重而扭曲的愛么...”修治少爺撐著臉頰,看上去在思考著什么東西。他望著我,看上去想要對我說什么,猶豫了一下,或許是覺得那話語對于一個少爺和女傭之間顯得有些過于親密了,他搖了搖頭,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看見他的神情,我有些慌張地搖手,僵著臉笑著說:“哈哈哈哈哈是有點無聊的話題呢。抱歉,我們聊點其他東西吧?” “為什么要道歉呢?”修治少爺看上去有些不解地看著我,他揚起了嘴角的弧度,輕聲地說:“也沒什么不好吧?” 我愣住了,茫然地看著修治少爺。 “只是稍微比別人有著更沉重的感情而已,也沒什么不好的吧?!毙拗紊贍斦f道。 “至少你還會去愛,但有的人卻連愛人的能力都沒有。就算知道自己被愛著也只會感到恐懼?!睋沃樀男拗紊贍斚袷侵皇窃诳粗巴鈪s又仿佛在看著別的地方。 那是任何人都無法接觸到、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 我沉默了半會兒,與他一同看向窗外的景色,發出了意味不明的感嘆。 “無論是愛著還是被愛著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br> 究竟是愛著別人的人更痛苦還是被愛著的人更痛苦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那句靈感其實是來自于太宰治老師與檀一雄老師的事情23333很有名的那個“是等待的人更痛苦,還是讓人等待的人更痛苦?!?/br> ↓↓↓ 感謝時間: 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宗三夫人 12瓶;y 2瓶;余音、娃娃熊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