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太好玩了！”他笑道，“你平時就是這樣跟別人說話的？”

    饒星海不語。柳玉山確實沒有參與，但他在一旁聽著，含笑的古怪眼神在饒星海身上逡巡。

    “我當然你mama的事情，我跟她淵源很深?！甭櫜芍棺⌒β?，“但在我告訴你之前，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回答?！?/br>
    饒星海臉色變了又變：“什么？”

    聶采蹺起二郎腿，背靠在沙發上，盯著一旁的饒星海。

    “第一個問題?！彼吐曊f，“你為什么要打你的系主任？”

    “我不喜歡他?！?/br>
    “不對?！甭櫜闪⒖谭穸?，“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撒謊，小朋友。你說得不對。我要聽真話?！?/br>
    “……他批評我?！?/br>
    聶采笑了：“事不過三。說真話?！?/br>
    沉默像有實質的東西，壓在饒星海肩上。

    “……他說，如果不是因為看我可憐，他不會招收我?！别埿呛＝g著手指，他感到自己的體內分裂出了另一個饒星海，那是一個被欺辱、被否定的饒星海，永遠憤怒，永遠不甘，永遠憎恨——一個符合聶采期待的饒星海，“我這樣的人，不可能活得像樣?！?/br>
    聶采死盯著他，唇角輕輕抽搐，像落地定音一般很輕地吐出自己的回應：“他說得很對啊?！?/br>
    饒星海抬頭，看到聶采的臉上滿是令人陌生的神采。

    怕饒星海聽不清楚似的，他重復道：“他是對的，你這樣的人，只是垃圾?！?/br>
    第100章 深淵（2）

    換作過去, 饒星?？赡軙嵟?。

    但他現在不會因為這種話而激動了。某種近乎本能的語句從他心底浮上來：不是的。

    他并非一無是處, 他可以確信這一點。

    但此時的饒星海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為聶采的態度而憤怒，在猶豫中, 他低下了頭, 掩飾自己的表情。

    得不到回應的聶采在原位有節奏地敲擊自己的手背骨頭：“我說得對嗎, 柳醫生？”

    柳玉山點點頭，面上殊無表情。

    饒星海找回了自己的節奏, 心里有些打鼓。他做錯了——身為饒星海, 他確實不憤怒，但此時此刻一個被學校驅逐了人面對這樣的詆毀, 他是理應激動的。

    等待著饒星?；卮鸬穆櫜煽匆娝酒? 稍稍一愣：“怎么了？”

    饒星海重重一甩背包, 把桌面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我來這里是想聽我mama的事情，不是聽你罵我的?！?/br>
    他搓了下鼻子：“我是不是垃圾，關你什么事?！?/br>
    轉身往房門走去，饒星?？桃饩S持著自己的怒氣, 但擋在他面前的柳玉山笑意盈盈, 沒讓他繼續往前。

    霧氣從饒星海身上溢起：“我警告過了, 別碰我。我可以攻擊你們，這兒不是那種打個架就要被驅趕的學校?！?/br>
    ——“adam對你提起過我們嗎？”

    聶采忽然開口問。

    這問題太突兀了，饒星海面前正是柳玉山，他不想讓柳玉山觀察自己的表情，連忙回頭轉身：“adam？”

    聶采笑著又問：“你不認識他？”

    “我認識?！别埿呛４蛄柯櫜?，“他跟你們是什么關系？”

    “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饒星海單肩挎著他那沉重的背包, 像是終于忍不住了似的大吼，“是你帶我過來的！是你說要告訴我那個女人的事情！你憑什么盤問我？你們是什么人？”

    聶采搖搖頭：“好吧，我們不聊adam，他不重要。你坐下，請坐，關于你母親的事情，我們確實知道得一清二楚?！?/br>
    饒星海并不肯坐。他看了看黑熊，又看了眼身旁的柳玉山，帶著不忿與懷疑，靠在墻邊。

    事實上，歐一野和秦戈早就跟他練習過許多次如何應對聶采的第一次詢問。聶采必定要問饒星海一些問題，這些問題可能有無數個切入口，饒星海的母親、他的精神體、他的比賽、攻擊學生或者系主任的原因，以及adam。

    饒星海應該有什么反應，他們已經徹底演練過。

    但直到面對聶采，饒星海才發現，所有的演練都只是演練，他并不能消去不安和焦灼。

    好在不安和焦灼本應是此時的他應該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