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是在聶采意料之外的。

    聶采一直認為，他們現在還沒有接觸饒星海的機會。但饒星海在新希望學院里的一系列cāo作，仿佛把這個機會推到了他們面前。

    “聽說他襲擊系主任？”聶采問，“為什么？”

    關黎：“不知道?！?/br>
    聶采：“怎么襲擊的？”

    關黎：“……不知道?！?/br>
    聶采放下了小刀，終于轉頭正眼看關黎?！八麜艿绞裁磻土P？”他輕聲問。

    關黎無法回答，緊張地沉默著。房子另一頭的手機外放也停了，小羅和康松大氣不敢喘。屬于聶采的精神體氣息，正沉重地填實房間里的空隙。

    在這突兀的寂靜中，連那頭流浪貓也察覺了危險。但長期饑餓令它在面對食物時異常膽大?？吹铰櫜煞畔铝说蹲?，它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一爪抓向桌上的食物。

    但聶采的行動比它更迅速。小貓被什么巨大的東西一下按住了，隨即被人掐住喉嚨。

    聶采把流浪貓一把摜在地上，在它還未翻身爬起之時踩住了它的尾巴。小貓凄慘地叫起來，但房中的其他人全都不敢擅動。

    黑熊的前爪正按在小貓的腦袋上，制止了它的行動。

    在小貓細弱的叫聲里，聶采緩慢開口，仍舊是那種輕柔的語氣：“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有什么用呢，關黎？”

    聶采身后的黑熊也立了起來，那雙灰白色的眼珠子鎖在關黎身上，舌頭tiǎn舐尖牙。

    關黎雙腿發軟?！奥櫪蠋?，對不起……但我今天跟他說上話了，他和你的推測一模一樣?！?/br>
    聶采好奇地“哦”了一聲。

    “他在學校里沒有朋友?！标P黎說，“這個人攻擊xing很強，我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對我這個陌生人懷著很大的敵意?！?/br>
    聶采靜靜看著她，半晌后忽然笑了。

    “那不正是我們想要的人嗎？”他笑了兩聲，臉色漸漸沉下去。小貓在他腳下又嗚地哼哼著，吃痛似的。

    太巧了。一切都巧得過分了。adam沒了，來了個饒星海。饒星海還像是送上門來似的，令人心生疑竇。

    “我去會會他?！甭櫜珊鋈徽f，“饒星?！襾龛b定他是否有成為adam的價值?！?/br>
    .

    天竺鼠在沈春瀾的電腦鍵盤上來回打滾亂爬，文檔中飛速飄過一串又一串毫無意義的字符。

    沈春瀾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伤耘f毫無睡意。

    眼看天就要亮起來了。

    告別饒星海的這一個晚上，他太難熬了。焦慮和后悔反反復復灼燙他的心。他不應該容許饒星海去做這件事——可他也沒權利制止，任何人都沒權利制止。

    他眼睜睜看著饒星海身涉險局，那些危險的片段，從電影里獲得的各種血腥印象，總會穿過噩夢的通路造訪。

    他已經做了很久噩夢，夢里的饒星?？倳诨饒隼?，在黑暗的廢墟里，呼喚他的名字。

    沈老師——他聽見饒星海的聲音——救救我……

    然后他會驚醒，戰栗，喉嚨干澀，胃中卻有yu嘔的沖動。

    但再面對饒星海的時候，沈春瀾并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他。饒星海需要學習、需要記住的東西太多了，他不能為他增加任何憂慮，只要做堅強的后盾就行。

    這一夜，對沈春瀾來說只是一個例行的不眠之夜。他坐在書桌邊上，按著刪除鍵，把天竺鼠亂打的東西一個個刪去。

    明天還要上課，是他在人才規劃局上的第一堂課，不容有失。

    天竺鼠在他面前堆了小山一樣的糖果和榛子，眼巴巴地請他吃。沈春瀾沒胃口，他抓起天竺鼠，團在手心里，親它的小耳朵，像吻一片細嫩的花瓣。

    “……我害怕?！鄙虼簽懶÷曊f。

    天竺鼠的爪子拍了怕他的臉，沒有力道，反而yǎngyǎng的。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沈春瀾嚇得不輕，深夜的訊息和電話總是噩耗的前兆。他抓起手機，發現是曹回發來的信息。

    【討論了一晚上，其他人想保，但校長和方小滿不同意，已經決定開除饒星海?！?/br>
    沈春瀾重重喘了一聲。

    太順利，一切都順利得過了頭。他的不安和恐懼空前強