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折回來?！?/br>
    饒星海聽著，手上動作沒停，仿佛他并不在意似的。

    同樣的一件事，adam所說的和關黎所說的，給他的感受大不一樣。

    年幼的adam獨自一人穿過那些黑魆魆yin森森的嶺子，起初只有他的黑曼巴蛇陪伴在側，不久之后，屬于他自己的精神體一蓬蓬的綠色螢火蟲終于出現。

    聶采的黑熊總是跟在adam身后，他是adamyin影的一部分來源，也是螢火蟲始終只能在夜里才釋放的根源。

    但adam不知道，黑熊之后，還有一個關黎。

    她那時候年紀也不大，十來歲的小姑娘，不敢提燈，不敢讓別人陪伴，僅僅是因為擔心年幼的弟弟才悄悄綴在其后。adam走去哪兒，她就跟著去哪兒，等adam快回到家時她就搶先一步離開，先燒開熱水，給他準備好一杯溫茶。

    遠星社里同齡的孩子不多，除了adam可以和柳玉山住在一塊兒之外，其余幾個都同住在一個屋子里。adam喜歡賴在關黎身邊，關黎是從小羅或者康松這些頑皮孩子手里護著他的人，他的jiejie，他的保護神。

    “……你為什么不告訴他？”饒星海問，“他被黑熊嚇壞了，精神體白天根本沒法顯形?！?/br>
    關黎吃了一驚：“你怎么知道？”

    饒星海：“adam去新希望看運動會那幾天，我們都見過面。他確實沒有說自己的身份，也不肯摘口罩，但是跟我說了挺多他的事情?！?/br>
    關黎盯著他，半信半疑：“你是不是知道adam現在在哪兒？”

    饒星海：“聶采和柳玉山都不知道，我怎么曉得?！?/br>
    關黎臉上疑慮并未完全消除，但饒星海緊接著的一句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其實我一直覺得，聶采和柳玉山肯定知道adam的下落。他們為什么不去找他？”

    “……他們不要adam了?！闭f出這句話，仿佛要花費極大力氣，關黎抿著嘴，半天才吐出下一句，“因為你來了?！?/br>
    饒星海：“……”

    他默默放下了筷子。

    小店面里人倒是不少，個個都cāo著他們聽不懂的方言大聲談笑，和朋友，和店里的人。太熱鬧了，饒星海的心卻越來越沉。

    幾乎是某種直覺，他迫切地想跟關黎分享此刻的心情并且他知道，關黎能理解自己，還會保守秘密。

    “是他承受了本應該由我承受的一切?！彼吐曊f，“所有的事情，我都聽聶采說了。原本被帶走的是他，留下來的是我。是我被懲罰，是我要時刻害怕，是我必須永遠戴著口罩，沒有姓名，只有代號?！?/br>
    他沒有聽到關黎的回答，但眼前的女人目光專注，沒有移開分毫。

    “我有很多話想告訴他，但……可能永遠沒有機會了。我不知道你們說的不要adam是什么意思，徹底放棄他？還是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管他？或者……”饒星?？粗P黎，“如果知道他可能透露遠星社的秘密，你們會扼殺他？”

    “不要用‘你們’?！标P黎低聲說，“遠星社里并非所有人都和聶老師同個想法?！?/br>
    “是聶采不想再要adam？”饒星海不能明白，“我和他都是所謂的新型人類，多一個人不好嗎？”

    關黎tiǎn了tiǎn嘴巴，將要吐露的秘密似乎令她感到極端不悅。

    “在塞仁沙爾山的日子里，你看到那幾個女向導了么？”她說，“如果不出意外，她們其中一人……或者所有人，都會是你孩子的母親?！?/br>
    饒星海完全愣住了。

    “……我不會和女人結為伴侶?！彼麛蒯斀罔F。

    關黎笑了笑：“在遠星社里，你的想法，或者說我們每一個人自己的想法，都是最不重要的。每個人都要拋棄自己的狹隘的理想，為遠星社和哨兵向導的未來付出一切?！?/br>
    說這些話時，她眉梢微微挑起，壓抑著不屑與厭惡。

    “你知道之前聶采尋找過女向導吧？在今年年初?！标P黎問，“你猜猜這些女向導是用來做什么的？”

    她們是新型人類胚胎的容器，和饒星海的母親蘇小琴一樣，被用各種理由和手段誆騙到遠星社，為遠星社生下具有巨型骸骨基因的孩子。

    “聶采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