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顧先生不知道。等白圣父一走，他就抬起眼，注視著顧黎，聲音又輕又軟，“顧先生，你別聽他的……”

    顧黎的目光抽回來，慢慢落在他身上。這會兒月光很亮，小知青的眉眼都被照的很清晰，男人看的很清楚，那里頭沒有什么算計，干干凈凈的，通透的像兩塊玻璃。

    杜云停不自覺又往他身邊站了站，語氣親近，“他說的話，那都是——”

    他本想說那都是放屁，后來驚覺太粗俗，不應該在顧先生面前說，硬生生繞了個彎兒，“那都是放……胡說八道?！?/br>
    顧黎的嘴角好像多了點笑意。

    他重新邁開步子，小知青在他旁邊跟著，仍然在說：“真的，家該分還是得分，錢該要也還是得要啊。哎！”

    他腳下忽然踩著了顆石子兒，腳一崴，整個人不受控制往前倒去。7777驚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伸出了手，眉頭蹙緊了，下意識把他一攬。

    杜慫慫沒摔倒，撐著對方胸膛，還有些心驚。

    顧黎的嘴唇抿緊了。

    “走路不看路?！?/br>
    他讓人站穩了，聲音沉沉。

    杜慫慫這會兒色心跟著色膽一起起來了，雖然站好了，可手沒松開，仍然拽著對方衣角。只拽著一個尖尖，緊緊地握著。

    恰好這會兒月亮隱入了云里，視線所及處驟然昏暗了下來。小知青微微垂著頭，手指白生生的，小聲說：“顧二哥，我有點看不清……你，你帶著我走吧？”

    顧黎的身體忽然僵了僵。

    饒是7777這個清楚地知曉宿主其實與清純可憐小白花這種形象毫不相關的，這會兒聽了這一句，也覺得雄xing激素蹭蹭往頭上涌，不用說都刺激人保護yu。要是杜云停說海太大，一塊塊扔石頭給他填海的心都有了。

    顧黎沉默了一會兒，也沒開口說讓他松開。

    杜云停就這么一路握著。他拽著男人衣角，走在滿是蟲鳴聲的小路上。遠處還有樣板戲咿咿呀呀的聲兒，漸漸的，他們行的遠了，便聽不分明了。

    鄉下蟲子很多。杜云停不怎么怕蟲，可他愛干凈，瞧見個蟲子還是要避一避?？熳叩介T口時，杜云停說：“顧二哥，謝謝你送我。我回去拿桶，待會兒去打桶水洗澡?！?/br>
    顧黎看他一眼，說了句好。

    杜云停就進了屋，過一會兒提著桶再出來時，門口已經裝了滿滿的一大桶水，清澄澄的。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送來的，手在那水面上撩了撩，就笑了。

    第二天早上，村里頭的fu女主任來找了杜云停，站在門口喊：“郁涵同志？這會兒有空嗎？”

    杜云停把早飯碗放在桌上，出去。fu女主任已經三十多了，說話很爽朗，在村里頭還兼任著宣傳工作，“郁涵同志，村里頭商量了下，希望你和高麗同志都能進入樣板戲小組，幫著給大家宣傳宣傳?！?/br>
    唱戲這東西，杜云停是真不怎么會。

    “主任，我沒唱過?！?/br>
    fu女主任嗨了一聲，“沒事兒，沒唱過可以學。而且就你這臉，上臺后哪兒還用得著那么多步驟？——光這模樣，也保管姑娘們看呆一群！”

    ……杜云停明白了，這是看中了他的臉，指望著他用顏值征服舞臺呢。

    這也不奇怪，樣板戲也是表演，既然是表演，就得有張力。合適的演員總能激起人的同情心，容易引起共鳴，達到效果。fu女主任不僅看上了他，還準備連高麗一塊兒帶著，打算讓他倆去當個臺柱子，靠顏值給撐一撐。

    很快，聽到消息的高麗也被喊了過來。兩人一碰頭，小姑娘臉色不怎么好看。

    杜云停：“怎么了？”

    高麗看他一眼，因為昨天晚上和他說了幾句話，感覺親近些，也沒藏著掖著，“我感覺有人翻了我東西?！?/br>
    她說著，臉稍微紅了紅，“我之前那件褂子，專門放在了包里頭……”

    可她昨天晚上一看，卻發現那褂子位置變了變，靠外了。

    高麗有個習慣，小姑娘講究，疊衣服一定要整整齊齊地疊。昨天看時那衣服疊得歪歪扭扭，一看就不是她的手法。

    她隱約覺得有點兒不對，卻又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